我叫易好,容易的易,好人的好。

雖然我姓易,但我的生活卻一點也不容易,父母早亡,我一個人含辛茹苦的把自己拉扯大,一轉眼二十多年過去了,想想自己過得也挺不容易的。

跟狗在垃圾堆裡搶過飯,跟拾荒的人為了礦泉水瓶打過架,說起來都是一把心酸一把淚,哭著哭著就睡著了。

記得那是一個天色陰沉的中午,有個美女應該是為了減肥,扔的一半沒吃完的漢堡,我當時就坐在垃圾堆旁邊,美女見了我直皺眉,我見了美女直嘟嘴,美女瞪了我一眼走了。

我搓了搓手,舔了舔嘴唇,就準備跟美女扔的漢堡來個親密接觸,我心裡還有點小期待。

只是沒等我行動,遠處跑來了一隻黃狗,我跟黃狗很熟悉,因為我們兩個常在一起找飯吃。

黃狗不愧是狗,每次我倆餓的時候蹲在路邊曬太陽,有美女經過,黃狗就在那搖尾乞憐,只可惜它是隻掉毛土狗,不是小奶狗,所以只能在那幹吐舌頭,它想舔美女的腿,美女不讓它舔,它是一隻想做舔狗的狗。

不過黃狗也不是一點收穫也沒有,有的美女嫌棄它靠過來,就嚇得花容失色,手中的食物就掉在了地上,黃狗興沖沖的搖尾巴,以為美女看上了它,它做夢呢!但那又怎樣,黃狗畢竟填飽了肚子,而我還在餓著肚子曬太陽,我有些羨慕做狗了。

吃飽了的黃狗像打了勝仗的將軍,跑到我身邊威風的走來走去,我懶得搭理它,一轉身又睡去了。

這次,又是美女扔下的食物,黃狗也餓了兩天了,看來是一場惡戰!

黃狗弓著身子,狗嘴不自覺的抖動著,露出一口白牙,有時候我就納了悶了,大家都不刷牙,憑什麼你的牙齒這麼白?

我手裡提溜著一根棍子,也不廢話,反正我說了它也聽不懂。

我甩著棍子意氣風發,就好像從遠古歸來的勇士,閒庭信步的走在自己家的後花園,為了生存下去,我什麼都不怕,何況是一隻小小的黃狗。

黃狗也踱著步子,一步一步的向前走,等到我們兩個距離漢堡只有三米的時候,黃狗身子猛的向前撲,我手中的棍子卻高高的拋了起來,向黃狗的身後落去。

黃狗一聲嗚咽,極不情願的向身後跑去。

我輕笑了一聲,“小樣,就你還跟我鬥?把你拿捏的死死的!”

我撿起了漢堡,美美的吃了起來,等到黃狗過來的時候,嘴裡還叼著我的棍子,我摸了摸它的狗頭,黃狗衝我呲牙,考慮要不要給我來上一口。

我卻不介意,從我的黑色爛包裡掏出來一張幹餅,扔給了黃狗,黃狗立刻吃了起來,邊吃邊衝我點頭,我就說好狗好狗。

我拿著棍子準備走了,但是突然來了兩個身穿制服的人,說我有損城市形象,要把我抓進去改造,當時我就慌了。

但是沒辦法,胳膊拗不過大腿,我在收容所裡被強制洗了洗澡,理了理髮,又混了套衣服,看起來人模狗樣的,若是黃狗在這,估計輪到它羨慕我了。

出了收容所,裡面又有人給我安排了工作,讓我到一家快遞站送快遞,還警告我不能隨隨便便辭職,不然以後垃圾堆裡也不讓我翻。

說我身強體壯的,乾點什麼不好,天天混的像個野人。

退路被斷了,沒辦法我只能硬著頭皮去送快遞。

快遞站老闆人挺好的,免費租給我一輛三輪車,又包了我的吃住,說月底發了工資再扣,讓我好好幹。

我心裡也挺感激他的,就開始了人生第一份工作。

送快遞這個活也簡單,就是腿不能閒,每天爬上爬下的,就這樣我幹了半個多月,每天倒也過得自在。

不過這天中午,太陽火辣辣的,曬的我頭腦發矇,神志不清,過路口的時候一下子沒注意,被輛寶馬撞飛了,我在空中完成了三百六十度反轉,穩穩的落了地。

之後,我就被送到了醫院。

等我從醫院醒來的時候,一個身材火辣的美女映入我的眼簾,高挑的身材,翹起的馬尾辮,粉紅色的短袖露著肚臍,在配上一條齊著大腿跟的牛仔短褲,當時我又暈了過去。

後來,保險公司的人來了,說,“沒事,你先回去,三百萬的保險夠賠。”

當時我就生了氣,正做著夢呢就醒了。

我指著保險公司的人罵道,“他媽的,夠賠是不是!先賠老子三百萬再說!”

保險公司的人皮笑肉不笑的說“彆著急啊!先鑑定!”

那個女孩開車撞了我,心裡多少有些忐忑,說“哎呀,你們別吵了。該賠我一定會賠的,你先躺下來吧,醫生說你的情緒要穩定一點。”

女孩很溫柔,我一下子就平靜了。

然後保險公司的人就走了,我就跟女孩攀談了起來。

女孩叫美真,是個富二代,不過她人挺不錯的,跑前跑後的給我買飯,照顧我,讓我心裡升起了久違的溫暖。

最後,時間長了,同一間病房的病友都說我找了個好老婆,美真聽了一下子就紅了耳根,我心裡雖然得意人家這樣說,但畢竟是假的。

後來,我住了五六天出了院,美真的保險公司賠了我一萬塊,美真又多給了我五千。

我拿了錢就滾蛋了,美真把她的聯絡方式給了我,但我卻沒想著再跟她聯絡,畢竟我一個送快遞的,跟人家這個富二代是兩個世界的人,少些交集也好。

我又回到了快遞站送快遞去了,只是讓我沒想到的是,這天晚上我做了一個夢,夢見有個白鬍子老爺爺進入到我的夢裡,說我是個好人,決定給我一項超能力。

我當時就興奮的不行,幻想著超人們拯救世界,懲惡揚善,受人尊敬,又能獲得大量的財富。

白鬍子老頭用手指在我額頭一點,“瞬間移動!!”

我一下子驚醒了,握著自己的拳頭也沒發現自己哪裡不同,就以為自己做了一場夢,意興闌珊的又去睡了。

睡著之後,腦海裡開始是反反覆覆的瞬間移動幾個字,後來又想到了美真,我想著美真的手,想著美真的腳,想著美真的臉,想著……

就這樣,一剎那間我感覺天旋地轉,身下的硬板床變成了軟墊床,陳舊的傢俱味也變成了散發著清香的皮式傢俱味,抱著的枕頭也變成了溫香暖玉,我一下子沉醉了下去,又一下子支稜了起來。

一聲輕聲的嚶嚀,我的呼吸沉重起來,隨後又沒了反應,我又沉沉的睡了過去。

等到天光大亮,我一睜眼才發現我居然來到了一間裝潢洋氣的大房間,這跟我除了板凳就是床的單間可太不一樣了,我又看了看床上躺著的近似赤條條,幾塊破布包裹的羊脂美玉,不由得害蟲上腦,差點犯錯。

美真翻了個身,我呆了,是美真?!

美真的睫毛抖了抖,像是在我的心上裝了開關,心裡的燈一亮一滅,這旖旎的風光在我的心底渲染出曖昧而誘人的顏色,我不由吞嚥了一大口口水。

美真睜開了眼,驚訝的看著我,驚恐的看著我,驚嚇的看著我。

我無辜的看著她,無奈的看著她,我不想看著她了。

美真很溫柔,但不代表她的嗓門不好,她一聲尖叫,震耳發聵,門外的家人聽見了她的呼喊,急忙過來拍門。

我嚇壞了,這特麼被人發現得了,我不被當成強姦犯???

我的腦海此時只有三個字,“趕快走,趕快走。”

意念不斷地在我腦海裡重複,我只想趕快走,至於到哪裡去,到我覺得最安全的地方去。

於是,我一瞬間從美真的房間離開了,我又回到了垃圾堆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