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偷窺的男爵

“偷窺！”莫飛驚訝的聲音抬高了八度，“蝙蝠男爵嗎？他在哪裡？”

愛麗絲抬起手臂，指向了記憶碎片的方向。

“喏，就在那裡，那個黑色的影子。”

莫飛順著愛麗絲手指的方向看去，仔細觀察之下，果然發現了一個比巴掌還要小上不少的黑色陰影，在那裡記憶碎片旁邊不斷遊蕩。

這個黑影實在是太小了，如果不是記憶碎片群發出的光芒太過明亮，根本不可能在這漆黑的靈魂空間之中發現對方。

“它就是蝙蝠男爵嗎？”莫飛有些懷疑地問向愛麗絲，畢竟這個又小又黑還帶著一絲猥瑣氣質的黑影很難讓人聯想到英俊貴氣的血族男爵。

“它大概就是蝙蝠男爵用來進行靈魂窺探的一個分身，或者一個眼睛。” 愛麗絲一邊點頭，一邊回答著莫飛，“聽了你的描述，擅長使用精神魔法的血族，還剛剛和你發生了衝突。趁著你精神力量薄弱的時候潛入探查你的記憶，確實只有這個蝙蝠男爵才有動機做這些。”

“他這是在，窺探我的靈魂？”

“準確來說，是在窺探你的記憶。他在檢視的，這個巨大的由記憶碎片組成的發光聚合物，叫做記憶中樞，彙集著你全部的記憶內容......”

莫飛聽到這裡，突然從頭涼到腳心，這種全部隱私被人肆意瀏覽的感覺讓他頭皮發麻。

“全部記憶？我所有的記憶都變成碎片在那裡展覽嗎？”

愛麗絲被莫飛的形容逗地噗嗤一笑。

“展覽？這麼說也並沒有什麼問題。但原本並不是用這種碎片形式展覽的，而是閱讀起來更加方便一些。正常人的記憶中樞，一般都是冗長但完整的，如同一條流淌的河流。只有一些對空間主人並不算重要的記憶，才會如同河水濺出來的水花一般，化作碎片，圍繞記憶中樞旋轉。”

愛麗絲停頓了一下，語氣變得嚴肅起來。

“但你的記憶中樞有些奇怪，外面飄蕩的記憶碎片實在是太多了，多到彷彿一個人的全部記憶被全部打碎了一樣。我閒來無事的時候，仔細地看過這些碎片的內容，他幾乎可以完整地拼出一個叫艾倫的倒黴青年的一生......”

“但是，在這碎片圍繞之中，還有一個非常完整的記憶中樞。我嘗試著接觸這份記憶中樞，但是卻有著一個很強大的力量在保護著它，令我無法去看到裡面的內容。從這時候，我就有了一個大膽的猜測——我現在的主人身體內的靈魂，來自另外一個世界。”

“後來，當我看到莫飛閣下真正的樣子，與那個叫艾倫的倒黴傢伙截然不同的時候，我就更加確信了自己的猜想。”

愛麗絲說到這裡，有些得意地微抬起頭顱。

莫飛靜靜的聽著愛麗絲的講述，感到頗為驚訝。他沒有想到愛麗絲竟然能從這麼一點資訊，就能直擊事情的真相。

但對方的描述，同樣讓莫飛掌握了大量的關鍵資訊。現在，他已經大致猜出了自己記憶中樞與其他人不同的原因。

那記憶內部無法碰觸的核心元件裡面，封存的應該就是自己的記憶。而自己佔據了艾倫的身體，同樣也就代表著自己將對方的記憶佔為己有。同時，自己又恰巧在艾倫死後，被當做亡靈召喚出來的時候穿越至此的，得到的艾倫的記憶因為身體變成了亡靈而受到了破壞，自然成為了記憶碎片。

至於自己的記憶中樞為什麼沒有辦法被窺探或接觸，莫飛並不知道原因。他現在只能根據已有資訊做出兩個猜測。

第一種可能，這是穿越人士的靈魂的特殊性，可能是某種法則讓不同世界之間的資訊不能直接交換。

第二種可能，那就得問問小骨頭了，是不是系統有什麼特別的力量。甚至系統本身，就是一種超凡力量。而超凡的力量能夠保護靈魂與記憶，也並不是不能接受的事情。

想到這裡，莫飛放下心來，最起碼對方看不到我的記憶，至於艾路那個倒黴蛋的記憶，看就看吧......

不對！

莫飛突然有些慌張，因為他險些遺忘了一個重要的事情，那就是自己是穿越者的這個秘密！

他趕緊問向愛麗絲：“那對方有聽到我們之間的對話嗎？”

自己的靈魂來自異界的事情被愛麗絲知道了也就算了，畢竟對方是自己的武器之靈，還生活在自己的靈魂空間之中。

但蝙蝠男爵卻並不受到自己的控制，甚至從他的行為動作來看，很有可能成為自己的敵人。而自己的穿越者的秘密，一定不能讓這樣的角色知道！

愛麗絲女士看著略顯慌張的莫飛，輕輕的笑了一聲。優雅地將洋傘收起，不緊不慢地回答道：“並沒有，他並不知道我們的存在，我早就將他的靈魂探查遮蔽了。”

“早就？難道說，蝙蝠男爵已經偷看很久了嗎？”

愛麗絲輕輕地點了下頭，回答道：“是啊，他比你來的還要早。”

“那你為什不早點告訴我！”莫飛忍不住喊出聲來。

“你沒問我啊。”愛麗絲的語氣依舊平靜。

“你不是說要保護你的家嗎？你的主人翁精神呢？”

“他這麼弱，又翻不起什麼風浪，看看記憶又有什麼呢？不要那麼小氣嘛！更何況，他又看不見你的記憶。”愛麗絲滿不在乎地說著。

你倒是挺大方......

算了，別跟一把刀置氣......

莫飛一邊勸說自己，一邊將目光投向了那個正在偷窺艾倫記憶的蝙蝠男爵。

蝙蝠男爵現在，可是連優雅的邊都沾不上了。他像一個在網站上面瘋狂尋找小片片的老變態，一個碎片接著一個碎片地快速瀏覽著。

雖然這並不是自己的記憶，但看著對方的這個做派，莫飛莫名地感覺很不爽。

想著想著，莫飛腦子裡突然蹦出一個黑暗的想法。他轉頭問向愛麗絲。

“愛麗絲女士，方便問一件事情嗎？”

愛麗絲聽到莫飛突然這麼客氣，愣了一下，回答道：“當然，你請問，莫飛閣下。”

莫飛心中嘿嘿一笑。

“愛麗絲女士，你能不能，變成別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