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死的闕禮,竟是想要不管不顧把她的屍體炸碎不成?!

與姬漾設想的不同。

那竟是一枚散發著極臭氣味的丹藥,百花深!

熏天的臭氣瀰漫開來,姬漾猛地睜大了眼睛!匆忙間憋住一口氣!棺材合上,已經看不見一絲一毫的光亮!

真是感謝大自然的饋贈!

闕禮扣上了棺材蓋後,將棺材單手托起,在其餘人震驚的注視之下,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反覆晃動起來!

力度之大速度之快,叫人直呼恐怖如斯!

姬漾在棺材之中叮咚五四一通亂撞!恨得真心實意咬牙切齒!

一直到將棺材中的百花深臭氣搖勻之後,他才隨手將棺材撂下。

闕禮不說話,也沒人敢說話。

空氣一時有些靜默。

靜默中的闕禮不知想到了什麼,退了兩步,又將棺材蓋掀開了一道縫隙。

姬漾見到光亮,心中萬分激動,彷彿見到救命稻草!

她正糾結要不要拖著剛復活的殘破身體,不管不顧衝將上去,和闕禮決一死戰!

就見那縫隙光亮之中冷不丁地又擠進來眾多丹藥!

闕禮那廝竟把一兜子百花深全都扔了進來!冷冷的丹藥胡亂拍到姬漾臉上!

猶豫就會敗北!姬漾果斷白給!

姬漾:口吐芬芳,絕代狂花版。

棺蓋再次合上,棺材天旋地轉,姬漾再次被搖兩眼發黑,百花深的臭氣始終充斥在她的周圍,不留一絲餘地!

直到棺材被再次撂下,棺蓋重重響了一聲,是闕禮撩起衣袍,一腳踩在了棺材蓋上。

他盯著棺材,像是在等待什麼。

隨後在其餘人疑惑的眼神裡笑道:“我和姬漾雖然向來不和,可是一想到想到她在復靈淵這等荒山野嶺裡如此無趣,我就於心不忍。”

“小小心意,想必她泉下有知,也一定會欣喜。”

姬漾一口血噴出!

於心不忍?!世間怎有得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絕代狂花姬漾,日後必報此仇!!

也不知闕禮平日如何作威作福,這樣的燒操作瞬間折服了眾人,姬漾竟聽女修和那名叫永安的少年一起附和道。

“闕禮師兄光風霽月,當真是吾輩楷模!”

......姬漾只覺得現在的小輩可千萬要學點好的。

闕禮人如其名,缺德又無禮。

他做完一切之後,隨手攏了攏衣襬,帶著其餘人心滿意足離開了。

吃了啞巴虧的姬漾聽棺材外久久沒有動靜,這才一把掀開棺蓋,大口喘息起來。

她和闕禮!雖然自小就相識,頭上頂婚約!卻是實實在在的冤孽!

姬漾心中問候闕禮,還沒來得及問候完他出生到現在,便見子系統光屏繼續亮起。

姬漾:“...”

她皮笑肉不笑道:“...都看到了?”

子系統不像剛才一樣快樂了, 它瑟瑟發抖欲哭無淚:“沒有!我沒看到您既聞臭氣!又被搖勻!還受了奇恥大辱!”

姬漾:“...多說一句捏碎你嗷。”

謝邀,死者目前情緒穩定。

系統此地無銀三百兩,直叫她無言以對。

姬漾氣得頭頂冒煙,只緩了緩鬱結,從棺材裡爬了出來。

上玄釘深入體內,緊緊糾纏著她的血肉,方才神經緊繃未曾注意,此刻放鬆下來,竟疼得姬漾面色發白。

世界恢復了安靜。

她突然想起,剛才邪修被闕禮的結界殺死之時,她曾不留神看到邪修身上,掛著風陵宗的令牌。

只是邪修死後不過幾息,那令牌便莫名消散了。

姬漾生前是風陵宗首席弟子,只差一步就走到長老位置上頤養天年。

“只是現在風陵宗到底由誰人掌管?竟與邪修牽扯了起來?”

姬漾沉思片刻,周身戾氣稍微散了些,系統見狀,鼓起勇氣向姬漾丟擲橄欖枝。

“您剛復活,接下來的日子危險重重,想必缺少並肩作戰忠貞不二的夥伴!不如和我繫結,攜手共創美好未來.....”

姬漾毫不留情打斷道:“婉拒了哈。”

系統:“...嗚嗚嗚為什麼!”

姬漾:“沒有那種世俗的慾望了。”

她死時身上的乾坤袋被扒了個乾淨,現在只想趕緊將身上沾著百花深臭氣的破衣裳換掉。

姬漾的目光投向了邪修屍體的乾坤袋。

系統見姬漾不想捏碎它,大聲嚷嚷起來:“您目前的情況並不是特別良好,能力值直逼負數,如果靠您自己只怕很難恢復曾經......”

姬漾眸光一冷:“你掃描我?”

系統怯懦道:“...職業習慣...如果您和我繫結,我可以以最快的時間,幫您祛除體內藥物殘留,拔出上玄釘,實現您最想做的事情!當真是居家必備,出門首選...”

姬漾覺得不必,這些事情她自己也能夠做到。

她張了張口,正要說話,卻突然覺得不對。

有人來了。

姬漾一朝被蛇咬,頓時心跳加快。

莫不是闕禮那廝又殺回來了!

她轉身想跑,卻聽靠近腳步只有一人,虛浮散亂,修為極其一般。

.....身上還帶著姬漾熟悉的味道。

她自己的味道。

這不得見上一見!

為避免打草驚蛇,姬漾連忙撕下一塊破破爛爛的衣角,將臉遮住,她聽到來人腳步停在了她身後遠處,似乎在打量她的背影。

而後一個女子嬌蠻地高聲詢問道:“你是何人?!在此地作甚!”

姬漾應聲轉頭,見來人一襲白裙,環佩琳琅,顧盼生輝,只叫人魂牽夢縈,絕非俗物。

她盯著女子腰間的風陵宗弟子令牌,念出聲來:“顏卿,好名字。”

二人互相打量,姬漾只覺得印象裡的風陵宗沒有這號人物,便看那顏卿亮出一柄細劍,氣勢洶洶向自己靠近。

...就這姑娘的修為再來十個,姬漾也是閉著眼睛隨便摁在地上摩擦,可是一句話就亮兵刃,實在不講道理!

這世上怎麼還有人,能比她姬漾還張狂!比闕禮還無禮!

姬漾從頭上拔下一根長髮,隨便繞在了指間,變為了纖長柔軟的傀線。

她還沒什麼動作,便見迎面揮劍衝來的顏卿突然停下,隨後像是忍受不了一般,厭惡地皺眉抬袖,捂住口鼻轉身狂奔出三十丈!

她的腳步毫不留情越跑越快!口中斥罵姬漾道:“你這般不乾不淨!臭氣熏天!實在噁心!”

“不過此處埋著姬漾那賤人!你不如將身上衣物解個乾淨!燻個透頂更好!”

姬漾:“......這裡是埋骨地,不是你的無人區!”

更何況她也是闕禮的受害者,怎好怪到她的頭上!

姬漾越想越氣!!

闕禮給她氣受那確實沒辦法,可現在這不知從哪冒出來的閒雜人等,也敢在她面前大放厥詞!

姬漾指間一動!無數傀線探出,將顏卿猛地擒住!

隨後她冷冷勾唇,對倍受驚嚇的顏卿毫不憐惜道。

“進去吧您嘞!”

因為淋過雨,所以也要將別人的傘咔擦撕爛!!

棺蓋被傀線掀開後重重合上,顏卿尖叫著被姬漾摔進了石棺之中。

闕禮對姬漾可謂是一丁點兒也不吝嗇,百花深那叫一個分量足!

即便姬漾從石棺中出來已經有一時半會兒了,那棺中依然臭氣沖天,聞之慾嘔,久久不能散去!

百花深已經出現人傳人的現象。

姬漾把密封好的石棺以傀線捆住,吊掛在半空之中,學著闕禮那缺德模樣兒,左左右右上上下下晃動,直到顏卿無法閉氣大口呼吸,讓百花深燻了個裡裡外外才停下!

“你!你該死!啊啊啊啊啊!!!”

“你知道我是誰嗎?!你這樣對我,我師父一定不會放過你!會將你殺之後快碎屍萬段啊啊啊!!”

顏卿的聲音伴隨著石棺碰撞聲,悶悶地傳到了姬漾的耳中。

嘖,善言結善緣,惡語傷人心。

姬漾一把將棺蓋掀飛數米,碎成石屑,力道大得令人歎為觀止。

棺蓋帶起的風捲走了她掩面的破布,姬漾也不在意,只低頭看著棺中如獲新生,散發著更加嚴重惡臭的姑娘。

“噫~你現在也可以將衣物解個乾淨了。”

“不如告訴我,你作為風陵宗弟子,師父是誰?”

顏卿的咒罵在看到姬漾面容的一瞬間噎在了口中,她眼裡露出不可思議,身體顫抖了起來,結結巴巴道:“傀...傀仙...”

“不可能...不可能!你不是死了嗎?!被我師父親手殺死!親手鎮壓!永不超生才是!!”

姬漾眯起了眼,她拍拍手道:“豁,你的師父...原來是惟也啊,真好~”

她的語氣輕快,真好二字繞了百八十個彎,彷彿十分懷念。

顏卿色厲內荏,怒喝道:“你死都死了!為什麼要詐屍害人!”

“我才是師父最為要緊的人,你敗壞德行,勾引徒弟!最終被他所殺!人境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你在他眼裡豬狗不如什麼都不是!噁心又下賤的東西!你絕不敢殺我!”

“我勸你乖乖放我離開,或許還有一線...啊!!!”

傀線上的血跡濺了一地,顏卿瞪大眼睛,像是沒有想到姬漾敢對她動手,口中咿咿呀呀發出了痛苦的嚎叫,卻無法再說出一個字。

姬漾腦子突然就不轉了:“啥玩意兒?”

她慢慢回味著顏卿剛才說的話。

“我?勾引惟也?!”

顏卿眼中恨意勃發,姬漾想了又想,氣得笑出了聲。

“這種謠言想必也有你一份功勞吧?怎麼?你喜歡惟也?”

“真是欺負死人不會說話,開局一張嘴,故事全靠編,勾引惟也...”

“惟也也配?”

她向前一步,顏卿便驚恐後退。

“他將你教得這般霸道,活都不讓人活?按輩分你應叫我師祖,卻字字對我不敬!”

“你的身體裡有我一樣東西,想必就是你的好師父惟也給的,今日我拿回來,沒問題吧?”

顏卿頻頻搖頭,淚流滿面,只顧著躲開姬漾。

姬漾卻溫和極了。

傀線晃動,刺穿皮肉,將逃竄的顏卿狠狠定死在半空之中,淅瀝的血流了下來,她痛苦蠕動掙扎。

卻只能看到姬漾手中的傀線挑破骨血,剝開心臟,自她痛不欲生的胸腔裡取出了一個瑩白泛光的東西。

那是姬漾缺失的心髓!

隨後姬漾食指微勾,傀線狠狠勒緊,顏卿頓時血沫橫飛,碎作無數屍塊,散落在了地上。

死不瞑目。

姬漾握著自己的心髓,以傀線剝開自己的心口,不顧湧出的血跡,輕輕將它放了進去。

她感受著心髓與神魂融合的痛感,想了想,對默不作聲看她發瘋的系統道:“我改主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