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奔波,問兵與袖英於第二天清晨趕至青龍劍城,此時此刻,青龍劍城的天青樓內,琉鶯正在梳洗打扮,她的師妹玉凌霜走了進來:“疏桐師姐,天道大俠過來找你了。”
“是嗎?我馬上去迎接。”琉鶯點點頭,隨即加快了手裡的進度。
“疏桐師姐,你看你打扮得這麼漂亮,是不是因為要見意中人啊?”凌霜看著銅鏡裡的琉鶯,湊過來笑著問道。
“別亂說。”琉鶯紅了臉。
“疏桐師姐,你可要小心哦,天道大俠這次來我們劍城,還帶了另一個漂亮女孩,很親密的樣子。”凌霜又道。
“你誤會了,他們只是師兄妹。”琉鶯抿了抿唇。
不多時,琉鶯走出天青樓,問兵與袖英正等在外面。
“疏桐姐姐,你今天好美呀!”袖英迎上前去,甜甜笑著說。
“袖英今天也很漂亮啊,”琉鶯颳了一下袖英的鼻尖,“問兵,你們來找我,是有什麼事嗎?”
問兵點頭:“疏桐姑娘,你不是約我六月十五日去見你表姐嗎?我們可以現在就去嗎?”
“沒問題。怎麼,你是有什麼急事嗎?”琉鶯問,問兵平時都很有耐心,很少見他急於某事。
“說來話長,我們邊走邊聊吧。”
蚩飛音此時就在離青龍劍城不遠的落雨村裡,問兵、琉鶯、袖英三人一邊往那裡走,一邊聊起蚩飛音的事。
“怎麼,你要帶我去見你表姐,也是因為名刀英雄會一事?”問兵說道。
“什麼叫‘也’?”琉鶯問道。
“璟瑜也希望我去名刀英雄會看看,剛好就是六月十五日那天。”問兵說道。
“嗯……說起來,其實是這樣:這次的名刀英雄會,我表姐想請你助五毒教一臂之力。不知你可願意答應?”琉鶯問道。
“哈哈,巧得很,我這次要見你表姐,便是這個意思。”問兵笑道。
“真的嗎?”琉鶯驚喜地說道,“表姐知道,一定會很高興的。”
三人來到落雨村裡的客棧,蚩飛音正與古靈坐在大堂喝茶,琉鶯笑著走進來:“表姐,表姐夫!你們要見的人我帶來了!”
一聽這話,蚩飛音與古靈即刻起身,看到問兵和袖英步入客棧,兩人急忙迎接。
“天道大俠,初次見面,有失遠迎,我是五毒教古靈,這是內子蚩飛音,也就是琉鶯的表姐。”古靈抱拳相迎。
“久仰久仰。”問兵向古靈、蚩飛音回禮。
蚩飛音說道:“天道大俠,既然你願意跑這一趟,可是答應了相助五毒教?”
“是的,蚩姑娘。不僅如此,於這次名刀英雄會幫助五毒教,也是我們山莊派給我的任務,於公於私,問兵都必定會出這一份心力。”問兵答道。
“在下和內子,先替五毒教謝過天道大俠。”古靈說道。
“我只是做我該做的,何必言謝。我此次前來,就是想了解一下,具體的情形。大家不妨開啟天窗說亮話,五毒教對於此次爭奪唐天雪,有多少把握?”
蚩飛音與古靈對視一眼,古靈說道:“不足五成,大約四成吧。”
唐門家大業大,為各處供應物資,與江湖諸多門派多有聯絡,唐門欲爭奪唐天雪,不算小型門派,僅是崆峒派、華山劍派、丐幫,就都會支援唐門,所謂“一寺二派三劍四大幫”,除了少林寺,都站在唐門一邊;而五毒教與之相較,則偏安一隅,雖然名聲在外,可真正交好的門派,並不多,除了雪山門、妙音閣會鼎力相助之外,其他門派還在觀望,陣容相比唐門而言,寒酸許多。
雖然參與名刀英雄會,將在精而不在多,可是唐門一方多多益善,五毒教必然要吃虧。
“那五毒教有沒有拉攏其他門派呢?”問兵問道,相助五毒教,似乎比想像中要艱難。
“當然有過,”蚩飛音回答,“可是大部分門派不是與唐門交好,就是與唐門有生意上的往來,不會願意站在唐門的對立面的。”
“確實,確實,”問兵點點頭,“那唐門那邊,可有什麼勁敵?”
縱觀兩路人馬,首先“東狂西唐”——丐幫的方天笑、唐門本門的唐天朔,加入了唐門一眾。而“北寒南幻”——雪山門的白尺素與五毒教的蚩飛音,又剛好在五毒教陣營裡。單論五小絕中的這四人,實力差不多在伯仲之間,鹿死誰手尚未可知。
然而唐門一方另外還有崆峒派的天貴子、天慧子,華山派的郝一鳴、顧帆龍,這些也都是不得不防的對手。
“對比兩方勢力,我五毒教能邀請到天道大俠,把握就大了許多。”蚩飛音表示十分慶幸,幸好自己的表妹請得動天道問兵。
兩天的時間飛逝,眼看正是名刀英雄會舉辦之時。
問兵、琉鶯、袖英三人步入白虎刀莊,準備瞧一瞧,今年的名刀英雄會,又會出現怎樣的風雲。
“問兵!你果真來了!”璟瑜不無歡喜地走上前來,拉住問兵的手。
這一切琉鶯都看在眼裡,緘默不語。
“嗯……我過來了。”問兵支吾道。
他看璟瑜這麼高興,實在不忍心說出實話,他來名刀英雄會,不是因為要為璟瑜應約,而是有不得不來的理由。
“對了,衷訴也過來了,正幫忙收拾場地呢。這一下,五秀便又湊齊了。”璟瑜笑著說。
眾人坐定,各自閒聊,一個時辰之後,萬眾矚目的名刀英雄會就此開始。
白虎刀莊二少爺李若聖與大弟子李璟瑜走上臺來,壓了壓掌聲,隨即準備開口說話。
臺上看臺下,皆是密密麻麻的江湖好漢,有人受過唐百聲恩惠,故有心救唐天雪一命;也有人對唐天雪深惡痛絕,欲置唐天雪於死地;更有隻想一睹唐門與五毒大戰的幾隊閒人,這樣的好戲,可不是時時都有的。
人群之中,唐門有掌門唐百聲親自駕臨,不論結果如何,他都必須見一見自己的女兒。唐百聲身後,則跟著唐天雪的弟弟,“東狂西唐”之唐天朔,為了今日唐天雪之歸屬,想來他必然力戰到底。
至於五毒教這一邊,教主“五毒聖君”蚩南離並沒有親自來,但五毒教之五大聖使,“土蠍使”、“木蟾使”、“金蛛使”、“火蛇使”、“水蚣使”,卻全部趕到。見五聖使,如見教主本人,任何人不得怠慢。
李若聖與李璟瑜一唱一和,侃侃而談,由天下紛爭聊到江湖瑣事,而後,終於到了今天之重頭戲——處決昔日之“屍主”,唐百聲的女兒,唐天雪。
但聽李若聖說道:“唐天雪因一己之私,曾盜取五毒教之秘技,雖已盡數歸還,但偷盜之罪,仍不可免。此罪狀一。
“唐天雪身為五毒教外人,卻多次濫用五毒教本不外傳的蠱法,以‘御屍蠱’最為代表,為門戶之罪。此罪狀二。
“唐天雪盤踞翠竹林,多次盜屍為材,刨人祖墳,毀人棺木。此罪狀三。
“唐天雪為求自保,在翠竹林散毒為煙,不知使多少無辜百姓中毒遇害,為其重罪。此罪狀四。”
璟瑜而後說道:“唐天雪身負唐門毒法與五毒蠱法,如今已經將兩者融合,創出一門‘蝴蝶蠱’,可如蝴蝶一般飛至活人身邊,致人身死;又可飛入死屍之內,做到與‘御屍蠱’同樣的控屍效果。”
臺下一篇譁然,唐天雪研製出如此重要的東西,確實不能不管,否則一旦落至壞人手中,必然會攪起暗風陰雲。
“所以我們今天要論的,便是唐天雪該由哪方處決,以及她的蝴蝶蠱,又當歸屬何處。”李若聖說道。
五毒教先聲奪人,由脾氣最急的“火蛇使”率先開了口:“唐天雪所犯之罪,皆是因盜取五毒教秘法而起,唐天雪四條罪狀,有三條與五毒教有關,所以將唐天雪交付五毒教處決,合情合理。”
人群之中,不少俠客紛紛點頭,火蛇使有理有據,所言不虛。
只聽唐百聲咳了一聲,全場頓時安靜下來,看來唐門的掌門,這就要下場辯論了。
“唐天雪偷盜五毒教秘技不假,可若是沒有唐門的毒法,她何以在翠竹林撐過九年?要知道,她還是‘屍主’的時候,天天有人想殺進翠竹林要她的命,只憑五毒教的‘御屍蠱’,她何以支撐這麼長時間?”
若說唐百聲擅長的事,除了武功,還有一項“詭辯”,常常說得對手雖自知道理佔優,卻啞口無言。
“唐門的毒法確實支撐唐天雪蟄居翠竹林多年,可是這與唐天雪的歸屬有何關係?唐掌門這番話語,莫非是也不想避嫌,直接將唐天雪迎回唐門嘍?”土蠍使一語中的。
不想,唐百聲嘴角詭秘一笑,土蠍使恰好掉入了他的陷阱之中。
“我唐門欲爭奪唐天雪,是因為我方罪孽深重。且不說唐天雪本就是我們唐門的人,她罪孽最重之處,便是使用了唐門的毒法毒害他人。這份責任,我唐門爭不來,五毒教也搶不去,只能說我唐門責無旁貸。既然有此重責,我唐門何以不承擔呢?反觀五毒教,清清白白,失去的秘書唐天雪也已經歸還,何必與唐門並爭這番罪孽?”
問兵搖頭,唐百聲此番言論,不過外強中乾,有話說,沒理講。不過,唐百聲事先已在人群之中安排附和之人,一番詭辯之論丟擲,立刻有人認同讚賞,而周圍不少人也隨波逐流,開始向唐門一方傾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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