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幸現在無事,徐玉讓傅毅帶著他騎馬跑兩圈,傅毅被她纏的沒辦法,讓人將他自己的馬牽過來。

而徐玉的馬,因為她是初學者,所以傅毅特意給她挑的一匹體型嬌小的,沒有辦法兩個人同騎;傅毅的馬卻是一匹難得的千里良駒,不管是耐力還是體力還是爆發力都是所有馬裡最好的。

馬牽過來之後,傅毅帶著徐玉跟馬兒熟悉了一下,徐玉摸著馬脖子,問傅毅:“它有名字嗎?”

傅毅看著徐玉笑的溫柔,搖了搖頭,說:“不然你取一個?”

徐玉正有此意,想了想道:“叫它嘿嘿好了。”

“嘿嘿?”傅毅皺著眉頭看著自己這高大俊美,擁有這柔順鬃毛以及黑亮的皮毛,實在無法將這個幼稚的名字叫出口。

徐玉看著傅毅為難的臉,道:“哥哥不喜歡嗎?”

傅毅皺著眉說沒有,不想在這件事情上和徐玉糾纏,將徐玉舉起來放到馬背上,隨即自己也飛身坐了上去。

將徐玉攬進懷裡之後,見她坐好,雙腿一夾馬肚子慢悠悠的走了起來。過了一會,在徐玉的催促下,新得了名字的嘿嘿邁開腿小跑,然後撒開了馬蹄子開始狂奔。

直到嘿嘿全力開始奔跑起來,整個營地都是徐玉興奮尖叫的聲音。

徐玉的視野從飛揚的馬鬃到兩旁快速倒退的景色,還有那已經成了虛影的路過的人,心裡暢快極了,只想放開了嗓門尖叫,將胸中的鬱氣抒發出來。

這樣的暢快並沒有持續多久,傅毅就拉緊了韁繩將馬停了下來慢慢走著。徐玉不滿的扭著身體,要傅毅再跑起來。

本來是因為徐玉太過興奮叫壞嗓子而停下來的傅毅,對此刻任性的妹妹沒有辦法,再次驅動嘿嘿跑了起來。

以至於當喜貴找過來的時候,徐玉的大腿已經被磨破了皮,她一臉興奮的跟著喜貴回了帳篷,沐浴的時候才發現。

一旁伺候的喜貴也看到了自家主子那破了皮的地方,白嫩的皮翻開露出裡面仍舊慘白的肉,沒有一絲紅色。

喜貴心道不好,轉眼就將這件事告訴了傅毅。

傅毅得知妹妹受傷,將攜帶的上好的藥膏取出遞給喜貴,讓她給徐玉敷上。徐玉乖乖上好藥,雖然感覺不到疼痛,但還是任由喜貴在大腿上裹了一層又一層的繃帶,索性也不會影響她行動就是了。

剛才玩的一身都是汗,沐浴完換好衣服徐玉就去找了傅毅,卻得知他因為自己受傷的原因打算取消下午出去狩獵的計劃。

本就滿是期待的徐玉不幹了,跑到傅毅身邊就將掛在他脖子上了,撒嬌打滾的要傅毅收回成命。

傅毅扛著徐玉無奈的嘆了口氣勸道:“我們還要在這裡待好幾天呢,下午你先好好休息,明天再去狩獵。”

徐玉手臂更加使勁,把頭埋在傅毅的肩膀處也不吭聲,整個人散發著一種不答應她的要求就不高興的氣息。

傅毅沒轍,只能又吩咐人繼續準備狩獵。

等侍從出去安排之後,傅毅拍了拍摟著自己的徐玉,道:“哥哥答應了,可以下來了吧?”

徐玉這才從他懷裡抬起腦袋,臉上卻不見愁容全是得逞的笑。

這是徐玉第一次狩獵,所以一早就興奮的不成樣子,剛才傅毅帶著她騎馬跑了幾圈更是如同打了腎上腺素一般亢奮。

陪著傅毅用完午飯之後,她就已經坐不住想要拉著傅毅出去狩獵。傅毅卻攔下她說要等一個人,徐玉聞言強迫自己繼續坐下喝茶,但整個人如坐針氈時不時就要動一動,擾得傅毅書都看不下去。

終於,外面傳來一陣喧譁,傅毅回神瞬間人就已經竄了出去,只匆匆看到一個殘影,無奈的低低輕笑出聲,將書合起來放好才跟著出了帳篷。

來人徐玉認識,是之前特意準備了禮物前去探望的許丁宥小將軍,來的卻不只有他。

徐玉看著他後面跟著的除了士兵以外,最多的就是衣不蔽體面黃肌瘦的,只看外表就知道這群人必定是遭遇了不少折騰。

許丁宥這次和徐玉熟絡不少,見到她過來主動行完禮後,站起來就問:“公主您也在啊?”

徐玉恩了一聲,對著後面那群人揚了揚下巴問道:“這是做什麼?”

許丁宥頭都沒回,滿不在乎的說:“嗨,殿下讓我帶來的。”

隨後,就見傅毅從帳篷裡走了出來,許丁宥熱情的迎了上去,一邊走一邊道:“殿下,屬下幸不辱命。”

原本神采飛揚的說完之後,無縫銜接的又換成了苦瓜臉:“您都不知道找幾個好誘餌有多難,上一批罪奴就很合適,可惜您讓人給帶去做祭品了,這幫人可是屬下找了好幾個牢獄湊的呢。”

許丁宥說著又被傅毅給帶回來了,傅毅看著那群罪奴,滿意的點點頭回道:“雖說質量差點,不過聊勝於無,帶下去安排一下。”

來的時候跟許丁宥最近的,看起來應該是許丁宥下屬的人抱拳應了聲是,便跟著帶著那些所謂的誘餌跟著傅毅身邊的侍從離開。

那群人身上還帶著酸臭難聞的氣味,徐玉沒忍住捂住了鼻子。

“大人!大人……”

罪奴裡的一名老婦趁著身旁士兵不注意衝著徐玉就撲了過來,她枯瘦髒汙的手還緊緊攥著一隻細小的胳膊。

她撲出來的時候,順手還拽了一下,將原本隱藏在人群中的小人拉了出來。

老婦撲跪在砂石地上,也顧不上是否疼痛,就開始求饒。

“求求您!大人……我家狗兒還小……求……求求大人……饒我家狗兒一命吧。”

被她拉出來的小人和這群人一樣的打扮,看樣子也不過三四歲的年紀,只有那雙眼睛與那群罪奴不一樣,一個是麻木不仁接受了自己的命運,一個是懵懂無知不清楚自己的遭遇。

徐玉嘆了口氣,不知道是時代的原因還是發展的必然,古時候的普通民眾總是會比貴族苦的多。

好在自己穿過來不是平民,不然……怎麼活啊。

徐玉想上前,卻被傅毅伸手攔到身後。

那老婦最終還是被反應過來計程車兵拉回了隊伍,身上還捱了士兵兩拳,一群麻木的人裹挾的那個鼓起勇氣想要為孩子求得一線生機的母親漸漸遠去。

徐玉踮著腳從傅毅肩膀處往那邊看,結果和那個不甘心回望的母親對視上了。

那雙眼睛裡的情緒,徐玉分不清。

可那個孩子……

“怎麼了?”傅毅回頭看到徐玉神情不對問道。

徐玉搖搖頭,對傅毅問道:“哥哥,為什麼叫那幫人誘餌啊?”

聞言,傅毅展現出輕描淡寫的殘忍:“因為他們就是吸引獵物的誘餌啊。”

見徐玉不說話,只望著那幫罪奴離開的方向出神,傅毅笑道:“怎麼?”

“哥哥,剛剛那個孩子……”

說到這,徐玉頓了頓又說不下去,一個失了父母的孩子在這個世界又能如何生存呢?自己這一開口就算能留下這一時的性命又如何?難不成以後都要管嗎?

傅毅不知道徐玉沒有說下去的原因,只以為這個妹妹又起了善心,笑著說:“這些人非我國百姓,不必惋惜。”

徐玉看他一眼,不知道為什麼這個人竟然將人命看得如此輕賤。想了半晌,還是決定為原主積積福。

“哥哥,咱們這次出來不過是以狩獵為名的遊玩。不若別用誘餌了,你帶我好好在山裡轉轉,可好?”

這話傅毅一點都不意外,不過是幾個罪奴而已,死不死的與他來說並沒有什麼損失,對此毫無疑義,衝身後的侍從揚揚頭,便有人領會了意思離開。

“哥哥答應了,走吧。”

徐玉聞言笑了,許丁宥卻暗中翻了個白眼,早知道這小公主會這樣,何苦他起個大早到處去給殿下物色呢?

他的白眼徐玉沒有錯過,她拉住傅毅,對許丁宥道:“許小將軍,您上次使的那個袖箭可否教教我呀?”

徐玉並非心血來潮,上次特意前去拜訪許丁宥便打算求學來著,結果後來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被許丁秀打斷,之後更沒機會跟許丁宥請教這件事,便一直拖到現在。

不過好在也不晚,徐玉這樣問,許丁宥恍惚了一瞬才反應過來徐玉說的是什麼,他將袖子一卷,露出一直佩戴的弩箭,道:“公主,這是小型的弓弩,不是袖箭。”

近距離看到這樣精巧的武器,徐玉放開傅毅湊了過去,離得近了才發現這所謂的弓弩上裝了三支箭,徐玉沒忍住摸了一下,問道:“三支箭可以一起發嗎?”

許丁宥搖頭,道:“只能一次一發,這是暗器。”

對於古時候能有如此精巧的暗器又是驚歎不已,回頭看傅毅,沒說話,但眼睛裡滿是對許丁宥這支弓弩的渴望。

傅毅攥著拳頭抵著嘴唇咳了兩聲,道:“哥哥吩咐工匠給你定做一個,比他這個精巧的。”

徐玉得了傅毅的承諾,高興極了。

又扭頭對跟許丁宥約定:“等哥哥把弓弩給我送過來,許小將軍可一定要教教我啊。”

許丁宥將手收回,為難的看了一眼傅毅後,才對徐玉道:“公主,到時候我可能就得趕去邊境了。”

“邊境?”

正待細問,傅毅卻強行將徐玉拉走。

沒了誘餌,幾人騎上馬之後便直衝山裡尋找獵物。徐玉因為大腿傷著,傅毅不肯讓她單獨騎馬,便將她橫著放在身前。這樣的坐姿可以讓徐玉不至於繼續磨著大腿,也可以參加狩獵,最重要的是,傅毅全程在她身邊保衛她的安全。

不僅如此,除了許丁宥騎著馬跟在後面,周圍還跟著全副武裝計程車兵,警惕的看著四周。

傅毅帶著徐玉慢悠悠走了許久也沒見一隻獵物,周圍的景色都大差不差的,很快徐玉就審美疲勞,靠在傅毅身上想著妖族的據點是不是就在這裡的時候。

身後的傅毅動了,他把韁繩塞到徐玉手裡,自己搭弓挽箭射向了草叢。

箭射出去的瞬間身後計程車兵快速的圍了過去,其中一人扒開草叢一看,卻見傅毅射出去的那支箭正斜插在土裡,旁邊是一隻嚇暈過去的豬。

徐玉眼睜睜看著他們從草叢裡抬出一隻黑毛豬,嫌棄的看了一眼之後,開始對傅毅無腦誇。

“哥哥好厲害,我都沒發現那裡有獵物,哥哥連箭都射出去了。”

傅毅看出這人誇的不走心,但還是很愉悅,伸手敲了下她的頭,寵溺道:“晚膳就吃烤豬。”

徐玉捂著額頭哼哼,那邊計程車兵已經七手八腳的把豬綁好了。

眾人繼續找獵物,但不知是不是運氣不好還是如何,一直到晚上除了那隻野豬竟然一個獵物都沒找到。

只有許丁宥看收穫太過慘淡,鑽進林子裡不知道從哪掏了一窩兔子出來,打算給大家加餐。

回去的路上,那隻野豬醒過來就開始尖叫,吵得徐玉頻頻皺眉。

傅毅見此,就要下令就地將其宰殺,回去直接放火架上烤。

野豬也不知道是不是聽懂了傅毅的話,叫的更加悽慘,一雙眼睛一個勁的看徐玉。

不經意間跟野豬對上視線的徐玉:……

“等等……”

徐玉將要拿刀過去殺豬的許丁宥叫住,傅毅有些奇怪的看她:“怎麼了?”

徐玉張了張嘴,又看了看野豬,從那雙小眼睛裡面看出祈求,最終咬牙道:“我……我看它長得還挺……可愛的,哥哥,可以送我嗎?”

許丁宥看著那隻黑毛豬,從豬頭看到那短短禿禿的豬尾巴,對這個鎮國公主的品味有了進一步的認知。

徐玉不管那許多,她已經認出來了,那種眼神只有成一那個傻子才有。

剛才要不是她想起了早上隨口對成一說的那句話,這傢伙現在怕不是就捱了一刀了。難怪剛才叫那麼慘呢,合著根本就是為了引起她的注意,讓她救他。

這個蠢貨!!

不管徐玉在心裡翻了多少個白眼,這個蠢貨必須得救。

傅毅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那隻豬,心裡有個猜測,但也沒有點破,答應了徐玉的要求之後,隊伍繼續往營地走去。

回到營地之後,徐玉吩咐將那隻豬抬進自己的帳篷,然後迫不及待的告別傅毅和許丁宥就趕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