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靜的房間裡,燈光、裝置已經除錯好。

唐梨被人換上了一身夏日JK,腳上套上了一條帶有蕾絲花邊的白襪子,她的嘴巴被黑膠帶死死貼著,此刻正被反綁在椅子上。

唐梨仇恨瞪著對面椅子上滿臉陰狠的齊涵,眼睛已經瞪紅。

“你不是沒你的床照嗎?別擔心,馬上就有了。你就是個Bitch!也敢把我的鼻子打壞,我讓你以後都沒臉活!”

齊涵憤恨把唐梨嘴上的膠布撕開,從兜裡掏出一板巧克力,一塊一塊全都塞進了唐梨嘴裡,用水給她猛灌下去。

唐梨嘴角全都是巧克力融化的狼藉,她慢慢感到腦袋很暈,眼睛裡的東西都變成了重影,自小腹忽然升起一股燥熱。

她眼角一瞬凝出熱淚,“你給我吃的,,是什麼?”

齊涵冷笑一聲,把燈一關,招呼人道:“我們走!”

***

柏鹹手機上收到了一條陌生號碼發的簡訊,她按照指示來到了一處獨棟別墅。

她把摩托車停在門口,再次開啟手機,看了眼那條陌生簡訊。

【柏鹹,我,唐梨,救我,快,春熙路26號3樓。】

柏鹹去了警局一趟,人說唐梨已經離開了,還說人口失蹤得48小時以後報警才有用。

她只能叫上朋友來到春熙路26號,然而並無異樣。

上了三樓,她和朋友分頭搜尋,半天都沒見朋友喊她,也沒有見朋友再露面,柏鹹心裡升起警惕,慢慢搜到了西北角的一個房間。

剛推開門,她便看到唐梨被綁在椅子上,趕緊大步走了上去。

忽然,身後砰一聲巨響,門被從外面關上。

她大力拽了好幾下門都沒拉開,看到唐梨不省人事,還是決定先去看她。

“你沒事吧?”

唐梨的腦袋一直低著,頭髮全都凌亂垂在身前,聽到人聲,她鼻腔才發出一聲淺淺的動靜。

“華……華……華年,快……走……我……藥……巧……巧克力……”

她臉上滾燙的淚水漣漣,喉嚨不時發出嗚咽。

柏鹹濃黑的眉頭緊蹙,快速去解唐梨身上的繩子。

大冬天裡屋裡沒有暖氣,可柏鹹剛碰到唐梨的面板,就感到她的手腕和腳腕幾乎像烙鐵一樣燙。

“是齊涵嗎?她給你吃了藥?”

唐梨抽噎著點頭,視線裡已經什麼都看不到了,只能聽到低沉的聲音。

“是巧克力?”

唐梨潛意識抓緊跟前的冰冷降溫。

柏鹹看著自己被抓住的手,瞳孔微微一縮,“她給你吃了幾顆?兩顆?”

“三顆?”

“……”

“一板??”

話音一落,唐梨瘋狂點頭,滾燙的淚水無聲砸在柏鹹冰冷的手背上。

綁她的繩子被解下,唐梨全身的骨頭都像是化了一樣,整個人從椅子上嘩啦淌了下去。

柏鹹拳頭攥了一下,看到地板上的女孩裸露在外的面板通紅一片,滿臉剋制與痛苦,她後槽牙咬緊了一刻。

目光朝房間裡的角角落落一一掃去,瞬間發現了暗處的針孔攝像頭。

她拿出手機準備打電話,這時發現整棟大樓裡的訊號全都被遮蔽了。

唐梨整個人迷離蜷縮在冰涼的地板上,企圖用地板降溫。

柏鹹狠狠盯著那個針孔攝像頭,走到門邊瘋狂踹門。她平常有打拳擊,連踹了七八腳門便有了鬆動。

可外面突然傳來響動,有人在門口搬東西,將什麼重物擋在了門外。

鬆動的門再次恢復難以踹動。

唐梨還在地板上蜷縮抽泣,因為她轉換位置的動作,短裙也被撩起一半。

柏鹹拳頭驟然一揮,攝像頭瞬間被砸爛。

她脫下了身上的皮衣,蓋去了唐梨身上。

自唐梨腿上散發的熱氣憋在皮衣裡散不掉,她只覺得難受的要命,迷迷糊糊便將皮衣甩開,開始在地上費力翻滾找一片冰涼。

她的裙子已被完全掀開,黑色的內褲瞬間暴露在空氣裡。

柏鹹迅速別過頭。

“你再忍一忍,我想辦法帶你出去去醫院。”

唐梨的臉貼在米色的地板上嗚嗚小聲哭。

“華……華年……我……嗚嗚……”

聽到唐梨始終喊著莊華年,柏鹹眸光越來越幽暗。

她在房間裡開始大聲朝外喊:“齊涵!你報復莊華年找她沒用。莊華年連女朋友的身份都沒給過她,你以為毀了她莊華年就會受打擊嗎?”

“她不會。她就是青春期保護欲爆棚,和唐梨嘗試了一下新事物,成熟了就不會當真!你給唐梨喂那麼多藥,到時候鬧出人命了你也不好脫身,折騰她這一陣夠你發洩了,把門開啟!!”

“……”

可無論柏鹹說什麼都沒有人回覆她。

唐梨的頭髮已經在地上凌亂不已,有些黏在臉上,上衣襯衫釦子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解開了三顆,能看到裡面深灰色的印花內衣已被擠歪。

柏鹹某一刻目光也不知道往哪挪。

房間裡有一扇窗,她開啟往下看了眼,下面是一片光禿禿的牆壁,沒有任何借力點。

柏鹹遲疑想了半天,最終還是堅決走向了地板上降溫的唐梨。她將唐梨一把抱進了懷裡,心無旁騖為她把裙子和內衣整理好,再把衣服的扣子扣好。

“別,別抱……放我……下去……”

唐梨的整個身體因為柏鹹的觸碰都在細顫,她意識迷亂,手既想要推,又想要抓。

柏鹹用臂彎公主抱唐梨去視窗,她看了眼窗外,又看了眼滿臉迷離難受的唐梨。

“我抱你跳下去,怕不怕?”

“別……別跳……你……腿傷……風……涼快……”

她指甲狠狠摳著柏鹹的手腕,身體不住在戰慄,滾燙的體溫接觸到一身冷意的柏鹹,逐漸安靜了下來,頭乖乖抵在柏鹹的胸口不動。

柏鹹的瞳孔幾乎要豎成一條線,她一條腿踩去窗邊。

“我……沒……沒事……別……跳……”

柏鹹手腕上的手緊緊抓去了她胸口的黑色針織打底衫,她能聽到胸口傳來咬牙的啜泣。

柏鹹目光垂下,“我跟你在這裡待的時間越久,莊華年就越會多想。”

“華,華年……別,別多想……我們是……朋友……”

唐梨的嘴唇硬扯出一抹顫抖的安撫的笑,一滴眼淚從她側臉頰滑進了那個不安的笑裡。

看到這一幕,柏鹹忽然感到心有些刺痛。

她將唐梨的雙腿放在了自己踩上窗臺的那條腿上,左手摟著唐梨撐住她上半身,右手輕輕撫上唐梨滿是熱汗的額頭,將那粘溼的劉海都撫了上去,用手心手背為唐梨降溫。

唐梨的臉還不到她一隻手掌大。

她望著這張清秀難受的五官,想到了音樂大廈和書店裡的唐梨,還有總騎著個共享單車朝酒吧逆風來的唐梨。

柏鹹眸光逐漸聚焦定格。

似乎和4X有關的,總會令懷裡的女孩崩潰。那個世界,就是綁在這個女孩身上的一個定時炸彈。

她想起了莊華年在警局路邊說的話——那裡不適合唐梨去。

找人也不適合。

柏鹹將唐梨小心抱好,她看了眼床單,又看向樓下,以目光對比長度,對幾乎理智全失的唐梨道:“我待會兒拽著床單跳下去,位置剛好,不會有事,你抱緊我好嗎?不要鬆手。”

唐梨立即摟住柏鹹的腰,快速點頭。

柏鹹也已經習慣了懷裡人哈出的滾燙熱氣,她把唐梨放去了床上,將床單揭下。

唐梨此刻的樣子的確很像那張被P的照片,柏鹹突然想起唐梨說的腳趾,這才朝唐梨的雙腳上看去。

果然唐梨右指令碼該是小拇指那一片是空的。

柏鹹眸光一縮,又去把床單綁在桌腿上,將桌子推到窗邊,把床單垂到了牆外。

她把自己的皮衣扔到了樓下,重新將唐梨抱進了自己懷裡。

柏鹹踩上桌子半蹲在窗邊,為唐梨整了整頭髮,忽然認真去看眼神迷離的唐梨。

“你的腳是被炸傷了嗎?”

“沒……沒……沒事,不……不……不疼。”

“是為莊華年嗎?”

窗邊冷風瑟瑟,忽然陷入一片沉默。

柏鹹望著唐梨眼角折射著光的那滴晶瑩。

問:“你跟莊華年現在什麼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