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神龜，創世真相

兩人穿過雷霆，眼前豁然開朗。

這裡是……祭壇！供奉著一對人首蛇身，相互交尾的石像，祭壇中央有一個偌大的水池，裡面趴著一隻“老烏龜”，龜殼上有著橫條組成的古怪圖案。

唐陌看了會老烏龜，想起鍾小楹的描述，又跑到祭壇邊上縱覽小島全貌，最後確定地說：“這是‘伏羲八卦’。”

“‘伏羲八卦’是什麼？”鍾小楹不解地問。

“相傳有神龜背八卦圖出水，獻於創世諸神之一的‘伏羲’，所以後世又稱之為‘伏羲八卦’或‘河圖’。”

唐陌指著龜殼上的圖案說：“三連為乾，三斷為坤，天在上，地在下，天地定位，山澤通氣，雷風相博，水火不相射。”

鍾小楹聽得暈暈的：“這代表什麼？”

“代表‘創世’！世界從最初的一團混沌，二分陰陽，繼而形成天地永珍。”

太極生兩儀，兩儀生四象，四象生八卦，八卦裡包含的，就是朗朗乾坤、四季流轉、山河永珍。

“而且……”唐陌指了指供奉的石像說：“人首蛇身，相互交尾，應該就是伏羲和女媧。”

“他們為何要‘交尾’？”

“你不覺得尾巴‘交纏’的圖案很像DNA的雙螺旋結構嗎？不交尾如何造人？”唐陌忍不住又逗鍾小楹：“我們洞房花燭夜，也是得‘交尾’的，為夫可沒有用泥巴捏出娃娃的本事。”

洞房花燭夜？生娃娃？鍾小楹耳根一紅，捂著臉跑開了。

唐陌重新看向龜殼，臉色逐漸凝重，先前是自己託大了，如果這裡真的跟“創世”有關，恐怕此地主人的託付，他們未必辦得了。

“砰！”

耳邊傳來一聲驚天巨響，唐陌連忙循聲望去，看到鍾小楹被石像彈飛開來，幸好她身手了得，在空中翻了個筋斗，安全落地。

“阿陌。”鍾小楹盯著前方說：“你能過去摸一下那個石像嗎？”

唐陌依言上前，伸手摸了石像一把，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

“我有一個猜測，此地主人不歡迎我。”鍾小楹之前就有這種猜測，唐陌是直接降落島上的，她卻被丟擲島外，聖泉中的不知名生物想拖走的人是唐陌，祭壇的石像唐陌碰沒事，她一碰就被彈飛。

只是，為什麼不歡迎她？

這時，水池裡的烏龜突然動了，緩緩地張嘴說：“殺……殺了……閻……羅……王。”

什麼？殺了閻羅王？封絃歌心心念念要去救的閻羅王？！

“龜兄，為什麼要殺了閻羅王？你倒是說清楚啊！”唐陌質問老烏龜。

老烏龜慢慢地把頭縮了回去，不說話。

“你——”

唐陌捲起褲腿準備下水池撈烏龜，祭壇上突然電閃雷鳴，狂風大作，別說寸步難行，就連眼睛都無法睜開。

待風雷退去，睜開眼睛，唐陌發現他們已經回到原先的黑石小道。

封絃歌和唐佑寧也在，只是兩人的狀況都十分狼狽，封絃歌衣衫襤褸，頭髮絲都被燒焦了幾束，唐佑寧更是一個泥人，只露出一雙眼睛和嘴巴。

對面的單身狗二人組也顧不上自己的狼狽，因為他們看到唐陌半裸著上身，而他的白襯衣正穿在鍾小楹身上。

“不會吧！”唐佑寧率先哀嚎：“我被一隻奇怪的公雞追了九條街，你，你們竟然……，太不公平了吧！”，這個世界果然對單身狗充滿了惡意。

封絃歌留意到鍾小楹身上的傷，不屑地對著唐陌撇了撇嘴說：“禽獸！”

他當年是鍾馗的配劍，也算鍾小楹的半個長輩，有種自家好白菜被豬拱了的心酸，最可惡是他還無法宰了這隻“豬”，嗚~~，鍾馗老大，我對不住你！

鍾小楹意識到他們誤會了什麼，臉紅紅地解釋：“不，不是你們想的那樣。”

“小楹遭遇狼群，衣服被撕得不成樣，才穿我的。”唐陌不動聲色地問：“你們都遇到了什麼？”

“我，我先說。”唐佑寧這一行真是苦不堪言：“我掉到了一塊沼澤地，先是遇到了一群大蚊子，我跳進泥巴里才躲過它們，然後又來了一隻兩米高的大公雞，一直追著我跑，一直追著我跑，它是把我當蟲子了嗎？”

封絃歌也翻了個標誌性的白眼：“我掉到沙漠，差點曬死我了，還遇到一匹會噴火，脾氣特別暴躁的馬，跟它打了一架，衣服、頭髮都給我燒了。”

看來，他們也都遇到了神獸，只是不知為何不能像老虎媽媽那樣口吐人言，無法指引他們去到那個祭壇。

唐陌給了鍾小楹一個“放心”的眼神，封絃歌應該沒有聽到神龜說“殺死閻羅王”的話。

不然以這貨的心機，也藏不住事，早就哭得梨花帶雨，再撒潑打滾地要他們去把神龜宰了燉湯了。

“喂喂喂！”封絃歌不依地大喊：“你們能不能少眉來眼去一會？”

唐佑寧也在一旁像個熊孩子般嚷嚷：“接下來去哪？能不能先洗個熱水澡？”，他身上都是泥巴，難受死了。

“先去第三殿，或許能遇上一個好心的閻王給你們沐浴更衣。”鍾小楹說完就率先動身往前走。

“第三殿？”唐佑寧驚呼：“我們還沒到第三殿？那剛剛是什麼？”

誰知道呢，由伏羲八卦組成的怪島，昭示著創世真相的祭壇，還有“殺死閻羅王”的託付，這一切都不該存在於這條通往主宰殿的道路上，但偏偏又不是幻境。

這回四人走了不到五百步，就看到一扇玄鐵大門，地府第三殿——宋帝王殿！

鍾小楹照例一腳踹開大門，然後眾人感受到一股灼熱的氣息撲面而來。

殿內竟然是一家打鐵鋪，十數名光著上半身的壯漢在燒火、打鐵，古銅色的肌肉上揮汗如雨，吆喝聲此起彼伏。

大殿主位上坐著一個同樣光著膀子，身形高壯如山，手捧酒缸，一邊大口喝酒，一邊全神貫注地擦拭寶劍的男子。

鍾小楹拔出彎刀上前叫陣：“打不打？”

唐佑寧淚流滿面，堂嫂啊，能不能別這麼簡單粗暴？好歹先問問有沒有洗澡水啊。

宋帝王盯著“雷攝”兩眼放光，就像一個急色鬼見著了美女，不耐煩地揮了揮手說：“刀留下，人可以走了。”

鍾小楹冷笑道：“有本事來拿啊！送你去投胎！”

宋帝王喚出一把玄鐵關刀，看起來似乎刀鋒未開，刀光不顯，但自有一股泰山壓頂般的氣勢，這就是地府第三殿閻王的武器——墜山。

“墜山”刀如其名，一刀揮出就如山嶽飛臨，千斤重壓，鍾小楹正想提刀迎戰，背後突然飛來一把類似峨嵋刺的武器，與“墜山”的強壓抗衡，竟然絲毫不現敗跡。

“司徒大姐！”封絃歌驚喜地喊了一聲。

一位身穿道袍，神色冰冷，五官不見絲毫女兒柔美，反倒英姿颯爽的女子走進門說：“你們先走，直接去閻羅殿。”

“那，你小心！”

封絃歌抱拳拜謝女子，領著眾人轉身離開。

黑石小道上，唐佑寧邊跑邊問：“剛剛那位大姐是誰啊？”

“她是仵官王，司徒沐秋。”封絃歌回答。

“她為何讓我們直接去閻羅殿？第四殿不用刷了？”

封弦哥一臉看白痴的表情說：“她就是第四殿的守關閻王——仵官王。”

“啊？她也是守關boss？”唐佑寧不解地問：“那她為何要跑來幫我們？”

“她是盟友，被我們策反了。”

“你們還能策反別人？”唐陌在一旁訕笑。

封絃歌一聽不樂意了：“我們這些年也是很努力鑽營的，少瞧不起人！”，說完又有點底氣不足地補充：“司徒大姐是主動找上我們的。”

“為什麼？”唐佑寧對這位司徒大姐很是感興趣，好颯，好酷，他喜歡。

“聽說，她的師尊是殉道者。”封絃歌對司徒沐秋所知不多，但這一個理由就足夠他們相信她的決心了。

“什麼是殉道者？”唐佑甯越聽越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封絃歌一臉不可置信地看向唐佑寧問：“你不知道殉道者？你們唐家，唐阡就是殉道者啊！”

什麼意思？唐佑寧愣在原地，呆呆地看著唐陌。

“這事不該你管。”唐陌專斷地“宣佈”。

“堂——哥——！”

“唐家是你當家，還是我當家？”

“你”唐佑寧嘟嘴。

“那就聽我的。”唐陌伸手拍了一下傻堂弟的頭說：“趕緊走吧，不是嚷嚷著要洗澡嗎？”

唐佑寧不情不願地問：“閻羅殿有熱水嗎？”，心裡暗暗決定要找機會弄清楚此事。

封絃歌意識到自己可能說了不該說的話，一把摟過唐佑寧的脖子說：“有！閻羅殿內有人間的衣物、用品和食物，應有盡有。”

“為什麼有這麼多人間的東西？”唐佑寧問。

封絃歌不以為意地說：“因為小閻羅也是‘活人’煉化的閻王啊。”

數萬年來，唯一由“活人”煉化而成的閻王就是鍾小楹，沒想到閻羅王竟然也是？如此看來，地府主宰抓他倒未必是因為“封天劍”。

“這麼重要的事你怎麼不早說！”鍾小楹和唐陌齊聲吼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