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相宜能不知道她做的這些事嗎?

這件事告訴大王,但趙氏懷有身孕她又無法證明趙氏懷的不是大王的孩子,並且她毫髮無傷,這種情況趙氏受到的罰自然有限。

而且趙氏孃家的弟弟該怎樣還是怎樣,所以她並沒有輕舉妄動。

今兒明確了趙氏懷的不是大王的孩子,自然就要從這一方面入手。

而趙氏的弟弟,當姐姐的生了孩子,作為小舅子怎能不來探望呢?她可得給他個機會進後宮看嫡親小侄女。

蘭相宜吃著燕窩粥,腦海裡想了無數條陰謀詭計,想到最後似乎已經成功,她哈哈大笑起來。

曉玉伺候的忐忐忑忑,戰戰兢兢,不明白她的主子這面部表情怎能變化如此之快。

一會兒皺眉,一會兒瞪眼,一會兒又發笑。

現在還特別詭異的哈哈大笑,要知道主子正在用膳,她可沒有用笑話逗主子啊!

“主,主子,咱,咱別笑了行不。”燕窩粥都快從嘴裡噴出來了,用完膳咱再樂呵行不?

蘭相宜端著小碗,面部表情收斂,一本正經道:“本宮是得了掌宮權,心裡高興才笑。”

可不能讓人知道她的壞心思。

曉玉用帕子擦了擦她的嘴角,應聲附和,原來是這樣啊?那是該高興!等下她就去請宮裡人吃雞腿。

畢竟宮裡就屬她得的賞賜多,好多人都眼紅的恨不得把她擠下去上位呢。

“曉玉,扶我上去歇歇。”

用完膳的蘭相宜有些迷糊,於是捧著大肚子躺榻上眯了會兒。

昏昏沉沉中似乎有人來了,她也剛好要醒來,揉了揉微醺的朦朧睡眼,察覺到來人輕柔地把她抱起來擱腿上。

衛嶸伯練完武處理了些公務,就想他的小蘭花想得不行,這不來了,美人剛剛醒。

“大王……”蘭相宜揉著眼睛在他懷裡拱著。

寶貝的依賴讓他心悅,捏了捏她柔軟的小鼻尖:“醒了就陪寡人走走。”

自那日聽見趙氏的慘叫聲,他就想到他的小蘭花到時生產是不是一樣痛,光是想想都心疼死了。

問過老太醫,說她孕相極佳,只是月份大了不喜動彈,並且這一胎懷了三子,最好多多走動,生產時也不受罪。

下面的人也規勸蘭相宜多多走動,可她全當聽了當耳旁風,也只有大王的話她才聽。

衛嶸伯把懷裡的人放下來,親自為她披了大紅色狐裘,攬著她圓潤的粗腰在花園裡慢慢走動。

冬日裡園子種滿了梅花,正是開花的季節,紅梅齊放,美不勝數。

牆角數枝梅,凌寒獨自開,這裡卻開了滿滿的一園子。

走動了一番,衛嶸伯又回去處理公務,回到暖閣的蘭相宜剛坐下,就聽見曉玉在她耳說:“主子,趙美人求見。”

求見?

哼哼,時間倒是把控的很好。

趙氏走進來,打量著這絲毫不比她那差的宮殿,心裡的嫉妒如同野草般瘋長。

她倒是想在大王那裡偶遇,但大王根本不見她,一次她拿捏著身份強行進去,卻被兩個骯髒的太監提著胳膊拖出去。

她摔倒在地,周圍那些下賤的東西一定在心裡狠狠嘲笑她!

她受不了了,她一定要想辦法弄死這個狐狸精,只有有她死了她才能奪回屬於她的一切。

“姐姐來是想跟妹妹說,大王女滿月宴快到了,她的親舅舅是不是應該來探望?”

這事說大不大說小不小,端看上面人什麼態度,蘭相宜看著趙氏試探的模樣,微微點頭:“準了。”

她要不準壞女人定出么蛾子,也剛好省得她動嘴皮子:“把你父親也叫來一起熱鬧。”

到時候把她已經當官的母親姐姐姐夫也叫來。

於是一場王宮不算奢華的滿月宴愣是弄出一場百姓家宴席的感覺。

滿月宴能省則省,蘭相宜摳摳答答的湊出了兩桌子食物,男眷一桌女眷一桌,一人最多一盤子菜。

趙氏氣紅了臉!那個賤人!她怎麼敢?!

而且大王沒來,母后也沒來,這算哪門子的滿月宴?!

她簡直要氣瘋了!掀翻桌子怒吼:“蘭氏!你欺人太甚!”

蘭相宜也氣得很,捧著肚子對她大罵:“有肉有菜怎麼欺負人?這些飯菜都能讓尋常百姓過一個好年!”

“你拿我和那些下賤的人比?她們一窩目不識丁的野腿子也配和我比?還有你,也是泥腿子生下的野種!”

全身血液往頭頂上湧,趙氏瘋不擇言,她因孕後而略顯臃腫的身子往前衝,染著丹蔻的尖指甲就要往蘭相宜臉上刺!

她當然碰不到,中途被人兩名嬤嬤狠狠按住:“趙美人,請不要對蘭美人放肆!”

“呵,我放肆?你們賤皮子快放開我!我是夫人,母后當初說我生下孩子就會封我為夫人的!”

“賤人!你們敢對我動手?!誰給你們的膽子!”

趙氏使出九牛二虎在兩位嬤嬤臉上留下一道血痕,嬤嬤痛撥出聲,兩人不約而同的控制住她的雙手。

蘭相宜皺著眉,來到趙氏眼前給了她一巴掌:“瘋夠了沒有?你生的是不是大王的孩子你心裡清楚!”

“而且我告訴你,太醫院很快就會研究出驗證血脈的秘術,到時候看你和你的女兒會不會被大王撕碎!”

趙氏恐懼的顫抖,對著蘭相宜大喊:“你胡說!你胡說!你這個賤人!大王才不會那樣對我!”

“我在宮裡伺候大王整整十五年,不是你一個泥腿子能挑撥得了的!”

蘭相宜突然發怒:“你伺候個屁!你給大王用慢性毒藥!你給大王戴綠帽子!”

“而你呢?全家人享受著大王賜予你們的權利低位,金錢奴僕,家財萬貫,前前後後都有人奉承擁簇!”

“而你貪心不足還想要親生孩子?當初是你捨不得榮華富貴要自已進宮,進了宮享受著錦衣玉食又不滿足!”

“貪心不足的人說得就是你!”

“還賤人,你才是賤人!”

“你比地裡的螞蟥還讓人噁心!只知道吸人血的怪物!”

“大王遇上你簡直倒了八輩子的黴!”

王太后聽說這裡的鬧劇,連忙趕過來,正巧碰上蘭相宜口吐芬芳,大罵趙氏。

王太后目瞪口呆,她從出生就沒見過這陣仗。

不愧是農戶家裡出生的閨女,這嘴皮子就是利索!

她轉過頭,看著同樣目瞪口呆的衛嶸伯,還有他後方悄然圍觀的眾親戚們,心裡默默唸著心經。

觀自在菩薩,行深般若波羅蜜多……

突然這時,一聲嬌嫩的大呼聲打斷了她的默唸,原是蘭相宜一轉頭,竟看到衛嶸伯站在門口。

她帶著十分委屈的腔調捧著肚子跑來,整個人撞在大王懷裡,帶著哭腔委屈喊:“大王!趙氏欺負人!”

王太后嘴唇囁嚅微動,手裡的新換的一把沉香珠也微微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