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準則
末日，我覺醒了空間裂隙 千湖月下 加書籤 章節報錯
姜醫生的話讓葉無憂久久不能平靜。
他不清楚對方隱瞞了多少，但姜醫生的話是符合邏輯的。
“我還有一個問題。”他站起身，讓視線與姜醫生齊平。
“請講。”
“你的組織是什麼？”
姜醫生一愣，隨即放聲大笑起來。
“很好笑嗎？”
“不……我只是驚訝。一下子接收大量資訊，很少有人能這麼快反應過來。”
葉無憂眯起眼，他當然對姜醫生透露的一切感到震驚與不可思議。在這以前，哪怕最離奇的幻想都無法與現狀相比較。
“如你所見，我是一名醫生。拋開表世界的身份，我在銀海市地下經營著一家異能者診所，‘鐘樓’。”
鐘樓？葉無憂眨眨眼。這麼說來，姜醫生就是鐘樓的首領了。
“但我們並非單純的醫療組織，我們有著自己的武裝，並接受透過評估的委託。”
“通常，鐘樓在異能者的衝突中扮演中立者，但近期發生了一些事，迫使我們不得不越發頻繁地採取行動，因此在某些異能者眼中，鐘樓也是難以忽視的勢力，這讓我們很困擾。你運氣很好，連續兩次……不，三次在類似的事件裡活了下來。”
“這樣啊。”少年的目光移到姜醫生的手術刀上，“可以告訴我，異能升級的條件嗎？”
“我不能說。”姜醫生幾乎是一口回絕了，“這在異能者中不是秘密，但根據規定，只有鐘樓的正式成員才能知曉相關的情報。”
“那麼我想加入鐘樓。”葉無憂沒有猶豫。
姜醫生打量著他，彷彿在判斷他是否在開玩笑。但葉無憂的眼神告訴他，這個少年是認真的。
“理由？”
“為了自保，就像你說的一樣。以及，保護另外一些東西，”葉無憂目光平靜，卻閃爍著難以忽視的堅定。
但姜醫生丟擲了他曾問過的問題，“你憑什麼相信我？我憑什麼相信你？”
“狡猾的傢伙。”葉無憂嘀咕著，彎曲右手的大拇指，擲出一顆鋼珠。
下一個瞬間，裂隙張開，原本遠去的彈珠再度出現在他的身側，被葉無憂用右手“啪”地一聲接住。
“很不錯的異能。”姜醫生評價道。
“但我能做的也僅僅如此了，幾天前，我就已經能達到這種程度。”葉無憂說道，“我需要一個變強的途徑，這就是理由。
一次也許是巧合，但如此頻繁地遭遇危險，我必須考慮如何活下來。”
“……我現在還不能答應。至少，我必須先和同伴商議。”姜醫生想了想，說道。
“我等著。”
姜醫生點點頭，正準備給同伴打電話，卻再次被葉無憂叫住了。
“你說的話裡，有一個漏洞。”
“……”
“如果異能者真的如你所言，派別林立，那麼就會存在一個問題。只要把敵對勢力的真實身份公諸於眾，就幾乎宣判了對手的死亡。”
姜醫生嘆了口氣。
他轉過身，神色複雜地盯著葉無憂。葉無憂被他看得發毛，警惕地握住彈弓。
但他什麼都沒有做，只是說道：“這觸及了這世界最詭異的秘密之一，你遲早都會發現的，不妨現在就試試。
嘗試一下，用你最大的力氣，喊出‘姜涼是異能者’。”
“……什麼？”葉無憂一怔，猶豫起來。
“不必擔心，照我說的做。”
少年下定決心，正準備開口，一股窒息感卻突然湧上大腦，如同咽喉被扼住般，發不出半點聲音。
下一秒，他劇烈地咳嗽起來，大口喘息著。
平靜下來後，他渾身緊繃，露出危險的神色，“你剛才做了什麼？”
“不是我，是因為‘禁言法則’。”
葉無憂沒有繼續提問。他知道，對方會解釋。
“所謂‘禁言法則’，是這個世界的基本法則之一。
異能者的歷史比你想的更加悠久，甚至可以追溯到人類的起源。你考慮到的問題，從前也不乏有人想到，並想加以利用，但他們無一例外都失敗了。
如同冥冥之中的天意一般，只要有異能者想把其他異能者的身份公諸於眾，就會遭到巨大的阻力。聲音會被扼住，文字會被消抹，影像化作一片雪花，連催眠和暗示都會起到相反的效果，彷彿一條僅作用於異能者間的鐵律。
這種冥冥中阻礙異能者身份暴露的力量，我們稱作‘禁言法則’，只有普通人不受這種規則約束。
沒有人知曉它從何而來，但這顯然不屬於人力可及的範疇，如果有什麼能夠做到，那恐怕只有神祇。因此，禁言法則也被不少人認為是神靈存在的最大證據。
異能者的存在在‘大異變’前一直不為普通人所知，其中也有禁言法則的部分作用。”
雖然依舊疑惑，葉無憂還是微微打消了疑慮。如果姜醫生能掌握那種變態的力量，那就沒必要騙他。
但想要說服葉無憂，還有一個條件。
“你也來一遍。”
“你很謹慎，這是好事。”姜醫生笑了，接著臉憋成了豬肝色，最後幾乎要暈倒。
葉無憂仔細打量著他，發現並不像是偽裝的反應。
“彷彿一夜之間，世界就變得陌生了。”他感嘆道。
姜醫生微笑著說，“或許，世界並沒有改變。只是，你終於見到了真實世界的一部分。”
“下一個問題，你一開始就知道我是異能者了？”葉無憂毫不猶豫地問道，語速令姜醫生驚訝。他正是不想給對方反應的時間，來確認姜醫生並非在隨便糊弄自己。
“是的。我對異能力透支的症狀非常熟悉，昏迷、嗜睡、精神萎靡……
然後，我在你的注射液裡新增了只對異能者生效的藥劑成分。你恢復得很快，這也驗證了我的猜想。”
然後，葉無憂目光如炬，問出了那個經典的問題：“……為什麼？”
“‘鐘樓’的宗旨，異能者間的互助。
在不影響組織存續的情況下，最大限度地援助遭遇危險的異能者。”姜醫生平靜地回答道，“這是我和一個人的約定。”
“約定嗎……有意思。但不只是這樣吧？”
姜醫生默然，目光黯淡了幾分。“是她的遺願。”
“……抱歉。”
“沒關係，我早就放下了，這在組織裡也不是什麼秘密，有興趣的話，改天我可以講給你聽。”
雖然他這麼說，葉無憂還是不想揭他的傷疤。
“最後再給你一個忠告。”姜醫生嚴肅地看著他，一字一頓地說道，“聽好了，這是在異能者世界裡生存的基本準則。”
葉無憂也認真起來，目不轉睛地盯著對方。
“人心，是比死亡更可怕的敵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