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規劃

宋敬之拿著本子走了。

他走後，向暖把林秀琳喚出來，讓向春生送她回去。

向春生送了林秀琳回來，在後院找到正在洗衣服的向暖，從她手裡接過來，說道：“累了一天了，不用你洗，我和你三哥會洗。”

女孩子的小衣服當然不方便交給哥哥們洗，但是外衣還是可以的。

“哥，這幾天剛開業，客人有點多，我就先不回村了。不過我又不放心爹孃，要不這樣吧，從明天開始，你和三哥輪流回村看看。”

“行，明天我回去。”向春生蹲在井旁洗衣服。“對了，要是那位軍爺答應了，你真的要去軍營重地開作坊？”

“如果他答應，我當然可以。如他所說，那是幾十萬將士的口糧，他肯定不放心交給外人。我給他的提議可以解決許多問題，比如說將士的口糧，那些傷兵殘兵的生存問題，甚至他要是信得過我，我可以和他合作，說不定他們以後的軍餉也能賺回來，完全不用看朝廷的心情發放。”

向暖給向春生說了自己的規劃。

“哥，你不要覺得我是多麼偉大的人。我就是想在這個世道找個靠山，在這靖陽關，還有比宋家軍更穩妥的靠山嗎？”向暖說道，“另外，我想幫那些將士也是真的。我一個弱女子，不像男人那樣可以上陣殺敵，但是我的腦子還算好使，就用我的腦子盡點綿薄之力好了。”

“她真是這樣說的？”宋敬之坐在營帳裡，問剛剛偷聽回來的宋明志。

宋明志說道：“我在房頂上聽得真真的。將軍，我從來沒有見過這麼豪氣的姑娘。要不，咱們和她合作試試？”

宋敬之把她的本子推過去，讓宋明志和另一個心腹宋致遠看看。

兩人翻看著本子，上面寫著合作的詳細規劃。

“這字不錯，不像個姑娘家的字。”

“重點是字嗎？”宋敬之瞟他一眼。

“將軍不是說過嘛，字跡如人，從這字跡就看得出來向姑娘是個爽快人。”

向夏生端著宋敬之的飯菜進來。

原本正在說話的幾人停下了交談。

向夏生察覺氣氛不對勁，把飯菜送到後就退出去了。

“這個大塊頭，本來以為是個木訥的，現在看來還是挺精的嘛，和他那個妹妹還是有幾分相似的。”

“他的訓練怎麼樣？”

“非常刻苦，進步得非常快。最重要的是他很有天賦，假以時日，將軍身邊說不定又有一名猛將。”

“或許那位向姑娘的提議我們可以考慮一下。本將軍也很好奇，她的腦子裡到底裝了多少好東西。”宋敬之說道，“過幾天你們請她來營中一趟。最近幾天她要忙店鋪的事情，想必沒空搭理我們。五天後，你們跑一趟，讓她換上男裝，避免不必要的麻煩。”

一口香的招牌打出去了。

開業前三天，價格一直維持在八文錢。

第四天，價格上浮，客人明顯少了許多。

“今天賣了五百碗。”向暖算了賬，記下數字。“情況比想象中的好些。”

“五兩銀子，扣除其他的成本和人工，賺了接近四兩銀子。”向秋生說道，“這筆銀子已經是以前不敢想的數字了。”

“三哥，我以後是要去管理作坊的，店鋪的生意要交給爹孃和你來做。這幾天你要是閒著沒事，跟著我學學手藝唄！”

“為什麼是我，不是大哥？”向秋生摸了摸腦袋。

他不是想推脫，而是覺得把店鋪這麼重大的事情交給他來做，卻沒有交給大哥來做，就像是不相信大哥一樣，這影響他們兄弟感情。

“我想讓大哥回去讀書。”向暖說出計劃已久的事情。

向春生驚訝地看著她。

“我？為什麼？”

“我聽爹孃說過，你以前天賦很好的，夫子都誇你比別人學得快學得好。因為家裡窮，你又是大哥，所以沒有去讀書。現在我們家有錢了呀，為什麼你不去讀書？”

“妹妹，我二十二歲了。”向春生摸了摸她的頭髮。“與我同齡的已經當爹了。”

“別人是別人，我不管。是，鄉下人成親早，許多和你同齡的成親了，還當爹了。可是，許多讀書人當了爹還在繼續讀書，有的還和兒子孫子一起讀書。哥，我是這樣想的，你有這方面的天賦，就不要被埋沒了，不管怎麼樣，咱們得試試對不對？”

“妹妹是為大哥著想，大哥考慮一下。”向秋生跟著勸解。“我是沒有這個腦子。你知道的，我看見那些字就頭疼。”

“大哥，想要在這世道好好生活，就得靠我們自己。你們在這裡也見多了生老病死，人世災禍，應該明白權力的重要性。二哥現在在軍中，以二哥在武力方面的天賦，總不會太差的。三哥腦子好使，所以我覺得他適合從商。大哥你成熟穩重，又有學文 的天賦，就應該學文 。你說你年紀比別人大，那你腦子還比別人好使呢！你擔心跟不上，那就比別人刻苦點。勤能補拙，更何況你補的不是拙，而是遺失的時間。”

“我要是去讀書，家裡的事情又少一個人出力。”

“我們可以請人工。”向暖說道，“正好讓我多賺點錢，聽別人叫我老闆，那種感覺肯定很爽。”

向春生明顯動心了。

作為向家的老大，他也想光宗耀祖，而不是整天一事無成。

只不過，他考慮的東西有點多，所以才會諸多顧慮。如今，向暖給了他底氣，讓他開始妄想一下曾經連想都不想敢的事情。

“哥，你說話啊！”向秋生催促。

“我願意試試。”向春生說道，“不過，這麼重要的事情，咱們還是和爹孃商量一下吧！”

“這樣吧，明天是第五天，我們明天關店之後就回村裡，然後和爹孃商量一下這件事情。”

晚上時，向暖和向秋生明顯感覺到了向春生的變化。

他整個人像是多了幾分活力，向來面無表情的，如今時不時的有了點笑容，看得出來心情很好。

向暖明白，她的提議是對的。向春生有自己的理想，為了家人，他才壓抑著自己的本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