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找上門

“娘，那個李術有兩百斤，女兒擔心跟他同床共枕的時候被他壓死。”

向暖端起早上燒好的開水咕嚕咕嚕喝了幾大口，向張氏述說著大舅母的不靠譜。

“不能吧？兩百斤？”張氏瞪大眼睛，“聽說他家也是近兩年才發達的，怎麼吃成那樣？”

“我哪裡知道？總之，大舅母介紹的人真的不靠譜，你別聽她的。至於你女兒的親事，你只管放心，我一定給你找個滿意的女婿。”

“不害臊。”張氏沒好氣地說道，“哪家大姑娘像你這樣說話口無遮攔的？”

“這裡沒別人，跟自家娘說話不用遮掩。娘，那個李術說話好凶啊，嗓門很大，我被嚇壞了……”

張氏一聽，說道：“不行不行，要是真的嫁給他，他以後打你怎麼辦？”

“對呀，他那麼兇，長得又那麼壯，成親後要是想打我，我哪裡受得住？”

“那女人果然不靠譜。算了，以後孃親自給你張羅，要是有好的咱們再考慮，那些不好的就算了，不要嚇著我們閨女了。”

“娘你真好，我娘是世間最好的娘。”

從外面傳來粗魯的吼聲：“向暖，你給我出來。你這個死丫頭，老孃好心為你，你這麼不識好歹。”

張氏一聽這聲音，捲起衣袖怒了：“這女人罵得這麼難聽，肯定是為了相親的事情。閨女你在這裡待著，娘出去對付她。”

向暖心虛，抱起揹簍走向灶房。

她把揹簍裡的米麵分別裝進各自的缸裡，再把鹽放進鹽罐裡，最後剩那段豬大腸，得用草木灰去河邊清洗，現在先放進盆子裡。

忙完這一切，她趴在窗邊，看著張氏和大舅母兩人在院子裡吵架。

“你家那個死丫頭把我害慘了！”大舅母怒道。

“說話就說話，噴什麼噴？噴我一臉臭口水。”張氏抹了一把臉，厭惡地說道，“我家閨女乖得很，你再說什麼死的，老孃一掃帚把你趕出去。”

“你家……好，我們來講理。我問你，我這個嫂子對你不錯吧？你家向暖被退婚了，我馬上張羅給你們十里八村最好的兒郎，還想怎麼樣？行，看不上就看不上，你們家向暖眼光高，想進宮當娘娘，看不上我們這裡的平民百姓。她看不上，那也別亂說話啊！”

“你介紹的還是十里八村最好的？呸，一個二百斤的大胖子。這就是你介紹的好兒郎！還有，什麼進宮當娘娘，你說她亂說話，你這嘴裡先吐不出象牙。”

“就算看不上，也不能說她自己不能生吧！李公子氣壞了，找上門把我家都砸了，說我不是東西，介紹個不下蛋的給他，想害他斷了香火。我就想問問，李家三個店鋪，嫁過去有什麼不好的，她向暖幹嘛看不上人家？我兒子本來在李家幹活的，這下子連他的活計都沒了，那每個月少了五百文的工錢啊！賠錢，馬上賠錢！”大舅母推著張氏。

張氏被大舅母一連串的輸出弄懵了。

“你說我家閨女怎麼說的？”

“你們家向暖說她不能生！”大舅母冷哼，嘲諷地說道，“我說小姑子，你家向暖要是真有這個毛病，那就別禍害人了。她就當一輩子的老姑娘吧！以後你們家的事情我再管，我就滿村子學狗叫，我就是犯賤才管你們家的事。”

張氏滿腦子都是那句‘她說她不能生’，面色白得不行。

向暖見她這樣，急了，連忙出來扶住她。

“娘，你別生氣，我就是胡說的。”

“你這丫頭，這種話怎麼能亂說？”張氏急得跺腳，“那關乎你的名節啊！”

“可是他太醜了，胖成那樣，我下不了嘴。”向暖說道，“我本來是想嚇退他，沒想到他會找大舅母的麻煩。不過大舅母，你也別說得好像很為我們家著想。我聽說了，那李家到處找人說親，只要說成了，說媒錢是五十兩。你不就是為了看中對方的說媒錢才把我推出去的嗎？”

“你……”大舅母心虛，但是很快找回底氣，梗著脖子說道，“李家公子是胖了點，但是他要是不胖，還輪得到你？”

“這樣的好事還是送給表妹吧！表妹不是也沒有說親嗎？我看錶妹有幾分姿色，說不定那李家公子看得上她。總之，我的事情就不用你操心了。”

“行，你們家這種破落戶兒，我也不想挨邊。以後我再踏入你家的門，我就不是人。”大舅母氣呼呼地走了。

“娘……”

張氏氣得推開她，背過她抹眼淚。

向大志扛著鋤頭進門，說道：“剛才看見大嫂，我喚她，她對著我一通罵，這又是怎麼了？”

“爹。”向暖迎過去，從向大志手裡接過鋤頭。

向大志這才發現張氏的神情不對，連忙過去問道：“又和大嫂吵架了？你們兩個不對付，能不見就不見。瞧吧，誰都沒討到便宜吧？”

“問問你的好女兒，這次是她氣的我。”張氏氣呼呼地進門，把房門一關，不理人了。

“這是怎麼回事？”向大志說道，“你娘可從來沒有對你生過這麼大的氣。”

張氏連生三個兒子，在災荒年生下小女兒向暖，好不容易捱過那段艱苦的歲月，對向暖疼得像眼珠子似的。

“爹，我這次真的犯錯誤了。”

向暖回想今天做的事情，心中愧疚。

她在穿越之前被逼婚逼瘋了，一個月她相了十次親，每次見的人都是各種奇葩，以至於拒絕相親物件的策略就是快狠準。

穿越後，她腦子有點轉不過來，沒有把握那個分寸。

比如 說今天說的那番話，要是在現代的話那沒問題，大家都是網上資深衝浪選手，什麼奇葩言論沒見過？可是她在古代說出那番話，那就有點用力過猛了。

還是要怪那個李術，他一來就說什麼好生養，說什麼能生兒子，這正好觸到她的禁區，於是本能地來了一句‘我不能生’。

向大志聽了向暖的話，敲 了敲 她的頭：“自從你撞了頭之後，做事越來越大膽了。那些話是你一個姑娘能說的嗎？你可以說我看不上你，我不想嫁給你，那也不能說這樣有汙自己名聲的話啊？”

“我知道錯了，爹。”

“等會兒哄哄你娘。”向大志說道，“你娘疼你，不會真的和你生氣。”

“我做點好吃的，等會兒給我娘送進去，讓她消消氣。”向暖說道，“我早上走的時候在河邊下了魚簍，我去看看有沒有魚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