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欺霜的公寓只一張床，不大。
三個人擠擠也能睡。
月月睡最裡側，沈欺霜睡在中間，聞馳野睡在最外側。
聞馳野的胸膛緊緊地貼著沈欺霜的後背，在寒冷的利國，簡直是雪中送炭一般的存在。
沈欺霜給已經熟睡的月月拉了拉被角。感覺聞馳野好像沒睡。
因為他將手搭了過來。輕輕從身後攬住了她。
沈欺霜不好動，只頭往後微微一仰，小聲說，“月月在呢。你別……”
聞馳野的臉就貼在她的後腦旁邊，像是情人間的呢喃，“別幹什麼？”
他忽然撐起手臂在她額頭上親了一下。
沈欺霜有些微惱，他的懷抱掙也掙不開，還有自己用的沐浴露的清香。
“月月不在，就可以嗎？”聞馳野有些得寸進尺，他的手在被子下攬住沈欺霜。
沈欺霜穿了一件薄薄的秋季睡衣，布料往上滑，露出一截纖腰。
便宜了聞馳野。
沈欺霜感覺到他的手不老實，卻又不想吵醒月月，還是低聲威脅，“你要是把月月吵醒了，就去沙發上睡。”
吃到了豆腐的聞馳野絲毫不慌，“欺霜放心，月月在我不會做什麼的。”
說的好像月月不在就可以做什麼似的。
“欺霜，我很想你。”聞馳野在她耳邊說話弄得她癢癢的。
沈欺霜其實也很想念家裡人，和他。
踟躕半天，沈欺霜在黑暗裡輕聲耳語，“嗯，我也是。”
聞馳野以為自己聽錯了，反應過來時欣喜若狂，他將沈欺霜面對面擁住，吻了上去。
沈欺霜反應不及。
唇齒交纏。她被他圈在懷裡動彈不得，被吻到輕喘。
捶打了他幾下方才放開。
沈欺霜的臉滾燙。聞馳野心知自己有些莽撞了，“抱歉，一時有些激動。我不動你了，睡吧。”
沈欺霜平復了呼吸，不想與他面對面氣息交纏，翻了個身背對著他。
他的手輕搭在她腰上。
夜色漸深，房間裡重歸寂靜。
施含彬在隔壁輾轉反側。他知道今天是沈欺霜的生日，可是他不敢去貿然打擾，她來的這一個月裡，除了第一天幫她買了生活用品，就沒跟她說過幾句話。
他躺在床上，睜著眼睛看著天花板，天花板好像浮現出于娜那張刻薄的臉，她在耳邊述說一個事實，“施含彬，是誰都不可能是她的。”
他氣急，隨手拿過一件東西砸過去，不料那東西落下來，正巧崩到了他的眼睛。
他痛楚地閉上了眼睛。
眼角沁出絲絲血跡。
好痛。
他需要找人給他看一看。
天色快亮了，他又撐了一個小時，另一隻眼睛已經高高腫起。
他換好衣服，輕輕地按了按隔壁的門鈴。
沈欺霜剛起就聽到了門鈴聲。聞馳野出去買過了早飯，正在桌子旁邊忙碌。
沈欺霜去開門，她看到施含彬一隻眼睛腫起，好像有些發炎了。
“欺霜，你有空幫我上個藥嗎，我實在太疼了。”他的視線有些模糊，可還是努力看清了她，門半掩著，她的表情不太自然。
有些欲言又止。
門裡彷彿有人在說話。
施含彬身體微微僵住，他來的貌似不是時候。
“誰啊？”聞馳野擺好了早飯，催促剛起的月月去刷牙，就看到沈欺霜在門口遲遲不動，走了過去。
沈欺霜反應慢了半拍，聞馳野從後面環過來，門稍稍開大，露出了門外施含彬的臉。
聞馳野和施含彬四目相對。
氣氛僵滯到空氣都不流通了。
聞馳野完全沒想到施含彬會出現在沈欺霜的家門口，臉色立即難看了起來。他有種被矇騙的憤怒感。
“你怎麼在這裡？”
沈欺霜害怕他們誤會，將聞馳野拉著往後退了一步，“他也是來交流學習的，比我早到一段時間。”
我們是偶遇不是別的原因。
“他住哪？”
施含彬指了指301的門，“隔壁。”
聞馳野氣得腦子裡嗡嗡作響，所以這一個多月，他們都是一牆之隔的關係?朝夕相處，抬頭不見低頭見?
沈欺霜知道聞馳野應該是生氣了，但是看著施含彬眼睛還腫著，拉著聞馳野的手勸阻，“只是巧合，我們進去吧！”
聞馳野沒鬆開她的手，但是也沒有答話。只是和施含彬對視著，額上的青筋隱隱暗示著他的不悅。
施含彬眼睛很痛，心裡更是像撕裂了一般汩汩流血。
他們好像已經在一起了。
憑什麼聞馳野可以。
“施含彬，你叫個救護車去醫院吧?我們先回去了。”
沈欺霜怕延誤了他的治療，在這種時刻又不能跟他有什麼接觸。
施含彬看著沈欺霜死死地拽著聞馳野的手，心中苦澀，“好。”
沈欺霜拉著聞馳野進屋，將門關上。月月已經坐在餐桌前了。
“爸爸媽媽，吃飯嗎？”
沈欺霜看著嘴唇緊抿的聞馳野，怕嚇到了月月，拉著他進房間，“月月先吃吧，桌子上有包子，還有豆漿。趁熱吃完啊。”
“好。”
聞馳野沉默地跟著她。
沈欺霜將房門關上，看著隱忍不發的聞馳野，有些歉意。
“我來的時候也不知道他會在這裡，總共也沒說幾句話，我本來……”
“那你為什麼不告訴我。”聞馳野眼睛裡面是化不開的愁怨，“他在你身邊，一牆之隔，你們原來又是……那樣的關係。你在這裡兩年，我不可能常常過來，萬一你……”
萬一你和他舊情復燃，我該怎麼辦？
沈欺霜進退兩難，“我和他不可能啊，我們都有孩子，他還有家庭。”
聞馳野冷笑了兩聲，看來沈欺霜還不知道施含彬的家庭就是個擺設，甚至對他來說是個累贅。
施含彬對於自己的女兒沒有半分感情。而且就在剛剛他出門看他時，他眼底的情緒也作不了假。
施含彬還喜歡著沈欺霜。
那沈欺霜呢？
聞馳野低頭看著她的眼睛，她的眼睛很亮，眼型很柔，不笑的時候有些清冷。
她現在緊抿著雙唇，神色有些無措。
聞馳野將她抵在牆上，靠近她。“沈欺霜，你告訴我，你是不是還喜歡著他?”
被這壓迫性的姿勢嚇住，她怔愣了一下，“我……”
他突然吻上來，堵住了她要說出口的話。
他幹什麼？問了又不讓她回答。
只是不停地親吻，索取，從雙唇到脖頸，沈欺霜被他弄得招架不住。
推了他一下。
竟然推開了。
她明明感覺他抓得很緊，可是竟然如此輕鬆地擺脫了。
“聞馳野，你聽我說，”沈欺霜的唇微微發腫，脖頸上片片紅痕。
聞馳野坐在床邊低著頭。沉默不語。
怨婦一樣。
“我不是沉溺於過去的人。你在我的現在和未來裡。”
沈欺霜上前一步，輕輕將他攬在懷裡。柔軟的前胸貼著他，給他帶來了一絲平靜。
“我和他只是偶遇。而且我的承諾絕對作數，除非是哪一天你……”
他伸出手擁住她，打斷了她對他的不良假設。
聲音有些哽咽和委屈。
“沈欺霜，我不會的。只要你不騙我多久我都可以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