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醫生，有人找。”
一對頗有氣質的中年夫婦來到華清醫院。指名道姓要見沈欺霜。
沈欺霜剛剛做完一臺手術，換了衣服，就聽說有人在外面等她。
確認過不是某一位患者家屬，她疑惑地開口，“請問您二位是……”
聞華興冷眼注視著眼前穿著白大褂的清麗女人，“你就是沈欺霜?”
“是的。”沈欺霜大方回答道。
“你和聞馳野，是什麼關係？”
沈欺霜愣住了，為什麼這樣問。他們是聞馳野的什麼人?父母麼？
“我是他爸，他自首的事情你應該知道吧？”聞華興看著她臉上的震驚，心中是真的看不透了。來之前他調查了，她有個七歲的女兒，應該是他的孫女。
他以為，沈欺霜是以女兒為要挾，亦或是有其他的把柄。
“我不清楚。”沈欺霜搖頭，她不相信聞馳野竟然真的會去自首。
“你有什麼要求可以明說。”聞華興不想要再浪費時間，他只想趕緊讓那個臭小子從警察局裡出來。“或者，多少錢？”
沈欺霜不明所以。她搖搖頭，“我跟您說的都是實話，我確實不清楚。也沒有任何要敲詐勒索的意思。”
聞華興這兩天碰壁太多，心臟都快氣出病來了。冷疏桐抓著他的手，撫了撫他的背。
“月月是我們的孫女吧？”冷疏桐安撫好聞華興轉而看向沈欺霜。
沈欺霜心中有些慌亂，悶聲不答。
“按照日子算起來應該是馳野的孩子。”冷疏桐這兩天把他們的過往捋了個遍，確實是聞馳野犯了錯。
但是聞馳野坐了牢，月月的人生就會有一個汙點。沈欺霜是真的不清楚嗎?
“沈小姐，我想，你應該也會為月月作考量吧？”
——
安華警局。
聞馳野被警察拿掉了手銬，領到了休息室。
休息室裡坐著個女人。
他看著那個背影，一個名字就在口中呼之欲出了。
“欺霜?”他感到不可思議。
沈欺霜抬眸看向他，他鬍子拉碴，不修邊幅，眼圈青黑。
她的心底有一種異樣的感覺。聞馳野此時此刻才讓她有了真切的體會，他悔改了，不是說說而已。
“你回家吧，不用坐牢，我不需要。”沈欺霜深吸了一口氣，也不看他，只看向地板。
“是我爸媽他們帶你來的?”聞馳野皺眉，“你不用在意他們，我安排好了一切，只是他們暫時還無法接受。”
“我沒有想要你被……”
“但是你確實給我帶來了麻煩。”沈欺霜抬起頭，直視他。
“你出去好好經營你自己的生活就好，我們的事情，已經過去了。”
“可是我過不去。”聞馳野苦笑，“我除了在工作，就是在過去裡。你別管我了，我這樣會好受一些。”
“早該這樣的。”
只不過現在才有勇氣做而已。
沈欺霜看著他憔悴的臉上迸發出決絕的神采，就好像他要將當年的聞馳野完全抹殺掉一樣，哪怕是以未來的所有為代價。
“那你的孩子怎麼辦呢？”
沈欺霜喃喃。
聞馳野以為她在說以後，笑了，“欺霜，我不會有孩子了。”
不能和你在一起，也不會有別人了。他也想開始新的生活，可是接觸別的女性時，他總會想起她，於是其他人漸漸變得陌生，像是過客。
沈欺霜知道他沒有聽懂，“我是說，我那時候意外懷孕了。”
“發現的時候已經六個月了，我沒有打掉，因為我一到手術室就害怕。”
“現在她七歲了，很可愛也很健康。但是她的家庭不完整，她缺少父愛。”
“前兩天老師跟我說，她在學校裡受人欺負了。讓我教育她勇敢。也讓她的爸爸陪伴她。”
“所以，你現在還要堅持坐牢嗎？那我就一輩子都不會告訴她，她爸爸是個……”
話還沒說完，聞馳野就已經崩潰了。他的雙手顫抖著抱住他的頭，眼淚直直地下落。喉嚨裡發出艱難的嗚咽。
“對不起……對不起……”
她該多麼害怕，無助，她吃了多少苦才走到今天，自己還竟然妄圖得到她的原諒。
聞馳野幾近昏厥，被聞父聞母帶出了警局。
沈欺霜在門口與他們分別，冷疏桐欲言又止，“沈小姐，謝謝你。”
“阿姨，您回去開導一下他吧。”
“那月月，”他們也聽見了，沈欺霜說了月月需要父親。
“至少得等他恢復正常狀態才能見。”這是她的最低要求。
“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