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上輩子痛苦的事情只有這一件就好了。

可實際上並不止這些。

婚禮結束之後,靳葉荷的人生像是被開啟了什麼不好的開關一樣,所有壞事都紛紛朝她襲來。

她像是被捲進了一個巨大的謎團,也像是一塊案板上的肉,被人隨意的宰割。

爸媽意外出事,她一下子沒了親人,成了孤孤單單的一個人。

和公司解約,老混蛋坑了自己一大筆錢,不拿出錢來她下半輩子就要被毀了。

他們是故意的,因為那時她沒了父母給她撐腰,靳氏集團也走了下坡路。

二叔一家還虎視眈眈,想方設法的從自己這裡搶家產。

被綁架,被車撞,被人揹叛……

時至今日,她都想不明白,為什麼會這樣,在這一切的背後,到底隱藏著什麼。

這次重生對她來說很重要,也很珍貴,她一定要解開這謎團,找出答案。

還有賀霖寒,靳葉荷記得,在她最後一次見他的時候,看到他無力的跪在地上,嘴裡吐出一口血,眼睛直直的看著自己。

可即使是這樣,他還是堅持把她送上了出國的飛機,不知道他後來怎麼樣了。

出國之後,她在國外的一家孤兒院做兼職。

一個無家可歸的大孩子和一群同樣無家可歸的小孩子,在那裡他們成了一家人。

而之所以會重生還要感謝她在國外認識的一個女孩,這個女孩不僅和她一樣在孤兒院做事,還兼職家教。

有一天女孩的僱主向她表示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在那天的課上背會九九乘法表,可不巧的是,小姑娘剛好那天有事,於是就拜託給了作為同事兼老鄉的靳葉荷。

不過讓靳葉荷沒想到的是,那個因為背乘法表把她氣的半死的熊孩子能把自己一下子送回來,直接讓她重生了。

可能九九乘法表也實在是忍不了了吧。

夜晚的氣溫隨著時間的流逝變得越來越低,即使是穿著厚實的浴袍還是能感覺到些許涼意。

靳葉荷把自己從剛才的思緒中拉了出來,緊了緊身上的衣服,往旁邊的窗戶看去。

這麼晚了,賀霖寒房間的燈還亮著,他也和自己一樣睡不著覺嗎?

靳葉荷收回視線,撐著欄杆活動了一下肩膀,手上那枚戒指此刻閃爍著微弱的光芒,成功吸引了靳葉荷的注意。

她輕輕將戒指摘下,捏在手裡,曾經她很喜歡這個戒指,就是和賀霖寒結婚了,她也沒有把它丟掉,一直放在梳妝檯上。

偶爾她會坐在那裡短暫的戴一下,有時發呆想事情的時候也會拿出來看看。

不過現在,這枚戒指沒有存在的必要了,她也不會再做那種無聊的事情。

靳葉荷把玩著手裡的戒指,不知道該如何處理,還挺礙眼的,要她說,不如直接扔垃圾桶裡。

轉身回到臥室,靳葉荷窩在沙發裡,將戒指放到旁邊的桌子上。

她還是沒什麼睡意,於是就抬著頭,看著天上月亮慢慢消失,看著太陽漸漸升起。

直到樓下傭人們忙碌的聲音一陣陣傳來,靳葉荷才從沙發上站起身,活動了一下僵硬的四肢,走進洗漱間。

自己從昨天開始就沒怎麼吃東西,她早就餓的肚子咕咕叫了。

洗漱完畢,靳葉荷換了一身舒適的家居服下樓去了餐廳,廚師已經將今天的早餐準備好了,看到她坐在座位上,傭人們開始把早餐一盤盤的端上餐桌。

靳葉荷看到賀霖寒還沒有下樓,轉身便問身旁的管家:“你們家少爺呢?還沒起床嗎?”

沒等管家回話就聽到了賀霖寒的聲音,“怎麼,才結婚一天,早晨沒看到老公就吃不下飯了,賀太太要我餵你嗎?”

賀霖寒說著話悠哉的從樓梯處走過來,看著椅子上的靳葉荷,嘴角微微上揚。

待走到靳葉荷旁邊他彎下身子,一條胳膊搭在她身後的椅背上,另一隻手也沒閒著,順手夾起一個小包子,送在靳葉荷嘴邊。

靳葉荷此刻滿腦子的疑問,對於他剛才的表現也很是驚訝,一時沒了反應。

賀霖寒看靳葉荷半天沒有動作,直起身來一口咬掉了手裡的包子。

“這包子味道不錯,一會兒多吃幾個,昨天你就沒怎麼吃東西。”

靳葉荷就這麼看著他不說話。

也不怪她反應不過來,上輩子結婚之後賀霖寒不是這樣的,對她可不是這態度,一直都話很少,沉默寡言的。

突然的變化讓她摸不著頭腦。

靳葉荷此刻不禁懷疑,是賀霖寒睡覺睡出毛病了?還是自己一夜沒睡出幻覺了?

該不會是重生的副作用吧?

一想到這她渾身一激靈,趕緊搬出自己的保命法寶,“一一得一,一二得二,二二得四……”。

賀霖寒瞧著這女人又開始念念叨叨,便把筷子放下,俯下身子,用一隻手捂住靳葉荷的嘴,同時使了些力氣託著她的下巴將她的頭抬起來,強迫她看著自己。

“靳葉荷,從昨天開始你就唸唸叨叨的,唸咒呢?還是被人甩了,想不開要當個帶髮修行的小尼姑了?”

靳葉荷翻了個白眼,用力將男人的手抓了下來,沒好氣道:“什麼被人甩,什麼帶髮修行,瞎說什麼呢。”

“再說了,我要是去修行,一定是因為你,待修成之後回來收了你這妖孽。”

賀霖寒聞言勾了一縷她的頭髮在手裡繞著,輕笑出來,隨即道,“哦?妖孽?是又帥又能蠱惑人心的妖精嗎?”

“不是,是陰晴不定的醜八怪。”

靳葉荷說著扯回自己的頭髮並挪了挪屁股下面的椅子。

她發現,自己剛剛整個人帶椅子都像是被賀霖寒環住了一樣,而且距離太近了,她有點不習慣。

賀霖寒哪能讓她如願,他的胳膊一動不動的搭在椅子上,看著挺放鬆,感覺也沒用什麼力,但是靳葉荷卻一點都挪不動。

暗暗使勁半天,椅子動都沒動,不甘心,但又沒有辦法,只能給自己找點理由。

一定是昨天沒吃飯沒力氣了,不然怎麼可能連椅子都搬不動。

哼,這王八蛋,飯吃的是鐵嗎,好氣啊!!!

賀霖寒沒出聲,就這麼看著靳葉荷的小動作。

眼前的人,嘴唇緊緊的抿住,臉頰的肉都擠出來了,兩條細白的胳膊繃的直直的,小手抓著椅子的兩邊,腳也因為發力一下一下的點著。

一看敵不過自己,現在兩個臉蛋微微鼓起來,低著頭自己生氣呢。

真是可愛啊,可愛到讓人想直接抓過來,鎖在懷裡,用外套蓋住,每天抱著,誰都不給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