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位，本汗想聽聽你們對這一戰的看法。”馬哈木收起了兵將，在帳篷裡召見了各位。
“倘若從戰損上來看，應當打了個平手。他們大軍折損半數，我們戰死傷亡了也是幾萬人。”麒羽頓了頓，繼續說道“但是他們的皇帝戰死，那幾個王爺還會打幾架，國力損耗會很大，估計一兩年之內，無法形成有規模的戰爭。”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後撤三十里，傳令各部落休整。將探子放的遠一點，別掉以輕心。”馬哈木點了點頭，示意結束。
“戰事結束了，接下來，你有什麼打算？”承澤走到麒羽身後，搖了搖馬奶酒，順勢與他肩並肩坐在草地上。像這麼多年每一個夜晚一樣。
“當時你問我，為什麼示意重騎兵停手。如今，也是時候同你講了。”麒羽望了望月亮，眼神中幾番明滅。
“你說，我在聽。”
“朱棣這個人，他要是死了，他那幾個兒子很快就打完了，我們也太平不了幾天。可是他要是傷了呢？他重傷一天，我們就多一天太平。”麒羽猛地喝了一大口酒，繼續說道“我跟你說，我有點打算退下來了。一來，戰爭也結束了。二來，這幾年我真的蠻累的，也許真的應該去過過自已的日子。”
“那你接下來，要去找她嗎？”他們二人無話不談，麒羽對曲蕭簫的情感，承澤比他還清楚。
“我也不知道啊，也許我就是她眼裡的壞人吧，她要是知道我在這一場戰役中殺了那麼多人，估計要恨死我了。”麒羽笑著，無奈地搖了搖頭。“也罷，天地遼闊，我也到了浪跡天涯的時候。天大地大，和她，有緣再見吧。你呢？你有什麼打算？”
“我啊，可能會在這裡再待一段時間吧。然後找個機會，聽說霜雪關有一家很好的酒館，我特別想去看看。霜雪關，霜雪關，戰爭結束了，霜雪也落盡了。之前，不知道打了多少次，都進不去。如今我想混進去看看，這個阻攔了我們這麼多年的霜雪關，裡面到底有什麼。然後吧，找一個沒有人的地方，住下來，砍砍柴木，放放牛羊，自已釀一些酒。等到每年這個時候，就拿出來喝一罈，對著月光和星星，想想過去的日子，那些金戈鐵馬的日子，懷念懷念曾經，感嘆感嘆時光的威力。了此一生。”
“你我不同，你喜歡安定一些，我喜歡四處遊蕩。這麼多年兄弟了，馬上要說再見，多少有些傷感，罷了罷了。山水一程，總有再見的時候。今晚不說這些了，陪我把酒喝完，莫要負了今夜月色星光！”麒羽長嘆一聲，似乎想到了什麼。
霜雪關
酒館馬上要打烊了，老闆娘聽聞北征結束的訊息，也沒有如同眾人一樣多麼歡欣鼓舞，只是淺淺地笑了一笑，就好像一件早已意料之中的事情一般。“算算日子，他也應該回來了，有空來我這裡喝酒了吧。”
老闆娘又等了一炷香的時間，似乎對結果有些失望。遠處的腳步聲傳來，有些凌亂，似乎很著急。
她是那麼熟悉這個腳步聲…
“你是在等我嗎？”
“也算不上等，因為我知道你馬上就來了…”
“你等我，真好。”
“你陪我，真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