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了南京城,一路上就順利多了,我們考慮到她的身體狀況,從馬車改為坐船,畢竟船上的顛簸相對小一些。

除了日常的草藥之外,她需要的只是靜養,在這段日子裡,我和嚴先生飛速地熟悉起來。

“小夥子,喝酒不喝?今夜甚好啊,月白風清,去甲板上聊聊?”他提了兩壺上岸前匆忙買的酒,對我說道。

“行,左右無事,先生想聊些什麼?”我靠在欄杆上問。

“你有沒有想過未來的事情,比如以後幹嘛去。要知道,一直長時間站在戰爭第一線,可不是一件安全的事情。何況是親上戰場,指不定哪天就倒在了戰場上了。”他說道。

“看這次吧,這次北伐如果大成了,瓦剌少說可以消停個十年左右,我就從一線下來了,回京城做個教頭或者做個侍郎這樣子的,要不就隱居了唄。要是不成,那就是咱們元氣大傷,我就向陛下請辭,仗打輸了,總要有人擔責任,我正好也要下來,正好兩全其美。”我喝了他遞過來的酒,挺烈的,說句老實話,有點北方的感覺。

“要老頭子我說啊,你啊,想退下來,難。且不說按你的能力,陛下肯不肯放,就算陛下體諒你同意了。如今天下遠遠說不上安定。陛下這個人你最清楚的,他是造了自己侄子的反,才當上的皇帝,總擔心自己做的不夠好被史官記上一筆唄。心裡那個宏圖大志啊,怕是比當年的唐太宗李世民還要大咯,又正好如今大明沒有內憂只有外患,陛下是鼓足了力氣要幹一番大事業,你說這個時候,陛下,正需要源源不斷的人才來輔佐他,怎麼會放你走呢?”嚴先生說到點子上了,其實我心裡也有這樣的顧慮啊!

“你說,陛下這麼大手筆地做事,將來會不會有人說他窮兵黷武,不顧民生?”我說出了自己心裡的疑惑。

“哈哈哈啊哈哈哈,我就是一個弄藥的,你問我這個我可不敢說明白。不過啊,人生在世難免有人說長道短。穩穩當當地過完一生不是也有人說懦弱無能嗎?陛下致力於開拓,雖然是花了不少的錢財,是有些勞師動眾,可是你看陛下是為了滿足自己的一己私慾嗎?不是吧。運河,北伐,下西洋,一樁樁一件件哪個不是利在千秋的壯舉?後人怎麼說是他們的事,咱們這代人啊,只要看著推著大明往前走就好,也許走得慢,也許會摔跤,也許走路的姿勢不好看,但是隻要是在往前走,那就好,那就不在乎後人評價。這也是老夫古稀之年還願意出山,願意在宮裡製藥的原因啊。老夫還沒有老,還可以出點氣力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嚴先生說起來很是得意,彷彿自己是一個剛剛拿到狀元的少年人一般。

“您說的對啊,做事也許真的不應該想那麼多。”我蓋上了蓋子,“對了,靈兒的身體這幾日如何了?”

“龍鱗的效果相當好,老夫方才還摸了摸她的脈搏,幾乎感覺不到,強度相當低,但是很穩定,不暴亂。你可以理解為她現在進入了類似於冬眠的狀態。”嚴皆木頓了頓“不過我不清楚她是否可以聽到外面的聲音,你也不用催著她醒來,萬一毒素沒有清理乾淨,反倒會留下禍患。對了,說說你,你和青龍現在是一個什麼樣的狀態?”

“我每一次使用它的力量都不是無價的,釋放青龍指揮青龍,都要消耗我的能量,因此我的食量飛速地增加。但是有一個弊端,就是每次召喚青龍之後,我在一段時間內會極其虛弱,失去戰鬥能力。倘若戰鬥的強度過大,甚至會損耗我的壽元。”我回答道。

“日後你打算使用它來攻擊瓦剌嗎?”

“不會,像青龍這樣子的神獸,一旦攻擊起來,很有可能會傷害我計程車兵,我不會的。這麼多年來,兩軍交戰,不知道拆散了多少家庭,我這次定要把瓦剌的元氣打下去,好太平些日子。夜深了,嚴先生,咱們也該睡了。”我微笑作別,返回了自己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