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日啊，你父親常常找我老頭子，我把你遇襲的事情瞞著，沒和他說。我老頭子看了一圈，你小子雖然總是喜歡逛妓院，但帶兵倒是毫不含糊。來，老頭子敬你。”
宋應星沒等我說話便自顧自地幹了。
“您老人家說的哪裡話，什麼叫做總是逛妓院，那這麼多年在外面，回來一次怎麼啦？再說了，這京城裡面的男人有幾個是乾淨的？何況我也就是去看看，又不是真的弄了。對了，我爹孃還好吧？”我喝乾了杯子裡面的酒。
“好，一切都好，不過之前坊間總有流傳小子方，哦，他是我小輩，稱呼慣了，應該說是上官大人，去你家去的還挺勤快。小子，你和他們家那女娃子，在谷底這麼些日子，有點感情沒有？”老人家又斟了一杯酒。
“咱倆也算是老相識了，我同你說個事，你切莫同外人講。”我慢慢喝下一整杯酒。
“行，老頭子給你保密，你說吧。“宋應星拿過酒壺，也慢慢倒滿一杯。
“我，我不會娶她的。你聽我說，我仔仔細細想過了，她哪裡都好，學識，容貌，家世，性格無一不是上上乘。但是，我隨時都可能死在戰場上，我不怕死，但我害怕她難過，害怕她年紀輕輕就做了寡婦。“我酒勁已經徹底上來了，說話的時候還時不時搖頭晃腦，但還是死死盯著他，”她見我一面都差點把命丟了，她應該找一個可以給她安定生活的人，擁有人人稱羨的幸福，我多希望那個人是我，但，不，不是我。“
啪，一個清脆的耳光打醒了我。
“你看看你，如今如此患得患失，鬥志消沉，我記得你之前可不是這樣子的。男人嘛，總是會心有掛礙的，那些情感就像一根根鐵鏈，束縛著你前進的腳步。可是你要想的不是把鐵鏈掙脫，而是將鐵鏈鍛造成鐵劍，更加堅定地前行。說到底，你就是怕自己保護不了她。那你就令自己更加強大。你知道，上一任神將徐達，曾經也問過類似的問題，那天他找我打造一副鎧甲的時候，也曾問過類似的問題。後來他跟我說了一番話，如今我轉述給你。我沒有信心保護我的孩子，但是我會盡我的全力去保護，大不了和敵人拼個魚死網破，只求不負本心，仰不愧於天，俯不怍於人。孩子，人這一生就短短几十年，跟著自己的心意走，不要留下遺憾。“老人家沒有再說，而是不斷地給我倒酒。一直到了子時。“你想明白了？““我真心相許於她，不該逃避與懷疑，應該承擔自己的責任。不過，我倒是很好奇，你是怎麼看出來我想明白的？““哈哈哈哈，我老頭子同你喝了多少次酒了？你小子起碼可以再喝四五壺。剛才眼睛突然不晃了，神智回來了，我便知道你腦子明白了。你若不是心裡有掛礙，怎麼會三壺就醉？好啦，時間不早啦，老頭子也該睡覺了。“他開始收拾桌子上的東西。
我則哈哈大笑，拂了拂衣袖，推門而出。
但是我卻愣在原地。
“你，靈，你，什麼時候來的？“我開始強作鎮定。
“你走的時候，動作太大了，我被你吵醒了，就一路提著燈籠跟來了。“她就這麼默默地看著我。
“你，都聽見了？“我疑惑地問。
“你不知道，你有時候會說夢話，次數多了，我便明白了個大概。山谷裡，我感覺的到，你心裡有疙瘩，但我不知道怎麼說。我想時間長了你自己就明白了。不過，我倒是沒想到，你明白的還挺快。那咱們？“她歪著腦袋試探我。
“我會守好你，我會娶你，一定，靈兒。“
在漫長的相擁親吻之後，她才紅著臉看我，“哎呀，說說你逛妓院的事情，你還是常客是吧？我跟你約法三章，成嗎？“
“成，絕對成，一百章都成。“我接過她手中的燈籠，慢慢說道。
“第一，把你手裡的銀兩紙鈔銅板，全部上交，你要了問我，不準去跟你那個狐朋狗友亂來。第二，我外面給你些面子，但私下裡，你可要聽我的，你床頭書櫃裡面可藏了不少那種不堪入目的小說，以後不準看了。第三，外面不準跟我亂來，走在街上，你突然抱一個親一下，成什麼樣子，我還做不做人啦？”
“？你可以做我的人。”
她白了我一眼，我們就這麼提著燈籠，慢慢的走小路出了城。
徒留一地浪漫的月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