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鸞殿內。

已是酒過三旬,天子朱靖正迷濛著眼,將腦袋撐在座椅扶手上,懶洋洋地看著臺下歌舞。

正覺得百無聊賴之際,歌舞曲調卻驟然一轉,換成了從未聽過的異域之風。

隨著銅鼓鏘鏘聲,四周的燈光忽的暗了。

殿中浮起一陣薄霧,霧氣靡靡,徒增無限的神秘,引人窺探。

待薄霧散盡,中間現出一女子嬌柔嫵媚的身影,面覆金絲簾罩,一雙美目露出,勾人心魄。

長袖輕甩,舞姿飛揚,直讓朱靖看呆了眼,驚為天人。

而臺下的蘇璃昭卻沒什麼興趣,邊飲著酒邊望向殿門方向,想著自家五哥為何還不回。

這時,一圓臉小內侍匆匆走過來,對他附耳道:

“蘇六公子,蘇五公子特命小的來告知您一聲,她正在同敦親王世子相聊甚歡,不甚酒力,今夜就宿在孝思殿,不回府了。”

說完還遞過一枚玉佩。

那玉佩刻了表字,正是蘇檀今日佩戴在腰身上的,蘇璃昭看了幾眼,便放下心來。

“既是如此,我也就放心了,不過勞煩告知世子表哥一聲,我五哥身體孱弱,不宜過多飲酒,還望表哥多照顧一二。”

敦親王現王妃是蘇璃昭姨母,世子朱邰雖是已故王妃所出,但若就姻親來看,也算得上是他表哥。

內侍忙應下,躬身退去了。

蘇璃昭望著內侍離去的身影,一顆心也放回肚子裡,再回過頭來,就見剛才的歌舞已經結束。

只是那吐蕃國舞女正被陛下叫上前去,隨後封了賞。

隔得太遠,他瞧不真切舞女的面容,只覺得側影有些眼熟。

不過蘇璃昭並未多想,宴席也接近尾聲,陛下一走,眾人也紛紛離席回府。

倒是這夜過後,宮中傳出來好訊息。

那位吐蕃國獻舞的舞姬,被陛下臨幸,封為良人,賜號愉,接連恩寵了多日。

一時後宮譁然,不少妃嬪嫉憤不已。

*

孝思殿。

此處位於宮中東南角,乃是先帝賜予胞兄敦親王留宿所地。

只是敦親王不常在汴京,這宮殿就成了兒子來皇宮落腳的地方,朱邰喜愛這殿中華麗,常和皇室宗親子弟在此舉辦宴會。

而此刻,孝思殿的主人朱邰卻被人趕了出來,在門口吹著冷風。

半刻鐘前,東廠那位大佛派人找到他,要借他宮殿一用,正納悶著,就見那大佛橫抱一人入了他的殿內。

大氅嚴裹,瞧不出男女。

朱邰好奇,便拍門問道:“督主,這是誰呀?”

裡面傳來涼涼的嗓音,叫他碰一鼻子灰:“不該問的少打聽。”

得,誰讓他怕這位大佛呢。

朱邰訕訕,摸了摸鼻頭欲走,卻聽到殿內飄來一聲女子的嚶嚀。

喲,蕭時宴這是有情況啊!

他像是知曉了什麼不得了的事,忙躡手躡腳地靠近門邊,打算聽牆角,卻不料屋內的人拿了杯盞就朝這邊砸了過來。

嚇了他一大跳,忙一溜煙兒跑不見蹤影。

聽到外面再無動靜,蕭時宴才收斂了面上的躁鬱之氣。

若不是迫不得已,他才不想煩擾朱邰,八卦心思多,又聒噪的很。

只是眼下情形,不得不來孝思殿。

這處偏僻靜謐,小東西渾身是血,髒汙凌亂,需要清洗一番。

方才一路抱過來的時候,他就感覺到小東西身上傳來不同尋常的灼熱。

便為她解開睡穴,果然,蘇檀開始囈語,說著聽不清的胡話,面上潮紅,渾身燙的厲害。

砸死朱徹後,她只著單衣在冰天雪地裡凍了許久,又思緒緊繃,這副身子怎的承受的住,此刻已經開始發起高熱了。

大抵是覺得他身上冰涼,蘇檀便無意識地往蕭時宴身上靠,恨不得貼在他身上。

素白單衣被她扯開,露出紅潤香膩的雪頸。

蕭時宴嘆氣,抱起她走到熱氣氤氳的湯池旁,緩慢地將她放入水中,一點點擦拭臉上的血汙。

即使是入了水,蘇檀也未放開他,仍是緊緊抓著他的胳膊。

單衣被浸溼,玲瓏的身軀一覽無遺,蕭時宴喉嚨滾動,試著扒開她的手。

可一碰到她,就聽到她閉著眼委屈地哭噎:

“不要離開我,我怕。”

像極了纏著人乖巧磨蹭的小貓崽。

蕭時宴一手捏了捏她的臉頰,輕聲問道:“認得出我嗎?”

蘇檀的腦中燒成一團漿糊,卻還下意識回應:

“當然認得出,你是督主啊。”

說完,又繼續往他身上纏,整個人都快掛在他身上了,似乎再貼近一點,就更涼爽些。

隔著束胸帶,他能清晰地感受到她的心跳。

蕭時宴忽而又想到了客棧那一晚,她便是如此刻一般,身軀滾燙地撞入自己懷中,求著她解救自己。

半晌後,他無聲嘆息,將她溼透的裡衣褪下,又一圈一圈的,剝開白色束胸帶。

溫香軟玉在他大掌的摩挲下,綻放成朵朵嬌豔的花蕊,煞是惹眼。

蘇檀承受不住,嚶嚀演變成低泣,將蕭時宴的思緒拉回神。

這池水並非一直溫熱,在繼續呆下去不行。

將蘇檀抱起離開湯池,他又扯來巾帕,眼神溫柔地替她擦去身上水漬,如同對待珍寶一般。

只是這些,陷入混沌之中的蘇檀看不見。

殿內只點著一盞孤燈,輕紗帳幔下,嬌容玉面顯得更加朦朧。

榻上的二人親密無間。

只是一個迷糊,另一個卻是清醒的。

儘管這副身軀他已然觀賞過,但此刻看在眼中,仍是讓蕭時宴眸色幽深。

蘇檀撐開迷離的眼,便撞見那股欲色翻湧的湖泊之中,頓時駭然,腦子都清醒了幾分,掙扎著欲逃。

卻被那人緊箍住纖腰,反壓在身下。

感受到不適,她扭了下雙腿,撇撇嘴道:“督主,您的佩劍硌著我了。”

蕭時宴輕笑了聲,越來越近,灼熱的氣息噴灑在耳邊:

“是嗎?你摸一摸,我就拿開。”

說著還握住她的手向下,去觸控那佩劍,待蘇檀反應過來後,小臉紅的快要滴出血。

“督主,您,您騙我。”

“小東西,是你先惹本督的,還想要逃,嗯?”

十指相扣後,唇齒相貼,所有的嚶嚀都被他吞入腹中,一切水到渠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