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蓮化身還在那座府邸,張清進入其中,他也好奇第三十六重天。
“你想要怎麼飛昇成為那最高的天呢?”
張清詢問道,而青蓮化身看著他,許久之後搖搖頭。
“我不知道,我只是你的一部分,如何成就第三十六重天,屹立在三界的最高處,那是你的選擇。”
“我只需要等待,自然會出現在那三界的最高處。”
張清點點頭,又說道:
“如果我一直不動手,那麼第三十六重天會出現嗎?”
“不知道。”
青蓮化身不知道答案,張清又繼續說道。
“那列仙的三清,在等待著三十六重天的完整,到時候,他們會借造化的力量,也利用源淵讓世界一切迴歸到一個奇點,從而重新衍化三界,最終,讓他們自己成為三十三天之上的三清天。”
“你覺得,他們能否成功?”
張清輕而易舉的說出了三清的想法,青蓮化身聽聞過後皺眉。
“他們不可能成功。”
“你才是三界的命,編織三界眾生的宿命,包括了三清在內。”
“他們此刻所作所為的一切,都在命運之中前進,能不能成功,這取決於本尊你的選擇。”
“如果你願意,他們會成功,如果你不願意,他們註定失敗。”
“所以……”張清深吸了一口氣之後吐出,“如果我是我的話,我會怎麼選擇呢?”
“希望,不會讓我自己失望吧。”
張清微笑離開,他來到三界的邊緣,這裡是人世間無盡海洋的盡頭,源淵在他的面前形成了一條線,跨過源淵之後,張清探尋新的世界,新的生命。
“都認為我就是三界的命,我編織三界的命運,但是他們口中的‘我’,應該藏在另一個三界吧。”
張清這樣笑著說道,他也很好奇,那真正的‘命’,會做出怎樣讓他眼前一亮的事情出來。
張清看著面前的淵源,他終於可以肯定某些事,比如在三清口中的‘命’,並不是他,而是躲藏在輪迴的另一邊的那個三界之中的另一個自己。
但是張清認為,他就是他自己,另一個自己,是另一個‘命’。
“不管怎樣,等到三十六重天重聚,就能看到最後一場大戲了。”
張清的手中,出現了一把玉質的小刀,它的表面,醞釀著無窮造化的氣息,它是——造化玉碟。
造化玉碟掌握在三清手中,他們絕對不會放棄那件天地間最強大的武器,但是此刻張清手上出現的,和三清手上的造化玉碟,並沒有任何的差別。
這三界,會存在相同的第二份造化嗎?不可能的。
但事實就是如此,張清揮動手中的玉刀,插進了腳下的源淵,他開始沿著這條線,沿著源淵,環繞三界輕輕的割下。
源淵的兩邊,被撕開了,一面是完整的三界,另一面,則像是畫卷紙張一樣飄蕩在張清的面前,他站在其中,也站在畫卷之外,時間過去不知道多久,張清環繞著三界一圈,將源淵之外的一切世界,盡數割下。
他用力的將這副畫卷揉捏,揉成一片沒有邊際,即便是張清自己都無法抵達邊際的天空。
這就是三界的第三十六天,它在三界之外,代表著永恆無終的路。
張清手持著第三十六重天,沒有人能夠看到他手上的東西,所有的目光看過去,都只能看到一片虛實交錯的光與影。
張清沒有第一時間將手中的三十六重天送到它應該所在的位置,而是行走在人世間,紅塵滾滾,張清覺得自己始終不屬於這樣的世界,但也正是因為如此,他想要看看這個燈火闌珊的人間。
路邊的酒館之中,說書人一口酒一口故事,說著過去,然後說著未來。
“要我說,他就應該站在那個位置的時候,一刀把自己的對手砍了,一了百了,哪裡有那麼多你來我往,恩怨情仇。”
“哈哈哈哈,一國那麼多的人,他砍得過來嗎?”
“那就說明,砍的還不夠多,一國能有多少人,我行走天下萬國,一國算得了什麼。”
說書人理直氣壯,沉浸式代入故事之中,氣憤不已。
終於,他的酒喝完了,人也冷靜了下來,看著周圍憤怒想要對自己拳腳相加的眾人,嘆息一聲。
“哎,其實我也就是說說,我也是那一國的一員,和你們都一樣。”
“他還是死了,連墳墓都被挖出來重新埋葬,或許這就是他的命運。”
“他註定了顛沛流離,坎坷的一生,也註定了會死在了江畔,這就是他的命運。”
“人生在世,你我都不是方外仙人,長生不了的,這來來去去幾十年的時間,無非就是你殺我,我殺你。”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希望下輩子,他能夠成為仙人吧。”
說書人嘆息,在為故事中的主角遺憾,但是有人不免反駁。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就有紛爭,我等凡俗百八十年的壽命也如此璀璨,那些仙人,還不是一樣,他們生活在和我們不一樣的世界,但同樣的在紛爭之中,如何能夠逍遙自在。”
“嘿,你這心想的倒是杞人憂天,一個凡人竟然就開始想著逍遙自在了。”
“我可不想,老婆孩子熱炕頭,我知道過完我這一輩子就足夠了,至於以後?”
“管他孃的呢。”
“老子這輩子,就這個命了,真要有什麼改天換地的能力,留到下輩子再來瀟灑一回吧。”
“不過要是我,肯定不會自刎在那江畔哈哈哈。”
酒館之中你來我往,你言我語,他們的生命,僅僅在於當下瑣碎。
張清並沒有久留,但是他停留在了很多的地方。
“喂喂喂,這位兄臺留步,留步啊。”
一名白衣郎拉住了張清,聲情並茂的說道:
“你可想過,這一生碌碌無為,終究是黃土一抔,我等大丈夫生於天地間,怎能甘心如此一生。”
“命運讓我們相聚於此,合該共商大事,我有一個點子,只要能夠完成,我等有志之士,都將青史留名。”
“小生不才,特意想要為兄臺改命。”
張清露出微笑回應。
“我更加好奇,你怎麼改變自己的命呢?”
張清抬手,青年順著他的手指看過去,世界的天空在這一瞬間變得昏暗,九天高處的太陽正在熄滅,毀滅世界的狂風席捲而來,天空破碎,漆黑的虛無如同河流墜落,大地的盡頭灰白一片,三界的邊緣,不再膨脹,而是向內坍塌收縮,試圖將一切迴歸原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