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語間,時芷怎會輕信?明明秦安的一舉一動,都在訴說著我認識你,且關係匪淺。

時芷抿了抿嘴,疑惑道:“是有什麼難言之隱嗎?”

秦安繼續搖頭,沉默不語,心中卻暗自思忖:

“若是重來的因素真的與她和小時有關,那麼這場鬧劇就到此結束吧,她實在不願再看到小時因她而出任何意外。”

這一舉動,讓時芷越發懷疑,真的不認識嗎?時芷在心中反問自已。

但為何看著她那失落的神情,自已竟也莫名地感到難過呢?

兩人在原地佇立片刻,誰也沒有開口,各自懷揣著心事。

過了一會兒,時芷率先打破沉默:“要不還是坐坐吧,一直站著挺累的。”

說罷,時芷緊緊盯著秦安,試圖從她的表情中洞悉她的心思。

秦安依舊搖頭,輕嘆一聲,回絕道:“不必了,知道你沒事就好,我也該離開了。”

越想越覺得事有蹊蹺,時芷連忙拉住即將離去的秦安,事情尚未明朗,怎能放她走?

“你……你等等。”時芷結結巴巴地說道,“你這話說到一半,讓人心裡著實難受。”

“況且在我的腦海中,似乎確實有你的身影,只是模糊不清。這……這不找出緣由怎能讓你走?”

秦安的雙眸瞬間閃過一絲光亮:“你說你記得我?”

時芷鬆開拉住她的手,輕輕點頭:“是的,有一個模糊的畫面,但看不真切。”

說完,時芷心中有些發虛,因為她撒謊了,她根本沒有關於秦安的任何記憶,只是想搞清楚罷。

“那你記得我是誰嗎?”秦安抓著時芷的手臂問道。

時芷摸著腦袋,假裝思考著,但她怎麼可能思考的出來。

便摸摸頭,佯裝出頭疼的模樣:“有些想不到,但現在腦子有點痛了。”

秦安眉頭直皺,手換了個位置幫時芷揉著頭部,語氣輕柔的說道:“那不想了,那不想了。”

時芷舒了口氣,果然啊,騙人是真的心虛!

“你可以跟我說說我們之間的故事嗎?或許對我回憶起來有所幫助。”

時芷眼睛有些飄忽,但還是說完了這段話。

秦安嘆了口氣,她看出來了,小時在騙她,畢竟她的小時不會撒謊。

“其實也沒什麼,只是一個夢罷了。”秦安一句話便揭過這一切。

秦安很糾結,她不想讓小時再次捲入這件事,但又捨不得放下小時。

“姐姐就說嘛,就當給我講個故事,不奔著回憶也行,就當只是講個故事。”

時芷看著秦安,說的真切,像極了真的很想了解這件事。

秦安聽著她喊的姐姐,心中很是無奈,果然,不管什麼時候都無法抵擋小時的姐姐攻勢。

“那是我某天做的一個夢……”秦安輕聲開啟了她的講述。

時光在她的訴說中緩緩流淌,不知過去了多久,只曉得秦安將她與時芷的幾世情緣講述得簡明扼要。

時芷緊皺著眉頭:“你這,倒是有點玄幻了,不過夢確實是這樣,捉摸不透。”

秦安自嘲了聲:“對啊,捉摸不透。”

時芷抬頭凝視著她,不再言語,或許是在努力理解秦安的夢,又或許,是在思考如何安慰秦安。

“夢都是相反的,姐姐不必太過心煩。”沉思良久,時芷終於擠出這幾個字。

不安慰倒也罷了,這一安慰,秦安的心像是被撕裂了一般。

“呃,嗯。”秦安強忍著心痛,嘴角勉強扯出一絲微笑。

她多麼希望這一切都是相反的,可事實是,真切的讓她看著小時無數次離世。

時芷見自已的安慰毫無作用,手一時不知該如何安放。

真是後悔啊!!早知如此,就不該問了!

世上沒有後悔藥,時芷伸出手,輕輕地撫摸著秦安的頭。

“拍拍。”時芷輕聲唸叨著。

秦安愣了一瞬,仰頭直視著時芷的眼睛。

“阿,阿嬤說難過的時候拍拍頭,就不會那麼難過。”還沒等秦安開口,時芷磕巴著說道。

這一動作成功將秦安逗笑,就連原本僵著的氛圍都愉悅了起來。

“那阿嬤有沒有跟你說過摸頭長不高啊。”秦安打趣著時芷。

時芷睜大著眼睛,有些不可置信:“姐姐你還想長高啊!!都這麼高了!”

秦安理所當然的點點頭:“要是能比小時高就更好了。”

“那是有些難了。”時芷順嘴接話。

“?啊?”秦安疑惑的望向時芷。

意識到自已說錯話,時芷連忙搖頭:“我,我不是那個意思,我不是說姐姐年紀大了長不高。”

“啊不對,我的意思是,姐姐的骨骼多半已經定型了。”

汗流浹背了有點,時芷替自已捏了把汗。

這什麼破嘴啊!!說啥錯啥!

見她可愛的模樣,秦安的心情都緩和了些許。

“謝謝你。”秦安看著時芷說道:“但我該走了。”

既然已經知曉了小時平安無事,那她不能再將小時拉入她的生活當中。

秦安的眼中滿是愛意與不捨,可她沒法,一個轉身,時芷再沒出現在她眼睛裡。

“再見。”

秦安走的果斷,走出去時,時芷還愣在原地。

看著被關上的門,不知為何,時芷心裡有些空落落的情愫溢位。

直覺告訴她這件事沒那麼簡單。抬腿便追了出去。

站在門口,時芷左右打量,一時間竟猜不透秦安往何處走了。

泛起漣漪的心終歸落了下去,說了再見便不能再見了嗎?

時芷不知道,但她有種預感,現在的她好像確實不該追出去。

……

離開時芷家後,秦安並沒有匆忙離開,反而來到了上上輩子跟時芷回來湖南時所住的酒店。

她在那裡一住就是小半個月,至於這半個月是如何度過的,她自已也茫然不知。

盤算著時芷離開湖南的日子,秦安總算邁出了酒店。

沿著上輩子和上上輩子的記憶,她再度開啟了重遊湖南的旅程。

“九中。”她們認識那兩個小少年的地方。

“平湖洲。”在那聆聽了那位阿姨故事。

還有那塊被她買下的墓地,這次她依然重新盤了下來,並按照上次的模樣,精心雕刻了一模一樣的墓碑。

然而,這次的墓裡,再也沒有那個熟悉的骨灰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