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學樓離他們散步的地方並不遠,課間十分鐘完全可以搞定所有事。

“就是你叫徐旭?”站在走廊外,時芷問著被叫出來的那個男生。

那個男生很囂張,一下沒一下的點著腳:“怎麼?是這個野種叫過來的外……”

“pia”

清脆的一聲,讓在場所有人都懵了。

“你打我?……”

“pia”

又是一聲,這次換了一邊臉打,把徐旭要說的話也打了回去。

徐旭舉起手指指向時芷:“你……啊痛痛痛。”

但沒等徐旭說出口,時芷抓住了他那隻手指。

“你媽媽沒教過你怎麼說話?還有,別瞎指人,上一個指我的,都不知道去哪了。”

莫名的,司弦有些心虛,他眨巴眨巴眼睛,好像自己就是上一個指她的?

原來時芷姐是不喜歡被人指著啊,難怪那個時候會應激,掰他手指,痛痛。

阿彌陀佛,為徐旭默哀三分鐘,不能再多。

徐旭的表情越發猙獰,時芷趁機發問:“現在能好好說話嗎?”

“能能能。”徐旭連連點頭,額上的青筋都有些泛起。

見他點頭,時芷稍稍鬆了鬆手:“那你現在該說什麼?”

“這個野……啊鬆鬆松。”

剛說沒兩個字,時芷掰著他的手又用力了幾分:“你說誰?”

“好大哥,這個好大哥。”

徐旭趕忙改口,這人是真能下狠手,痛是真的痛,果然十指連心。

“繼續說。”時芷冷眼看著他,手上的氣力卻未曾減少半分。

“好大哥大姐們,找我什麼事嗎?”徐旭滿頭大汗的問道。

“我是他姐姐,但我聽說我弟弟在學校受欺負了,那你說我現在應該做什麼?”

時芷看著他問道。

徐旭有些疑惑,看了看司弦又看回時芷,他怎麼從來沒聽過這小子有姐姐。

難道?真的是野種?

但他可不敢直說,畢竟眼前這人,下手沒輕沒重。

“怎…怎麼會欺負他呢,我平常可照顧他了,我……啊啊啊。”

沒等說完,徐旭的慘叫再次響起。

“我不是來聽你放屁的,下午下課,旁邊衚衕,你要沒來,我也不會確保能幹出點啥。”

說完,時芷鬆開了抓著他的手,冷冷瞥了他一眼。

徐旭甩著手,好嚇人,媽媽咪啊,他要回家!!

“聽見了嗎?”時芷又問了遍。

徐旭連連點頭,他不敢說沒聽到啊!

“叮鈴鈴~”

剛說完,鈴聲應景的響起,時芷帶著三人遠離了這個班級。

“姐姐姐,你剛剛好帥。”

走到教學樓外,司弦狗腿的湊到時芷身邊,有些激動的說道。

時芷擺了擺手:“基本操作啦。”

“所以你真的是黑社會?”司弦眼睛裡充滿著星星眼,期待的詢問著。

時芷搖了搖頭:“當然不是,只是裝的,我可是好學生,不打架。”

有些落寞,司弦低了低腦袋,還真以為找到大腿了呢。

落寞沒兩秒,又恢復了正常,擺動著雙臂:“那你晚些準備怎麼應對他。”

“誰說我對付的?不是你講的嗎?在校外你肯定敢打。”時芷笑看著他,表情中充斥著一絲不可言說。

“!!!”司弦瞪大了些眼睛,什麼???他還說過這麼大逆不道的話?

“不會想賴賬吧?”時芷戲謔的說道。

隨即擺了擺手:“沒關係,我也沒覺得你敢打來著,就不是混這行的。”

“打,我打。”時芷話音未落完全,司弦應答了下來,他司弦,就受不了激將法!

不就是打個人嗎?他司弦又不是做不到!

不過該怎麼出拳啊?先用右手還是左手,會痛嗎?會像電視裡那樣把他牙齒打掉嗎?

還沒動手,司弦已經陷入了深深的遐想中。

但到底能不能動手,敢不敢,誰知道呢?

“欸。”

時芷突然嘆了口氣,司弦察覺到了,開口問道:

“時芷姐是怕我打不過嗎?”

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只是突然想到我的小吃,涼的差不多,口感肯定不行了。”

“……”

“我請。”司弦開口,一整個暴發戶的口吻。

時芷打量了下他,有些好奇的問道:“你的錢不是都被搶走了嗎?就連買的裝備都是陳循光出的錢?”

司弦有些不好意思的撓了撓腦袋:“倒是還有些私房錢。”

緊接著便把手塞進褲襠裡。

時芷皺了皺眉,這小子??

然而下一秒,司弦掏出來個被黑色袋子包裹著的東西。

拆拆拆拆拆,裹了好幾層,直到紅色一角出現在眾人的視線中。

“身上放錢比放在家裡安全多了,好歹還能藏起來。”

“上次被搶以後,我就這樣了,那些人深知我爸爸給我零用錢的頻率,捱打一次,靜待下次捱打就好。”

“藏起來,搶走的就會是小頭,就總會有大頭不會被搶掉,每次就都能苟活到下次給零用錢。”

“而我爸爸也不給我手機,不過給了也沒用,說不定手機都能被搶走。”

司弦說的無所謂,時芷聽的卻有些心疼,其實她從沒說起,以前的她,也被霸凌過。

當時,若不是阿嬤撐腰,讓她用拳頭打回去,大概她也會被這樣對待吧。

“姐姐要吃什麼?我請。”司弦又重複了一遍。

時芷抬起手,拍上他的肩膀:“不用,你錢自己留著就好,我請你們。”

見她拒絕,司弦反駁道:“姐姐不用這麼客氣,這些錢花了就花了,不花的話,下次說不定還是會被搶走。”

時芷皺了皺眉:“你是不相信我嗎?”

司弦眨巴了兩下眼睛,她沒太聽懂時芷的意思。

“既然我來幫你解決,那必定包售後,欺負你這群人不過是欺軟怕硬,看你好欺負。”

“你看我抓著他手的時候,他敢說什麼嗎?”

“又或者說你以為我叫你動手只是為了看戲?不不不,這個世界很現實的。”

“只有當你足夠強硬的時候,欺負你的人才會被震懾住。”

“這個答案,我花了半年就搞懂了。”

“校園暴力,欺凌,被叫野種,這些事,我不是沒經歷過,可當你把他們打的說不出來時。”

“世界自然就清淨了。”

時芷說的不急不躁,一字一句表達著自己的想法。

她說的會幫司弦,也是真的會幫,小時候縮在角落的自己跟陳循光嘴裡的司弦逐漸重合。

很幸運,她有阿嬤,那場暴力不過持續了幾個月。

年輕時候的阿嬤,看著人好心善,可當有人欺負時芷時,阿嬤會立馬化身為戰神,告訴時芷一定要懟回去。

用嘴巴,用拳頭,或者,用牙齒。

甚至死貴死貴的武打培訓,也眼睛不眨的給她報了名。

就算那個錢,是借的,可她知道,阿嬤最討厭欠錢了。

……

小劇場:

陳循光:“啊啊啊這小子有錢居然騙我!”

司弦:“這不是忘了嗎。”

時芷:“居然藏褲襠。”

司弦:“不是比較安全嗎。”

秦安:“小時以前居然被霸凌過,可她從來沒跟我說。”

司弦:“不是不好意思嗎,欸!不對,我不知道,亂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