皓月宗與黎家的關係不咋地,或者說黎家跟誰都不熟,平日裡除了在西北三州待著基本不與別的勢力交流,因此曾為慈並不多客套,雙方只是稍稍的點了下頭。
但隨即,曾長老的目光瞄到了那個年輕的人影,暗地冷哼了一聲,沒有給那個人什麼好臉色——來者自然是肖銘。
本來凌雲宗就和皓月宗關係緊張,佟半夏還和魔羅宗合謀,中南之爭期間乾脆還想搶六州的地盤,如果不是肖銘早就和寒明教商量好的計策,估計中南就真被皓月宗給奪了,現如今兩家勢同水火,也就是還維持著面上的和平罷了。
四位氣運之子面沉似水,眼神冷冽地盯著曾為慈,肖大少更是連看都沒看曾為慈一眼,直接向著鄭家的鄭啟峰拱手施禮:
“鄭前輩,好久不見。”
“貧道上次代族兄去夏州拜會令尊時與肖少主有過一面之緣,今日相見也是緣分。”鄭啟峰沒擺架子,笑著回了一禮。
肖銘的行為似乎引來了有些人的不滿。
曾長老直接開口,矛頭直指肖銘毫無掩飾:
“好一位狂妄自大的肖家少主,晚輩見前輩,元嬰見化神,連聲招呼都不打本座也是頭一回見到。”
明眼人都知道皓月宗和凌雲宗的關係,曾為慈自已不可能不知道,這通發作看似毫無道理,但卻是他有意為之的態度——藉著自已在境界和輩分上的優勢,先給肖銘個下馬威,也好在眾人面前壓一壓他的火氣。
曾為慈先聲奪人,按照肖銘的氣性,現在無論是暴跳如雷還是出言辯解都是落了下風。
誰料肖銘徑直接略過了曾為慈,與鄭啟峰接著討論,沒有半點搭理他的意思,這讓原先開口的曾長老頓時有些尷尬,黎家人在旁邊看著也不做聲,似乎壓根不關心他們之間的恩怨。
被忽略的侮辱感,以及肖銘身為元嬰對化神沒有半分尊重的行為毫無疑問讓曾為慈十分不快,原本裝出來的氣性現在倒是多了幾分。
整個神州浩土修仙界都知道,無論年紀大小,在見到境界比自已高的修士都統稱前輩,更何況肖銘本身就年輕,結果現在肖銘甚至不是反駁他,而是完完全全的無視,這對一個千歲的大能來說近乎是挑釁。
不等曾為慈親自出口,跟在他身邊的年輕弟子已經先一步出聲,金丹後期的弟子直接厲聲喝道:
“肖銘!”
“你未免有些太過囂張了,別以為自已藉著肖家和凌雲宗的勢就可以到處胡作非為,無論作何講,曾長老都是化神境大能,你如此目中無人,難不成肖家的鼠輩連這點禮數都沒有嗎?”
這一句話出口,包括鄭啟峰在內的諸多修士都皺了眉頭——皓月宗這個金丹的話,太過火了。
曾為慈想要給肖銘一個下馬威他們能明白,兩家不和,肖銘對於皓月宗的輕蔑態度他們也能理解,但這個弟子一句“肖家的鼠輩”,不僅指著鼻子罵肖銘,更讓其餘兩家都頓覺不滿。
就因為跟在曾為慈的身邊,連個金丹小輩都敢指著鼻子罵對方的家族都是鼠輩,這樣的態度換誰誰都不能接受。
曾為慈也眉頭微蹙,但那名弟子一心要為自家宗門增光添彩,壓根不打算停,反而準備接著開口,半點都沒有去看已經動殺心的四個氣運之子。
他的一句話剛到嗓子眼,只覺得自已的眼前猛地閃過一道白光。
轟隆!
遲滯的一聲響雷傳出,再檢視時,那名金丹後期的修士已經被雷光徑直轟飛落在地上,丹田處碗口粗細的傷口也早已經燒焦,而他體內的那顆金丹毫無疑問也保不住了。
在肖銘的斜後方,羅溢的右手平舉著,緊抿著嘴,胸口不停的起伏,身子微微顫抖而且喘起了粗氣——不是被累的,是被氣的。
羅溢甚至連還嘴都不打算,而是直接動手,一道響雷徑直廢了那個金丹!
“你的話,說的太過分了。”他咬牙切齒道;
原本曾為慈還覺得自已這個弟子的話有些不大合適,想讓那名弟子閉嘴,結果看羅溢一個小輩居然敢在自已的身前動手,當時就來了脾氣,怒道:
“真是一脈相承的狂妄,小賊找死!”
曾長老一手揮出,剛準備教訓教訓面前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輩,他傾斜出的法力就被一人盡數擋了下來——不知何時,肖銘已經來到了他的身前。
霎時間,跟在曾為慈身後的諸多弟子察覺到羅溢的動向,直接就是數道法術打向了羅溢,而因為過於憤怒而難以反應的羅溢自然有些危險。
譁————
一條長河在羅溢的面前橫亙開來,將那些衝他轟來的法術盡數瓦解,黃泉真水的氣息縈繞在四周,黎家修士的目光中出現了幾分的貪婪。
傅言動完手,再看葉擎天和杜靜秋兩人已經到了最前方,散出威壓,二人的兵刃指著那些皓月宗的弟子——葉杜鬥法實力何等強悍,皓月宗這幫人在鎖龍淵裡是心知肚明的。
局勢變化的太快,但都被旁觀的眾人看在眼裡。
雲端正中心,交鋒最核心的地界,肖銘一隻手硬頂住了曾為慈,與曾長老有些愣神的目光不同,肖銘的眼神裡是毫不掩飾的兇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