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四下搜尋,問了府中丫鬟,小蓯已不知所蹤,房間已是佈滿灰塵,拿起水盆開始打掃。

傍晚以一聲蟲鳴聲結束。

馮錦依伸了伸腰,解除下身上的疲憊。

門外有人來喊:“大小姐,夫人叫您用飯了”。

“你回二孃,我很累,休息了,別再來打擾我”她扔了抹布在桌上。

隨後,門外沒了動靜。

馮錦依去打著洗澡水,本就虛弱的身體,全身已被汗水澆溼,喘著粗氣親力親為,心中盤算著等明日去尋來小蓯就好些了。

拖著一身疲憊入睡,深夜,一個黑衣人在黑暗處遊走,來到馮錦依的房門前,向身後一望,便推門而入,使了幾次力沒有動靜,他轉了一身,去了旁邊的窗戶。還是封死住,他掏出刀子,開始滑動栓子。

窗門不一會兒就被撬開,準備破門而入,隨後一隻冷鏢飛了過來,快要釘到他的後背,他似有察覺,往側面一躲,急忙避開,那隻鏢釘到了房間地上。

隨後又一隻飛來,黑衣人倉皇而逃。

馮錦依瞬間驚醒,喊了一聲:“誰?”,看見撥開的窗沿,打起精神凝神張望,趕忙起身點了蠟燭,昏黑的房間亮了起來。

地上的飛鏢安靜的立在那裡,馮錦依望了一眼,鬆了一口氣,拔起飛鏢,放在窗沿上,重新關上窗子睡去。

後半夜,睡了一個安穩覺。

天剛亮,她來到顏琦花的房間,敲著房門,房屋內,不耐煩的聲音響起:“敲什麼敲”。

“二孃,把賬本拿來吧,我看看這些時日的帳”

“我現在是二品誥命夫人,你敢這麼跟我說話”她說著來開房門,怒火沖天的看著馮錦依,一副恨不得扒她皮肉的眼神。

“二品又如何,我要是鬧到皇上那裡去,你還做得成嗎?你最好現在把賬本給我”

“小東西,你等著”她一指馮錦依,走進屋裡將賬本拿出來甩在她的脖子下面。

她接起:“爹爹曾將馮府託於我,三年後俸祿減半,這才是我們應該考慮的不是嗎?”

“考慮,你遲早都是要嫁出去的人”她洋洋得意。

她嘴角一動,散漫的口氣道:“是嗎?這馮府我說了算,要是我招個贅婿,該出去的怕是你們吧”

“你”顏琦花一咬牙氣得說不出話來。

等重新配置好家裡事由,她便去尋小蓯。

橋角後面,一棵梨花樹沾滿枝頭,風一吹,花瓣開始滑落,柔軟落在泥土上。

黑衣人正隱沒在樹心之中,和橋角看書的老翁竊竊私語。

“馮府二夫人,開始對大小姐下手了”蓬刈抱著雙手道。

“保護好她,我得回去一趟了”老翁翻過一頁書面。

馮錦依遠遠看見老翁便激動的叫了一聲:“老翁”,她張開雙手飛奔過來,蓬刈迅速撤離。

來到他的身邊緊緊抱住他的肩膀:“還好,你還在這裡”。

老翁被這突如其來的擁抱顯得有點不知所措,他輕撫著馮錦依的脊背:“小丫頭兒這是跑哪裡去了?”。

她一嘟嘴,放開老翁,打起盤腳坐在他身旁:“我這次死裡逃生,差點見不到你了”。

她開始擺談這久遇到的事情。

熙攘人群,這一幕,正和朱厚照微服走街串巷的朱煜宸盡收眼底,看到馮錦依環抱老翁,盤腳而坐,他輕搖一頭,‘為什麼就沒有一點大家閨秀的風範’。

“在外可要注意安全吶,這幾日,我也想回家去看看,怕好幾天不回來”

“你有家?”

“有家,卻家非家呀”

“我也要去找找小蓯,不知她去了哪裡!不然的話我可以陪您一起去,哎,老頭兒,你走得動嗎?你家離這裡遠嗎?”說著說著不由擔心起他這副身體。

“老頭兒我硬朗得很,我家離這裡不遠,你放心哈,只是我這些書”。

“你放心,交給我,我給你收好”

老翁滿意的點頭,馮錦依也不再停留,起身去打聽小蓯的訊息。

她去往樊府方向,突然間想起樓緲緲在那裡,還是去大理寺吧。

她正轉身,眼前一個人影擋住:“馮小姐,這是要去哪裡?”

“去找大理寺卿啊”

“小別勝新婚?”

“當然啦,很久沒見他了,我們也算小別了”

浚陽王一聽,捏緊了拳頭,悶了一下繼續:“馮小姐,這幾日在我府中的吃食還未清算呢”

“這個啊,我回去了算好了給你,就這樣,別打擾我了”說罷離開。

“馮小姐,你可是心慕於我的人,怎失憶之後就變了一個人”他跨了一步在她身側說道。

“大哥,我們的事暫時緩緩,我現在已經自顧不暇了”

“這種事情還需要緩?”

“給我三日”

“三日?三日你就喜歡上我了?”

馮錦依頓時想過來,她可是明目張膽的說過心悅於他的,今兒個把這茬兒給忘記了,隨即臉色微微一粉:“哎呀,王爺呀,小女子有要事在身,今日就此別過”。如疾風般行走離開。

還未等朱煜宸的出話,她已消失在人群裡。

“王爺,我感覺馮小姐對您好像沒意思,您就別操這個心了”郝祗抱著雙手解釋。

一雙刀人的眼神拋了過來,漸漸地,周圍空氣有點異樣,他低微的看了一眼朱煜宸,然後低頭退向了一邊。

朱厚照抱著一束鮮花從側面過來打破這氛圍。

“剛去茅坑看見一美麗的女子在賣花,順便買了,朕這也是日行一善,送你了”說罷將那束花塞到了朱煜宸的懷裡。

玫瑰與野花夾雜的花束,朱煜宸望著手裡的花,不免難勉。

“王爺,長這麼大第一次有人送你花吧”郝祗又接過話來。

他眼眶一兇,發了話:“趁我沒發火”。

郝祗再不敢發話,默默跟在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