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 瞭解

月盤高懸於夜空，降下了點點輝光，此間靜謐得只剩蟲鳴在樹間響起。

驚鴻低垂著頭在觀察鞋面上精美的暗紋，沉星雙眼放空不知在思索著什麼，青玄面無表情的垂眸注視著驚鴻的發頂。

不知為何，三人在此已經僵持了片刻。

青玄目光稍移，看向了沉星，“這位……”

他剛張口，驚鴻與沉星便一同看向了他，面對兩雙灼灼的眼眸，青玄面色如常：“這位青鸞族的小友，本君有事要與驚鴻商議。”

沉星立刻會意，但是目光還是狐疑的掃過驚鴻，見驚鴻並不搭理他，他才作揖道：“那晚輩先行告退。”

待到沉星走遠了，青玄才看向驚鴻：“打算以後在我面前就這般一直低著頭嗎？”

驚鴻默默抬起了頭，平視著前方。

見她這樣，青玄輕笑一聲，“不帶我逛逛南天，盡一下地主之誼嗎？驚鴻君上？”

驚鴻抬手摸了摸莫名有些發燙的耳朵，有些不解，“帝君要在夜晚逛嗎？”

青玄點頭道：“不無不可。”

驚鴻率先跨出一步，“好吧，你是帝君你說的算。”

掃視周遭一圈後，驚鴻乾巴巴的開口：“這片林子在這的時間比我年紀還要大，沿著這條路一直走就是我的寢宮。”

聽到她的話，青玄也看了眼這片林子，他眼尖的在路旁的一棵樹上看到了刀痕。

驚鴻順著他的目光走過去，抬手輕撫那些痕跡，她指著最下方的那個刻痕道：“這是我兩千歲的時候我母親幫我標記的。”

鳳族壽數無盡，生長速度與人族不同，兩千歲大概相當於人類四歲的模樣。

在這樹上刻下痕跡的時候，樹已經不會再長高，所以此刻還是能清晰的看見驚鴻兩千歲、四千歲、六千歲時的高度。

看著那逐漸變高的刻痕，青玄又將目光落在驚鴻的身上，彷彿能看到那個才一點高的小豆丁逐漸長成如今的模樣。

驚鴻又帶著青玄往前走了些，她指著右邊那條路說，“沿著這條路一直走，走出鳳棲宮之後能看見一個很大的湖泊，湖泊名叫鳳靈湖，裡面種著紅蓮。”

“紅蓮很漂亮，雖然不像月瑤花那樣在夜晚會發光般特別，但是它也是獨一無二的。”驚鴻停頓了一下，“我的母親很喜歡紅蓮。”

驚鴻指著一間宮殿道：“那裡是鳳族的學堂，仙官還有長老膝下適齡的孩子都會在那裡啟蒙，當然我也是，那裡面很寬敞，中心庭院有一棵參天的古樹，長老常常在樹下授課。”

似乎想起來一些事，驚鴻笑了笑，“我記得我那時候不太愛學習，所有課程裡只對《六界通史》感興趣，所以問題便很多，常常把授課長老問得落荒而逃。”

“哦？”青玄看向驚鴻，“你都問了什麼問題？”

原本一直在避開他目光的驚鴻聞言直接抬起頭看過去。

月光下，驚鴻的眼中像是蒙了層細碎的光，她看著他道：“我問長老，帝君為何避世不出。”

“那長老是如何回答的？”青玄問。

“長老說，帝君的心思他猜不透。”

青玄點了點頭，猜測道：“可能帝君只是不想出北天，沒有刻意避世不出。”

“啊？只是這樣嗎？”驚鴻有些意外。

青玄抬手輕輕拍了拍驚鴻的頭，笑道：“許多的事可能並沒有那麼多偉光正的緣由。”

“那你為什麼在封印魔尊後拒絕了天帝之位選擇了北天？”驚鴻又問。

“太麻煩了，在北天是因為北天清靜。”青玄回道。

驚鴻感覺有些幻滅，“書裡不是這樣寫的啊。”

青玄想了想，還是開口道：“我的出現只是因為當時需要一個我這樣的存在，不是我也可能是他人。”

驚鴻在他話音剛落便理解了他的意思，書上那麼寫只是因為書上需要一個這個形象的存在來教育後輩，即便不是他，是他人也是一樣。

但是驚鴻卻不認同。

“在我的心中，你與他人完全不一樣，沒有人可以取代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