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你和暮川以前便相識嗎

驚鴻在他目光注視下拿起了一塊，冰糕看起來晶瑩剔透，上面裹著像雪一樣的小顆粒，放入口中後冰冰涼涼的又不膩，口感綿軟細膩，吃完一塊，驚鴻眼眸亮了亮，意外的好吃，她平日不重口腹之慾，但這會一時間倒也理解了為什麼暮川能一口氣就吃完兩盤。

見驚鴻表現，暮川自得的笑了起來，“好吃吧？想我多少次來北天，就是為了這一口冰糕。”說著他又吃了一塊，轉頭看向青玄，“帝君這次可得叫廚子多做點，我好帶走。”

驚鴻順著暮川的目光看向青玄，只見他神色淡淡的點了點頭，他的修長的手指搭在杯沿上輕輕的小幅度的摩挲，驚鴻知道，他現在有點不耐煩，但是他為什麼不耐煩呢，驚鴻還沒細想，他便察覺了她的目光朝她看來。

驚鴻若無其事的移開了目光，轉而看向暮川。

暮川是中天新上任的戰神，他曾經雖是司戰的神君，但是因六界太平一直都過的比較悠閒，所以養成了一副隨和逍遙的性子，外表看起來也很文弱，彷彿和他的職位沒有絲毫關係，但是他深沉如海的氣息在訴說著他的不簡單。

青玄看著驚鴻悠悠的開口問道：“帝姬與暮川以前便相識嗎？”

驚鴻愣了愣，“驚鴻在此之前未曾見過暮川上神。”

暮川吃下最後一塊冰糕後，看著驚鴻道：“我與驚鴻一見如故，是吧驚鴻。”

“嗯…”驚鴻看著暮川的臉，抬手指了指自己的的嘴角示意他：“上神嘴角有東西。”

暮川向驚鴻湊近，指著嘴角問道：“是這嗎？”。

驚鴻仔細的看著他的嘴角指揮他：“再旁邊一點，嗯，對是這裡。”

暮川隨意的擦了擦，“多謝驚鴻。”然後順手夾起了其他的菜入口，含含糊糊的道：“在帝君這看見驚鴻才是意外。”

他吞了下去，便問驚鴻：“你一個南天的帝姬怎會來北天？你不嫌這冷得慌嗎。”

驚鴻搖了搖頭道：“來到北天是一場意外，我修習的是火系的術法，北天的冷對我來說無礙。“

暮川好奇道：“是什麼意外？能讓你南天帝姬跑到北天。”

驚鴻想了想，如實道：“我在南天喝醉了，心中實在是嚮往北天，所以就不小心便來到了北天，承蒙帝君的收留。”說罷，她看了青玄帝君一眼。

青玄帝君抿了一盞酒，沒有作聲。

聞言暮川揚起了一個笑，揶揄道：“你們這些後輩都是聽帝君的故事長大的，崇拜帝君，嚮往北天也是在所難免的。”

驚鴻迅速瞥了一眼青玄帝君道：“帝君確是吾輩為神為仙的榜樣。”

暮川道：“讓我想想，你剛剛說你修習的是火系法術，你是南天帝姬，修習的應是…鳳凰火？”說到鳳凰火的時候，暮川的目光一下子鎖定了驚鴻。

“是的，怎麼了？”驚鴻不解。

暮川說：“鳳凰火克邪祟。”

驚鴻點了點頭，她自然是知道鳳凰火克邪祟的，鳳凰火只有鳳神的血脈才可以修習，她立即問道：“鳳凰火是對上神有用嗎？是需要我做什麼嗎？”

“不用。”

“要的。”

青玄帝君與暮川同時開口道。

驚鴻挑了挑眉，“嗯？”

青玄帝君捏了捏鼻樑，平靜道：“我一人足矣。”

暮川看了看青玄帝君又看了看驚鴻，看起來有點著急，欲言又止道：“哎..不是。”

驚鴻見狀，看向青玄，略遲疑了一會便將自己的猜測說出來：“帝君，是不是你當初封印魔尊的封印出了意外，上神方才說鳳凰火可以克邪祟，莫不是鳳凰火可以派上用場？若是有驚鴻可以盡到綿薄之力的地方，還希望帝君不要同驚鴻客氣。”

青玄聞言有些詫異的看向她，“本君並未和你客氣。”

“……”也是，這六界，青玄帝君和誰客氣過。

青玄帝君又道：“你猜的不錯，確實是封印有異動，但是你的鳳凰火於封印而言，並無用處。”

“……”既然沒有用，那暮川激動什麼，驚鴻看了一眼暮川。

此時暮川吃東西已經進入尾聲，只見他慢條斯理的拿出手巾擦手，他接收到了驚鴻的目光，便開口道：“於封印無用但是於帝君有用啊，於魔族有用啊。”

驚鴻疑惑道：“於帝君有什麼用？”

暮川幽幽開口問道：“你知道戾風崖嗎？”

還未等驚鴻回答，青玄帝君便沉聲道：“暮川。”

語氣不怒自威。

暮川嘆了口氣，不再繼續往下說，驚鴻試圖用目光鼓勵他，但是他視而不見，驚鴻只能作罷，想著等會私下問他。

這場私宴隨著暮川吃完而落幕，知道他們等會還要談事情，驚鴻便先行告退，但是她沒有回到流雲殿，而是站在離會客廳不遠的長廊裡。

她看著雪地看得出神，這會她什麼都沒有想，只是靜靜的看著地上的茫茫白雪，看著看著，她便走了出去，踏在雪上發出來咯吱的聲音，她像個孩童一樣來回的踩雪玩，不知什麼時候，天空飄下了雪花，她沒有開護體的仙罩，雪花順利的落在了她身上。

她伸出手接住雪花，潔白的雪落在手心瞬間化開，變成了冰冰涼涼的水，一朵雪花落在了她睫毛上，她眼睛眨了眨，視線有一瞬間的模糊，有一個黑影在朝她走來，她再度眨了眨眼，黑影變得清晰——是暮川。

他變出了一把傘，撐在驚鴻上方，替驚鴻擋去了雪。

“暮川上神。”

暮川用食指抵住自己的嘴，他輕笑著說：“我知你要問什麼，你若是想知道什麼，不如自己去問他。”

驚鴻順著暮川的目光看過去，遠處的白衣帝君亦站在那看著他們。

暮川將傘塞給了驚鴻便走了，驚鴻拿著傘和青玄遙遙相望。

銀髮白衣的帝君立在雪地中，他清俊的面容上無喜無悲，只是靜靜的站在那，驚鴻看到的只有一片純淨的白色，他彷彿要和雪融為一體。

看起來清冷孤寂又遙遠。

想了想，驚鴻開始朝青玄帝君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