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自然。

沈初楠可沒想著虧待陸長城。

只是陸長城的這幫兄弟氣性太大,對她都不怎麼看得慣。

趙小偉扶著十里八鄉第一臺腳踏車,他靠著陸長城的關係早早就買了“飛鴿牌”腳踏車,在清水鄉也算是獨一份,沒好氣地對沈初楠說,“做好。”

只是沒想到沈初楠半點不慌,這城裡的大小姐就是不一樣,好像早就見過腳踏車似的穩穩地坐了上去。

趙小偉在心裡低估,沒想到這城裡的女人還真有兩把刷子。

不過轉眼他想起陸哥的慘樣,趕緊搖了搖頭。

好是好,可誰也沒想到娶一個祖宗回來。

沈初楠問,“你知道文工團在哪嗎?”

趙小偉穩穩地騎著腳踏車,一時不察,“這當然知道了,不過我們都不覺得你可以考過文工團,之前叫你去你不去,現在過了時間,那裡的祁團長可是明察秋毫,斷斷不會像陸哥一樣被你美色所惑。”

沈初楠似笑非笑,“那你覺得陸長城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好人!大方、正直、肯幹。”

愉悅的少男聲音飄過大街小巷。

還有點精打細算。

沈初楠點點頭,出其不意道,“要是有了賺錢機會,你肯不肯幫陸長城?”

趙小偉猛地剎車。

轉頭看著沈初楠,像看見了老虎似的,他可不會簡簡單單以為這心眼多的壞女人會隨隨便便問出一個問題,“你怎麼知道?”

這年頭做倒爺是要坐牢犯法的。

趙小偉回過神來,埋怨道,“陸哥也真是的,這麼重要的事情隨隨便便就告訴你了。”

“不是陸長城告訴我的。”沈初楠可不願意其他人對陸長城產生誤解。

“你看啊,”沈初楠用手彈彈趙小偉的座椅,發出噔噔的聲音,在趙小偉敢怒不敢言的眼神中突然輕笑出聲,“你瞧,有哪個鄉下人可以買得起飛鴿牌腳踏車,還把它隨隨便便給別人騎。”

雖然飛鴿牌在倒騰的倒爺中不如鳳凰牌耐用霸氣,可對於只能固定拿糧票賺不了多少錢的農民好了不知道多少。

何況被擦的油光發亮的。

趙小偉一拍大腿,“我是說隔壁的革委會怎麼總盯著我看,合著這麼大個腳踏車擺在這裡,當然要問我了。”

也不是趙小偉不知道,只是他突然乍富,來不及反應罷了。

好東西能不拿出來看麼。

算了,還是自己的小命要緊。

趙小偉恍然大悟,開始向沈初楠討饒道,“嫂子,我之前還真沒注意到,回去我就把那牌子拆了。就說陸哥沒娶錯你。你說說還要我什麼要注意的沒?”

“還有啊,”沈初楠眼看離文工團也算進了,從趙小偉的車上跳下來,笑語盈盈,爽朗的笑聲傳的很遠。

“你說陸長城對你這麼好,你是不是有什麼也要給他做做?”

趙小偉可不認,“哪能呢,陸哥對我這麼好,我又不是不知道感恩的人,有錢都給他一起賺了。”

沈初楠偷偷摸摸地把他耳朵拽住,“你接下來要倒賣大件了吧。”

臥槽,神了。

趙小偉一拍大腿,“還真給你說對了。”

也不是不和陸長城說。

這不是倒賣都是有風險的。

何況是大件呢。

在農村人的印象裡,這種都是偷雞摸狗的小事。

供銷社的職位才是大事,陸長城的職位來之不易,趙小偉可不得替他考慮一下。

沈初楠撇嘴,“反正你到時候要買也得和我說一下,我就不信你以後不靠長城了。”而且,她有關係,前商會會長女兒的身份總要用一下的,雖然沈家要倒了,可沈初楠清晰的記住這幾年沈家還好好的呢。

而且沈初楠清晰的記著,趙小偉就是因為找到了好路子,又在文藝匱乏大家都想看新鮮東西的時候倒賣了電視機,這才能成為數一數二的供貨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