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紫凨說完便是拿起那壇酒和手裡的碗走出去了。
凌紫凨沒有醉意，但是走起路來並不穩當，或許是因為失意吧！終歸到底，忍虎才是這個世上最值得可憐的可憐人，誰又能夠懂得他內心的痛呢？
凌紫凨走了，慕容練靈不知所措，拿起碗就是大口喝了下去。
百里無天不禁笑道：“練靈妹妹，怎麼了？我記得以前你可是不喝酒的，怎麼今天這麼能喝了？莫不是心裡有事不高興？”
“不用你管，有本事今晚把我灌醉！”慕容練靈可不是省油的燈，心裡不開心，就算皇帝老子來了都是狗。
百里無天卻是並不在意，呦喝著：“老六，拿酒來，今晚我要跟練靈妹妹好好喝一場！”
“好嘞，大哥，接好了！”老六說著便是扔來兩壇酒。
百里無天接過酒便是開封倒酒。
慕容練靈沒有遲疑，一口又是猛幹掉了。
百里無天又是說道：“追風，進後廚看看有沒有什麼吃的，弄點來瞧瞧，喝酒沒東西吃可不帶勁啊！”
“好嘞，這裡的小二也太懶了，有生意也不做跑去睡大覺，搞得像自助店似的，看來不露兩手是不行了，一休，走，咱們去看看有沒有什麼好吃的！”
追風說著便是與一休一起往後廚去了。
百里無天又是給慕容練靈倒上酒，慕容練靈毫不客氣地又是幹了一碗。
百里無天微微笑道：“練靈妹妹，你這是怎麼了？這樣喝酒了喝不出味道來，喝的可是煩惱，酒就應該……”
“倒酒，是不是給不起這個錢？”慕容練靈已經有了幾分醉意，對百里無天的廢話很是不耐煩。
百里無天沒有遲疑，往她的碗裡又是倒滿了酒。
慕容練靈又是一碗酒下肚，見百里無天沒動，便是不悅地說道：“你不是說陪我喝酒嗎？像個木頭似的坐在這裡幹什麼？不喝就滾！”
百里無天仍然臉帶笑意，拿起手裡的碗，如同祭天似的往地上灑了一碗酒，其他人也是隨之往地上灑了一碗酒。
百里無天給自己倒了一碗，輕聲說道：“其實我心裡也有一件很不開心的事，小兮不在了，都是我不好，沒能勸他少喝點酒，他把自己給醉死了！”
慕容練靈也沒有細看這裡有多少人，少了誰她估計也都認識。
“生前我沒能好好陪他喝一場，他死後，我才明白什麼叫後悔，不過就算我如今怎麼後悔也沒有用了，他再也回不來，我也去不了陪他，這碗酒雖然遲到了，但是總會降臨，希望他泉下有知！”
“少廢話，喝！”
慕容練靈假裝沒有在意，可是她即將就要失去獨孤少羽的事卻讓她無法逃避，拿起酒碗的時候，帶著淚水一起喝了下去。
百里無天繼續給她滿上，讓她把內心的苦楚一併喝下去。
慕容練靈醉了，趴倒在桌子上，嘴裡一直呢喃著獨孤少羽的名字，眼角的淚水卻未曾停過。
而凌紫凨沒有去別的地方，而是回到了村子裡找獨孤少羽，此刻已經是下半夜，雨在這裡卻沒有想要停止的意思。
在雨裡，凌紫凨拿著碗就是一口酒下肚，臉上看不到往日的一絲活力，感到幾分可笑地說道，“少羽，你說這場雨是天安排的，還是神仙安排的？”
獨孤少羽深吸一口氣說道：“天要下雨，神攔不住，神要下雨，天收不住，有的人把雨當作是救命的稻草，有的人把雨當作是災難，有點人把雨當作是快樂的源泉，有的人把雨當作是煩惱的，是誰下，是誰要下，真的那麼重要嗎？”
“有的人說天上住著神仙，可是這個世上沒有人真正見過，有的人說神仙都是住天上的，可是卻有人說見過他們在地上跑，你覺得呢？”
“天若還在，有沒有神仙都不重要，若能成仙，在不在天又有什麼關係？”
獨孤少羽的回答果然不同常人，凌紫凨不得不佩服，苦笑著搖了搖頭，倒了一碗酒說道：“少羽，忍虎讓我回來好好勸勸你，你說我應不應該這麼做？”
“只要是他說的，都是好東西，你是應該好好勸勸我，不然你們都會魂飛魄散。”獨孤少羽不怕直言，有些事確實馬虎不得。
凌紫凨無奈地笑了笑，“有些話不是你想說就能說出口的，既然你覺得他說的話都是好東西，那為何你不隨他的意跟他一起回去？”
“誰說好東西就一定非要不可了？”
“……”這話說的凌紫凨還真是不知道怎麼回答。
“就像夏侯夫子一樣，能無聲無息地長生就已經知足了，何必還要爭多大的權力？好是別人的好，知足常樂！”
獨孤少羽不是聖人，但是說出來的話盡帶笑意，讓人聽著不得不服。
“少羽，那你告訴我，忍虎如果把你牽掛的東西都毀了，你會不會跟他回去？”
“會！”獨孤少羽的回答很乾脆，也許這就是忍虎當初為什麼那麼果斷說出那句話的原因吧！
“既然結果都是一樣的，那為什麼你現在不跟他回去？”
“因為我還不能回去！”
“為什麼？”
“這裡還有我牽掛的東西！”
“……”
凌紫凨完全是看不懂獨孤少羽這話，這邏輯理論上一點也沒有毛病，只是站在一定的角度去看，也許那就是亡羊補牢了吧！
“少羽，我實在是不明白！”
“你不明白的東西還多著呢，當一個人發現自己知道的東西越多，就會發現自己不知道的更多，既然明白不了，又何必去強求讓自己明白呢？”
獨孤少羽說完便是拿起凌紫凨酒碗，喝了一口小酒。
凌紫凨基本上沒有見獨孤少羽喝過酒，今天也算是開了眼界。
“少羽，既然你也不在乎結果是不是一樣，可是我問你，如果忍虎要奪走你牽掛的東西，你也不會阻攔？”
獨孤少羽搖了搖頭說道：“不會！”
“那為什麼你要對我們這麼好？在你眼裡，我們都不過只是可有可無的犧牲品嗎？既然如此，為什麼還要假裝很在乎我們？一直以來都保護我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