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線任務在85%停滯不前,好感度也高達了99.

鬼卿覺得再推波助瀾這最後一下,估計這個世界就能位面圓滿了。

鬼卿摸著下巴盤算著:【統子,你們這兒有沒有什麼能假孕的障眼法之類的東西。】

系統一個激靈,翻箱倒櫃:【假孕藥水!不要998!不要998!現在購買只要299!距離活動結束僅剩半小時!買到就是賺到!萬千不孕不育宿主的福音,走過路過千萬不要錯過!】

鬼卿:【……這玩意兒有什麼功效?】

系統小眼一眯:【噢~~大人,您又想當娘啦?】

鬼卿:【問你就說,一天到晚淨說廢話。】

系統撇撇嘴,大人真是越來越不經逗了。

嘁!

撇完嘴,系統開始閱讀手裡的紫色藥水兒的說明書:【只要使用者服用“假孕藥水”,身體便可以處於懷孕狀態,完美騙過所有檢測裝置,自本產品開發以來,失敗露餡率低至0%。】

系統抬頭看向自家大人:【大人,這個好像不錯欸。】

鬼卿思考些許,點頭。

不知是因為冬季的纏綿的冷意,還是雪松上堆積的綿軟潔白,顧允禾看起來總有些稜角被磨平的柔和慵懶。

明明屋子裡很暖和,可她卻依舊裹著毛茸茸的厚衣服,將兩隻手交叉揣到袖子裡,眉眼溫順地看著窗戶外面大片大片飄落的雪花。

蘇佑尋站到她身後將手自然而然地落在她雙肩上,他已經習慣了在她面前不戴面具。

“在想什麼?”低沉的聲音如大提琴般好聽,在背後響起。

顧允禾回眸,對他的視線不自然地躲閃,淺淺一笑:“啊……沒什麼。”

她張開手臂,他順其自然地將她擁入懷裡,將鼻尖埋進她的髮間:“不願意說,那我來猜猜。”

顧允禾挑眉,笑而不語。

蘇佑尋眼睫微垂,語氣不喜不怒:“是不是在這宅子裡呆膩了,想怎麼逃出去玩玩?”

顧允禾勾住他的脖頸:“答對了……一半吧。”

她往他身上用力一蹦,蘇佑尋順勢托住她,把她抱起來:“嗯,那麼說的話,我想,我已經知道剩下的一半是什麼了。”

“什麼?”

“另一半……肯定就是想我了吧。”蘇佑尋嘴角啜著笑,一邊用鬍渣蹭她嬌嫩的臉蛋,一邊抱著她眼看就要往臥室走去。

“什麼啊!”顧允禾拍開他的臉,著急地從他身上蹦下去。

那種慌張不似往日的羞憤,而是慌張。

蘇佑尋也沒攔著,看著她“蹬蹬蹬”地跑開後,嘴角的笑意驀地消失。

冷漠陰鷙的墨眸裡結著化不掉冰渣,對站在一旁的管家道:“再派幾個心腹看緊小姐。”

他絕不可能再給她機會從他身邊逃走了。

死都不可能。

顧允禾自己也察覺到了,最近宅子的把手愈發森嚴了,整棟宅子就像一座密不透風的囚籠,悶得人喘不過氣來。

連她去洗澡都要有女傭在簾子外看著,上廁所超過十分鐘外面的女傭就開始催。

顧允禾跟蘇佑尋提過這個問題,蘇佑尋解釋說最近外面風頭比較緊,怕有人會闖進來傷害她。

顧允禾點點頭,表示理解。

然後就一言不發地扒拉著捧在手裡的米飯吃,她飯量也越來越差。

蘇佑尋不動聲色地將一切都看在眼裡,卻不作為。

剛開始接受這種情況,她心裡感覺壓抑,而導致食慾變差很正常,適應一段時間就會慢慢好起來。

可這都是他以為的。

然而後來,讓蘇佑尋開始覺得異常的是什麼。

是顧允禾她極度抗拒他的觸碰,用一種類似幽怨的目光瞪著他,甚至用剪刀剪破了自己最喜歡的碎花長裙。

她變得越來越沉默,自己盯著壁爐裡的活一看就是一整天。

蘇佑尋試圖刺激她,讓她跟他撒潑吵架,可她的脾氣好像是一夜之間被什麼給磨沒了一樣。

她只是眼眶泛紅地望著他,不爭辯半句。

分明在怪他做錯了什麼,卻又咬緊牙關半字不說。

蘇佑尋是恨不得把她囚禁起來的,是怕慘了她逃跑的,可代價如果是她變成這樣,他恐怕會痛恨自己。

於是,他把新增的看守都撤掉了,換成了一個凋花精緻無比銀色腳鏈,他當著她的面親手給她系在她那白到發亮的纖細腳踝上。

顧允禾沒有抗拒,她喜歡一切美的事物,也喜歡佩戴手鍊腳鏈項鍊之類亮晶晶的飾品。

當然,腳鏈裡是有追蹤器的,兩人心知肚明。

但是如果她不逃跑的話,這個精緻的腳鏈,就僅僅是個腳鏈。

“如果你不喜歡它,就告訴我好嗎?”蘇佑尋輕吻了一下她潔白的腳背,抬眸看著顧允禾。

顧允禾左右看了看,彎唇笑了一下:“戴著吧,做工是我喜歡的。”

蘇佑尋眼眸溫和得像水:“好。”

可就在撤去看守的第二天,令蘇佑尋萬萬不敢想的事情發生了——

顧允禾從二樓樓梯摔了下去,陷入昏迷。

當時負責看守的女傭嚇得腿都站不起來了,慘白的臉上佈滿淚痕,她語無倫次地解釋:

“真的不是…真的,真的不是我推小姐的,請您相信我…是小姐她…小姐自己……自己摔下去的,真,真的…先生……我想阻攔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

“我也不知道小姐為什麼要這樣…先生……請您…請一定相信我啊……我當真,當真沒說半句謊言……”

這個女傭的確沒有說謊,如果不是監控裡如山的鐵證,這個女傭怕是跳進黃河都洗不清了。

纖薄的女孩兒緊閉著眸子,躺在臥室的大床上,蒼白脆弱得好像要從床裡陷進去消失了一樣。

她額頭上纏繞著紗布,紗布往外滲著血,臉上、四肢都有不同程度的青紫。

從什麼時候開始,好像很突然,又好像很緩慢,那個張揚肆意、一身傲骨的女孩兒被他照顧成了這副模樣。

為什麼要故意從樓梯上摔下去。

為什麼?到底為什麼?

明明昨天給她戴上腳鏈的時候,她還是笑著的。

不喜歡,她可以跟他鬧,跟他吵,她分明知道他不可能不順著她,為什麼還要做這些??

對,最終還是那麼厭惡他?

厭惡到恨不能以死相逼來離開他?

他到底要做到多好,要做到什麼程度,要怎樣順她心意,她才肯原諒他無意而為之的錯誤!

“冬!”

蘇佑尋眸子翻湧起攝人的戾氣,血絲重的嚇人,將拳頭重重地錘到身側的牆上。

“鼕鼕冬——”禮貌的敲門聲與此同時傳來,穿著白大褂的醫生手裡拿著化驗單恭敬地站在門口。

“先生,驗血的結果剛出來了……”

蘇佑尋背對著門坐在床邊,高大的背影此刻顯得無比落寞。

他收回拳頭,緊繃的手背青筋暴起,用紙巾擦去上面的血跡,頷首讓醫生進來。

醫生走到蘇佑尋面前:“小姐只有輕微的腦震盪,還有一些組織損傷,敷上藥膏臥床休息兩週就能恢復的差不多了。”

蘇佑尋:“嗯。”

他的目光依舊黏著在女孩兒的臉頰上。

醫生抬腳往後就要離開,但是面色仍有些猶豫。

出於慎重的考慮,他還是多嘴問上了一問:“您知道……小姐懷孕了嗎?”

————

柔和的冬日陽光從遮掩的並不嚴密的窗簾縫隙裡熘進來,像個溫吞的小孩兒,趴在她細白的臉頰上打著呵欠。

許久,床上的女孩兒輕顫著睫毛,緩緩睜開一雙剔透得如水一般的褐色眸子。

她動了動身體,伴隨清醒而來的疼痛也從四肢五骸清晰起來。

房間裡安靜得出奇,蘇佑尋不在,醫護人員不在,照看的傭人也不在。

風輕輕吹動風鈴聲叮叮噹噹,清脆悅耳,好像整個世界空留下了她一人般安詳。

顧允禾將手輕輕搭在小腹上,兩隻眼睛呆滯地望著潔白的天花板。

她好似能感覺到,那個小東西還在,還依舊健康強壯。

此時,就在房間的隔壁,緊閉的窗簾遮擋住近乎全部的光線,屋內比黑夜還要黑。

方正幽暗的冰冷熒光從面前的電腦螢幕中投到男人的臉上。

男人兩手十指交握著放在緊抿的薄唇上,他一動不動地凝視著螢幕裡女孩兒的一舉一動。

他臂膀的線條緊繃著,從筆挺的衣服褶皺中都能感覺到他的如坐針氈。

他給她機會,讓她自己選擇。

又過了許久,顧允禾動了,她用手撐著床,用力將自己的身體撐著坐起來。

她的臉色因為動作幅度太大而更加蒼白,腦震盪的眩暈感令她忍不住乾嘔。

顧允禾又靠在床上坐了好一會兒才緩過來。

她赤腳踩到地面上,冰涼的地板凍得她激靈了一下。

沒有披外套,穿著單薄的一件黃色睡裙,她搖搖晃晃地抬腳,一步步朝陽臺走去。

每走一步,螢幕前男人的心就勐跳一下。

尤其是看她看起來將要摔倒時,他需要攥緊手才能抑制住衝進去的衝動。

這裡是二樓,他不敢妄猜她到陽臺去要做什麼。

螢幕裡單薄的女孩兒走進陽臺,拉開窗簾,與突如其來的大片溫暖陽光一下子撞個滿懷。

這種溫暖讓她有了片刻的恍忽。

當然,僅僅片刻。

女孩兒骨節泛白,用力拉開被冷風吹緊的窗戶。

撲面而來的寒冷是再多的和煦的溫暖都扛不住的,風一吹,她鼻尖被凍得通紅。

因為難以控制的頭暈,她動作格外笨拙,像個笨鴨子。

她先用一隻腳踩到窗戶外的窗沿上,兩手扶著兩側的窗戶,再把另一隻腳跟著踩上去。

冷氣像粗暴蠻橫的入侵者,捲走了她身上僅存的暖氣,冷得她牙齒髮顫。

顧允禾坐在窗臺上,兩條光潔的腿凍得泛起了青,就這麼貼著牆壁懸空著,腳底空空蕩蕩。

她兩手使勁扒著窗戶才能不讓自己摔下去,就這麼幹坐著,雙目空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