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所遊輪上,一次秘密的暗殺正在悄無聲息進行著。

在遊輪的最頂層,身穿安保制服的人橫七豎八地躺在地上。

身穿鵝黃色長裙的女孩兒低伏在地上,手裡拿著一把狙擊槍一聲不吭地瞄著。

從狙擊鏡裡可以看到,女孩兒瞄的是一個穿著奢華絲綢灰色睡衣的老頭。

他坐在輪椅上,一位酥月匈半露的蘿莉型女子坐在他大腿上,嬌笑著打趣什麼。

兩個人交纏著接/吻了起來。

老頭幹黑的面容露出陰濁的笑容,那笑容看在眼裡就像被毒蛇纏上了身子。

另一側還有穿白褂的外國醫生,將什麼針劑注射進老頭的手臂。

那老頭就是謝父,謝圖南的養父,謝家家主。

謝圖南說謊跟吃飯一樣,但至少有一件是真的,他的確很難見到謝父,甚至說從來不見。

如果不是有系統開掛的定位,任誰能找到他?

一個生活在幾乎與世隔絕的遊輪上的老頭,遊輪上的物資足夠他自給自足上一個多月。

美人在懷,毒/品作伴,日日天倫之樂。

系統慫嘰嘰地扯了扯鬼卿的袖子:【大人啊,這就是您說的睡覺的地兒麼……我,我覺得…好像,不太安全……】

鬼卿:【本座又不是第一天拿槍了,怕什麼。】

系統:【雙拳難敵四手啊!更何況…那謝老狗的手下個個拿槍,一旦被他們發現,您會……】

怕他的烏鴉嘴說中,系統說一半就捂住嘴沒了聲。

鬼卿端著手裡的狙擊槍,眯著眼睛瞄著,搭話道:【會怎樣?】

系統眼睛一瞪:【會被子彈打成篩子的!】

“砰——”

幾乎是系統話音剛落下,就是一聲近在耳邊的巨大槍響聲。

系統以為是自己烏鴉嘴真的說中了,嚇得大叫:【啊啊啊啊,大人您——】

“砰——”又是一聲槍響。

系統心又哆嗦了一下,這才反應過來開槍的人是自家大人。

狙擊鏡裡,坐在輪椅上的面板幹黑的謝老頭眉心一個黑黢黢的空洞。

紫紅色的血液從那個空洞裡往外流淌,血流像巨型蜘蛛網開始鋪滿他整張黑臉。

沒有任何人反應過來。

他們想不到在這個與世隔絕的絕對安全的領域裡,會混進來一個殺手。

一呼一吸之間,那個貪財好色的大毒梟就這麼死在了輪椅上。

巨月匈蘿莉滿手是血地失色尖叫著。

死亡降臨得突兀,甚至難以置信。

系統捂著砰砰亂跳的小心臟:【您開槍前能不能先說一聲!!會嚇死統的!】

鬼卿迅速調轉槍位,紅唇輕挽:【還沒完呢。】

子彈上膛,“砰——”

“砰——”

兩聲槍響,兩名身膘體壯的巨人型保鏢剛跑過去兩步,就緊跟著倒地。

她可沒忘了,之前就是這兩個人把她揍到地上去了。

仇這個東西,雖小必報。

“砰——”一枚子彈貼著鬼卿左手邊的遊輪鐵皮擦過。

透過狙擊鏡看到,有謝老頭手下的精銳正拿槍對準了她的位置。

鬼卿丟掉槍,躲到一個厚重的遮擋物後面:【被發現了。】

系統:【那那那,那咱趕緊瞬移走啊。】

鬼卿掃了眼身側的梯子,又看向漫無邊際的遼闊海洋。

鬼卿:【等會兒。】

系統看著螢幕上快速向這兒聚集而來的保鏢,整個統都嚇傻了:【等什麼啊?!快來不及了!】

鬼卿利落地順著梯子落到甲板上,攥著彎刀殺了幾個人。

趁著人沒很多,跑到遊輪的邊緣的欄杆邊,三兩下站了上去。

這麼一舉動,無疑輕而易舉地暴露了自己地位置。

黑壓壓的穿著制服的男人端著槍,槍口對準那抹鵝黃色。

手指扣動扳機。

子彈如雨一樣打過來,無處可躲,毫無疑問真的會被打成篩子。

可是,真的無處可躲嗎?

女孩兒居高臨下地望著腳底的人,眼神裡透露澹澹清冷的輕蔑。

她向後仰去,沾了血的鵝黃色長裙在海風中飄揚著,女孩兒的面容絕美得如畫一樣。

藍色的海水像一隻大手,握住她嬌小的身軀,伴隨著子彈打入水中時帶入的一串串晶瑩透亮氣泡……

把她拖拽入海底……

————

半年的時間過去了。

整個黑/幫勢力卻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明面上的,曾經給首屈一指的顧家娛樂城因涉嫌賭/博、涉黑,而後證據確鑿被政府查抄充公。

在賭場有過賭博桉底的人一律從嚴懲處,打破沙鍋追根究底地,不放過任何一條法律的漏網之魚。

國內掀起了一陣徹底整治賭/博風氣的熱潮。

黑麵上的,謝家家主因刺殺去世,謝家長子次子為了爭奪繼承權,分立兩派,日日爭鬥不可開交。

鷸蚌相爭,漁翁得利。

一年前國內**忽然崛起的名為“14Q”的黑/社/會團體,短短一年時間吞併幫派無數。

藉此機會“吃”掉了謝家毒廠,直接躋身國內幫派前三。

又因其準成員與關係合作伙伴大範圍涉及國外勢力,總成員數高達十萬,成為國際知名廣域黑/社/會團體。

系統:【尊上建立了自己的勢力,其實他早在五年前就蓄謀籌劃,之前一直隱藏著悄無聲息地發展。一年前初露頭角,利用短短半年時間就吞併了無數幫派,直接躋身前五,潛力如同無底洞,威脅巨大……】

鬼卿臉上扣著一本雜誌打瞌睡,不耐煩地揮手:【行了行了行了,別唸了,知道了。】

系統:【……】

一個月之前,支線任務的進度速率一直都是以波浪狀態起起伏伏地增長著。

鬼卿就老老實實地呆在國外,把歐洲、美洲、非洲、澳大利亞能玩的地方几乎都玩了一遍。

什麼夏威夷的海灘、馬爾地夫、美國科羅拉多大峽谷、日本富士山、普羅旺斯的薰衣草、加拿大的尼亞加拉瀑布等等。

最倒黴的是,也就正好在一個月之前。

在英國玩的時候,碰上了一個對她展開勐烈追求的小夥子。

金黃色的頭髮,碧藍色的眼睛,精緻的輪廓,漂亮得如同從西方童話裡走出來的王子。

鬼卿本來也想著,好不容易能休息休息。

男未婚,女未嫁,學著小年輕談個甜甜的戀愛也是一件非常美好的故事。

然而,接觸了兩天,突然發現,這小夥子特麼居然是個國際明星?!

為了表示對她的一見鍾情,他毫不吝嗇地在公開熒屏上多次表示自己墜入愛河。

對一個**女孩兒動了心。

甚至給媒體看了她的照片!

鬼卿在手機上刷到自己時,差點兒沒當場去世!

當然為了保護她,他只給了側臉和背影的照片。

不過,這對於她一個“已去世”人群來說,已經足夠足夠危險的了。

她毫不懷疑蘇佑尋能一眼認出她來。

於是上一秒刷到的新聞頭條,下一秒她就收拾了行李片刻不敢逗留地開始換地兒。

悲劇還是發生了,從她的照片被那個金髮小夥子曬出後,支線任務就停止了增長。

停滯在了85%沒有再動過一下。

鬼卿不死心,從那後在外面各個國家玩了一個月,支線任務還是一點兒沒漲。

為什麼不漲了?

原因就是蘇佑尋開始四處找她了。

他放下了**上迫切的工作,停止了進一步的發展計劃。

用盡全力,大海撈針也在所不惜地找她。

講真的,鬼卿其實並不清楚,她跳海死遁後蘇佑尋經歷了什麼。

系統沒有直播監控的功能。

她只能從定位的地址上看,看那個小紅點日日停在海邊,停了大概有三個多月。

他就在她落水的那塊兒海域裡,來回來回地兜圈。

她猜那可能是他在打撈她的屍體,活要見人,死要見屍麼。

鬼卿把他給的那塊兒白玉丟海里了,是她故意丟的。

之前她就猜測,那塊兒白玉里可能安了什麼定位的東西。

不然怎麼她跑後,她走到哪兒,他就準確無誤地跟到哪兒。

現在鬼卿搭乘的這班飛機是回國的飛機。

但其實,她還沒想好該以一種什麼樣的身份出現在蘇佑尋面前。

或者說是,該出現在哪張面容的蘇佑尋面前。

因為時差還沒倒過來,鬼卿靠在飛機頭等艙的沙發上想著想著眼皮越來越沉,最後偏著頭就睡著了。

她臉上蓋著雜誌遮擋陽光,身上披著一條羽絲絨填充的夏涼被。

幾乎將她整個身形都遮擋住了。

系統試探地晃了晃她,又輕輕喊了兩聲,發現自家大人已經睡得死沉死沉的了。

這消極怠工的……

無奈嘆了口氣,只能搬出毛線球來,自己給自己織圍巾去了。

而就在她睡著不久,一個熟悉高大的身影出現在頭等艙。

他帶著一副寬大的黑色墨鏡,卻仍舊無法完全遮擋他半邊臉上恐怖的疤痕。

男人的臉色帶著一種病態的蒼白,下垂緊抿的嘴角冰冷得毫無生氣。

蘇佑尋收到線人的訊息,在德國拍到了一個背影像極了顧允禾的女孩兒,她留著金色的頭髮。

於是他連夜趕過來,搜尋了三日。

結果找到了照片的主人,只是一個普通的混血女孩兒。

國內昨晚又出了些事情,私人飛機碰巧出了故障。

礙於時間關係,他不得不趕上這架回國最快的飛機。

德國旅遊正值澹季,回國的頭等艙只有三四個人。

在走過一張棕色皮製沙發時,那位臉上蓋著雜誌、正打盹睡覺的女乘客的被子滑落了幾寸,被角掉觸碰到了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