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之後的兩天時間裡,蕭樂煙白天留在房間等著“送錢”,晚上出去集市四處逛。

各種藥草、武器、甚至煉丹爐等等,都買了個遍。

時間很快到了兩天之後。

這一天宗門一早便熱熱鬧鬧,凡是沒有課程的弟子早已聚集在擂臺周圍。

就是不知是來看熱鬧,看她笑話的,還是來為她加油打氣的了。

“來了來了!”突然人群澎湃,蕭樂煙順著聲響看過去,星辰閣的人來了。

身著一襲青袍的老者,步履穩健,神態從容,瘦削的臉,面色黝黑,淡淡的眉毛下,卻一雙眼睛炯炯有神。

手持一副木質的法杖,長長的鬍鬚散落下來,道骨仙風。

此人便是星辰閣的大長老,齊懷仁。

後面跟著幾位年輕的弟子,落落大方,皆看不出一絲慌張。

蕭樂煙上前一步,拱手行禮,“大長老。”

大長老回禮,而後摸了摸鬍子,“你便是他們口中的大師姐,蕭樂煙?”

蕭樂煙不卑不亢,“正是。”

大長老冷哼一聲,“天賦不錯,就是太猖狂了,老夫今日便來教教你,什麼是規矩。”

“請。”蕭樂煙抬手示意,大長老先一步走上擂臺,蕭樂煙緊隨其後。

兩人在臺上站定,氣氛越來越沉重,眼看一場大戰一觸即發。

可突然大長老哈哈哈大笑,彷彿之前都是錯覺,“我這都一把年紀,還和你這小娃娃過不去,怕是要人看了笑話。”

“這事說大也不大的,不如就此言和?”

蕭樂煙正色,“大長老胸襟寬闊,我正有此打算,不過賠禮道歉還是要有的,畢竟是我輩無知,衝撞了您。”

她朝後揮手,“還不快上前和大長老道歉?”

臺下眾人皆是目瞪口呆,眼見著都要打起來,怎麼突然握手言和了?

謝必恩幾人撥開人群,在眾人的目光中,走上擂臺,拱手做揖,“此事乃晚輩的錯,在此給您賠不是了。”

“好,好,那便給蕭道友一個面子,就此揭過了,我們換個再談?”大長老看向蕭樂煙。

“請!”

“都散了吧,專心修煉。”

幾人走下擂臺,往蕭樂煙的住處走去。

留下其他人傻眼。

而謝必恩幾人在心中對大師姐的欽佩之情到達了頂峰。

他們雖不知到底發生了什麼,但昨天晚上大師姐找到他們,和他們說,若是不想事後被宗主趕出宗門,便在擂臺旁候著,聽她指揮。

果然還得是大師姐,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但是其他人便不是這麼想的了,他們早早就來了,是為了看大師姐吃癟的,誰讓她要他們拿出這麼多東西。

他們就是想看大師姐被那個大長老碾壓,好殺殺她的風頭,結果竟然不打了。

而此刻元依依望著幾人離開的身影,佈滿血絲的雙眼如同鬼魅般猩紅,雙手握拳捶在身側,手背青筋暴起,指節泛白,四指指尖死死扎進手心。

她不甘心,為了還上之前所借的,她典當了多少東西,當頭來蕭樂煙輕飄飄一句話就解決。

她覺得,有什麼東西脫離了掌控,蕭樂煙不該存在。

蕭樂煙似有感應,一笑回眸,嘴角上揚,帶有幾分挑釁。

等著吧,既然已經撕破了臉,便不用再維持假象了,她現在只想弄清,原主是怎麼死的。

大長老身為星辰閣的首席長老,不可能在大庭廣眾之下殺人,而且從她接觸來看,這長老是個心善的。

一定還有什麼地方是她忽略了的。

再說幾人來到蕭樂煙住所,大長老手一揮,空地上出現一張棋盤。

“來來來,我們再來,我就不信了。”大長老見沒有了旁人,所幸也不裝了,招呼著蕭樂煙。

蕭樂煙扶額,有些頭疼,她在現代時便總被老頭兒叫去下棋,沒成想到了修仙界還有人找她下棋。

她原本是在客棧中找到了大長老,看見大長老正在與弟子下棋,便想著切磋一下,同時剛好賠禮道歉。

哪成想自從贏了他一局之後,一直拉著她,一局又一局,每天晚上都至少要下一個時辰。

贏了他嘛,激起他的鬥志,非要再來,輸給他又說是放水,佯裝生氣,哄著哄著就又來了一局,妥妥一個無賴。

而星辰閣的幾個弟子,肉眼可見的開心,在得到蕭樂煙的允許後找地坐下,看書的看書,看戲的看戲。

誰不知大長老的棋癮極大,往日裡都是他們遭罪,這幾天有人替他們受罪,能不開心嗎?

連帶著對蕭樂煙也是十分友好。

實在是盛情難卻,蕭樂煙只好應下,兩人繼續下棋。

大長老手執棋,看著對面的姑娘,不禁感嘆,天賦好、人漂亮、聰明、棋藝又精湛,若不是已經有了師傅,他是真想拐來當徒弟,可比他的那些個逆徒好多了。

大長老回憶,此番他帶弟子前去試煉,卻被無量宗的弟子擺了一道。

而後還趁他不注意,逃走了。他原本不想太過計較,畢竟不想落人口舌。

但他怎麼說好歹是星辰閣的長老,若是吃了悶虧,以後他宗門的弟子還怎麼在其他宗門面前抬起頭來。

於是他來到了無量宗想要討個說法。哪成想一個自稱小師妹的女子站出來說他是來砸場子的,那幾個弟子也抵死不認。

他自然是咽不下這口氣,所以當那個小姑娘提出比試時,毫不猶豫的答應了。

但是回到客棧後,他又後悔了,畢竟他是長老,這顯得他斤斤計較,一件小事如今演變成這樣。

可他也不能再回去主動求和,不然他的顏面何在。

誰知晚上眼前這個小姑娘就找到了他,向他道歉,解釋前因後果。

後面又和他切磋,給了他一個臺階下,正合他意。

她會讓弟子當眾認錯道歉,同時拿出歉禮,他陪她演一場戲。這才有了剛剛的一幕。

只不過他從前聽過蕭樂煙這個人,現在對她有了新的認識。

都說棋如其人,她所下之棋,皆步步章法,深諳全域性,每一子都盡在掌握之間,但又比常人更加冒險。

善弈者謀勢,善謀者致遠,她便是此中人。

年紀雖小但棋藝了得,前途不可限量。

又過了一個時辰,大長老念念不捨的離開,此次他是真得走了,耽誤了太長時間。

大長老淚眼婆娑,“道友,有空記得常來拜訪,我還要與你比試一番。”他擦了擦不存在的眼淚,一步三回頭,好不可憐。

“好好好。”蕭樂煙汗顏,她遭不住了,可算是走了。

蕭樂煙回到屋中,撲向了床,“累死我了!”天色還早,卻已進入夢鄉,只因這幾日心力交瘁。

第二日,蕭樂煙睡眼朦朧,又被吵醒了。

“大師姐,師傅找你。”

好吧,她可真是個大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