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九點半左右,製作完明天要交的ppt以後,陸仁嘉伸了伸懶腰,打算把換下來的衣服洗了。

少年站起身,走到陽臺邊看了看還有沒有可以晾衣服的位置,然而陽臺的杆子上面已經密密麻麻地晾了一堆剛洗完的衣服,完全找不出任何一絲縫隙能給他掛上哪怕一條平角褲。

陸仁嘉感覺很無語,面無表情地盯著陽臺,這幫室友總喜歡在盆子裡把衣服襪子堆積了一週以後才拿去六樓的洗衣間清洗,洗完以後又一骨碌地全部晾在陽臺。

這也導致今天突然打算洗衣服的陸仁嘉徹底沒有了位置。

可惡。

少年臉色悶悶地收回目光,推推眼鏡,看來只能去六樓天台晾曬了。

他拿起洗衣液,提起自己裝衣服的塑膠桶出去,順著樓梯向上走。

剛到五樓的時候,陸仁嘉驀地瞥見了正在開門的寧缺。

寧缺住在502,離樓梯口只有三四步的距離。

那少年的襯衫有些皺巴巴的,剛才提水的時候還沒有現在這麼皺,衣服也略微溼,變得有些透明,因此部分打溼的地方貼合在了他纖細白皙的腰肢上,竟是能夠隱隱透出一些紫色。

“……”

等等。

紫色?

微微低頭,陸仁嘉的眸色忽然犀利起來,厚重的眼鏡片也霎時閃過一絲睿智的光——肌膚髮紫,很有可能是遭受過外傷以後的區域性淤青泛紫,與軟組織損傷淤血有關,這種傷問題不大,擦點兒活血化瘀的藥再拿熱水泡過的帕子敷一敷,過兩天就會好了。

不過傷雖然是小傷,但是寧缺同學剛來第二天就被人打了,果然是符合那種可憐的主角受經歷呢。

啊,好可憐。

少年露出了一個面癱的同情之色,然後——提著自己的桶裝沒看見繼續上樓。

寧缺似乎是聽到了腳步聲,開啟門後回眸看了一眼樓道,剛好就看見了站在五樓樓梯口正準備抬步上六樓的某個背影。

“……”

略顯凌亂的髮型,大眾普通,毫無特點,只是個路人而已,寧缺正要收回視線,卻忽的又注意到少年提著的塑膠桶桶身上貼著一張紙條,上面寫著:金融系三班班長之桶。

在公共洗衣間,經常會有拿錯桶的現象發生,所以後來同學們都會在自己的桶上寫一個名字。

寧缺:“……”

微微眯眼,俊美的少年現在並不想跟這個把自己氣到想要動手的傢伙打招呼,但對方是班長,也許以後會有用得著的地方,因此現在還不能傷了和氣。

於是少年紅唇微勾,朝著那背影溫和笑了笑道:“晚上好啊班長,真巧,又碰見你了。”

“……”

陸仁嘉抬步的動作一頓,心想著怎麼沒被無視。

但在想出來之前,他還是得先轉過身回應一下:“晚上好,寧缺同學,真巧。”

“您這是去洗衣服嗎?”穿著白襯衫的少年隨意問道。

“是的。”

“但為什麼還要拿一堆衣架?”

陸仁嘉:“……”

提起這個就鬱悶。

他話語裡忽然多了幾分小小的牢騷:“邋遢的三個室友非得把衣服堆夠了一週才洗,現在所有衣服將陽臺掛的滿滿的,沒位置了。”

末了還頗為不悅地補充一句——“他們真討厭。”

“……”

寧缺:“所以班長您現在……”

陸仁嘉推推眼鏡,面無表情地抱怨道——

“所以我現在只能去六樓洗衣間旁邊的天台晾曬我剛堆積夠兩週的衣服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