箭羽過後。四周全是倒地的人和噴灑的血跡。
“你…你沒事兒吧!”阿尋語氣有些羞澀,眼睛不知道往哪裡看。
“沒事兒!謝謝你,阿尋!”柳多餘完全沒有注意阿尋的不對勁,心裡全是怒火,恨不得對季由滿扒皮抽筋。
阿尋輕輕放開柳多餘,手有些尷尬的握了握拳。
季由滿剛剛逃走的位置留了一大攤血,要是他趁亂逃走肯定會留下痕跡,可是周圍的草坪並未發現,猜想他可能又是踩了哪個機關。
柳多餘手指沾了些掉落的血,放在鼻尖聞了聞,好看的眉頭皺起,那麼短的時間竟然就能跑的那麼遠?
“怎麼了?”阿尋見就多餘的動作有些不解。
“那令人作嘔的氣味兒竟然已經逃離了這個客棧!”柳多餘有些氣惱,早知道自己應該先弄斷他的腿。
一個瘦小的女子翩然而至,此人正是春花“姑娘可是在找一位女子?”
“嗯?”柳多餘眼睛直勾勾的盯著她“你知道?”
“她正在姑娘站的位置下面,不過我不知道機關在哪裡?姑娘可以問季由滿的手下,他們應該知道!”春花被那眼睛看的心頭髮麻。
柳多餘雙手成決,一些剛剛被亂箭射殺的靈魂逐漸被一股紅繩聚攏,紛紛發出慘叫,每個人爭相告訴。
“阿尋,找到剛剛那胖子按的那個石頭,連按兩下,就能開啟所有的牢籠。”柳多餘嘴角揚起嗜血的笑。
阿尋顧不得柳多餘的自言自語,他知道柳多餘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能力。阿尋認真的摸索著石子,手掌摸輕微的凸起,用力一按。
整個後院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本該是山石綠植的庭院此刻紛紛露出了一個個深坑。
“哎喲!”一雙纖細的手露了出來,還握著一把小刀。柳多餘耳尖的聽出了聲音連忙去拉。
姚曼曼本還納悶封口怎麼又開啟了,畢竟剛剛身邊的一群女鬼都不見了,冒著搏一搏的想法用刀借力攀爬。
一張清麗的臉出現在姚曼曼的眼睛裡,那張臉柔弱欣喜,姚曼曼拉住那隻向自己伸開的手,然後又看見伸下了另一隻修長的手,一個用力,被拉了出來。
“多餘~”姚曼曼緊緊的抱住柳多餘的腰,頭埋在她的肩膀,聲音斷斷續續的說道:“我…我差點…差點都見不到你了!嗚嗚嗚嗚!”
柳多餘輕輕拍了拍她的背,又雙手成決,只聽見“啊——”的一聲,剛剛被紅繩捆住的靈魂們頓時攔腰折斷,瞬間消失不見。
姚曼曼抬起頭,尋找那聲莫名其妙的叫聲,只見整個空中懸浮著男女老少,不禁有些感慨,這個喪盡天良的季由滿,真該讓他千刀萬剮。
“多餘,你怎麼找到我的!”
“喏—”柳多餘手指著春花。
“謝謝你,春花!”姚曼曼露出由衷的笑容。
阿尋解救著其餘深坑裡的女子,那些女子早就虛脫無力,互相依靠在走廊裡。
“多餘,這些都是女子,聽說還有些男子也被關著,可知道在哪裡?”姚曼曼有些焦急的問道。
“他們已經出來了!”阿尋低沉的聲音解釋道“我迷迷糊糊的醒來便發現自己和流水(連凌的護衛)身處客棧大堂的地下室內,裡面關押著一些男子和老人。幸好我會逼毒的功法,從而假裝昏迷打暈看守的守衛。”
“阿尋,厲害啊!”姚曼曼一個巴掌朝阿尋的背上拍去,把人都拍的往前一步。
“咳咳…他們現在應該都跑出客棧了吧!”阿尋眼神幽怨的看向柳多餘,柳多餘直接無視。
“小孩們呢?”姚曼曼繼續追問“聽說還有個縣令的小孩,對了,你救的男人裡有沒有縣令!”
“縣令應該早就病死了……”一位老婆婆站出來說道“我看到季由滿的手下將奄奄一息的縣令帶走了,具體在哪裡我也不清楚,縣令的獨子也被吃掉了。還是上次弗城來人時被殺掉招待客人去了。”
老婆婆的話語觸動了在場的每個人的心。
“放心吧各位,我們一定為抓住季由滿,讓他罪有應得!”姚曼曼鄭重其事的拍胸保證。
“你們有誰知道季由滿那三個月經歷了什麼?而且他為什麼會突然吃人喝血!”
眾人面面相覷,確實也沒人知道,他們到死也只看到季由滿和他的左膀右臂。
“張三李四應該知道,他們從一開始季由滿還是混混的時候就整天待在一起”春花開口回答道“季由滿到哪裡,他們兩個都跟在一起的!現在可能跑了,或是躲在了某個地方!”
眾人嘰嘰喳喳的告訴姚曼曼三人他們所能知道的一切線索,其餘被救的女孩子們一臉茫然。
姚曼曼有些感慨,她之前就聽過春花說弗城的情況,而且她們經過弗成也是因為這裡溫馨祥和。
如今,他們都無法逃脫這間客棧。詢問他們的意見之後,他們也希望能從此解脫,臉上都是期盼的笑容。
三人依次安排還活著的人先離開,客棧外馬車裡的人,看到從裡跑出的人讓他們有些不知所措,那些人似瘋癲又虛弱,卻腳步堅定互相攙扶著離去。
最後姚曼曼三人才腳步沉重的踏出大門,朝客棧鞠了個躬,阿尋從懷裡摸出一根火摺子,朝裡丟去。
火苗“騰”的燃起,整個客棧淹沒在了火光中,火光熾熱而明亮,為逃離的人照亮前方的路,也燃盡之前的痛苦。
連凌想開口詢問情況,眼睛一瞥,有兩個鬼鬼祟祟的身影順著角落偷偷挪動,怕驚動這邊的人。
黑色的身影從馬車上跳起,一柄長劍抵在其中一人的脖子,一隻手也掐住另一人的脖子。
“你們這是……”連凌語氣兇狠,手下也不甘示弱,一人脖子上流出鮮血,另一人無法呼吸。
“公…公子,我們只是被季由滿抓來的無辜人……”被劍抵著脖子的男人惶恐的說道。
“不是,他們就是張三李四!”春花的身影出現在姚曼曼的身邊,“小姐,他們就是季由滿的左膀右臂。”
姚曼曼順著春花指的人看去,柳多餘的反應更快,只見她打了一個響指,張三李四慘叫一聲,雙腿無力的朝前倒去,連凌連忙後退一步。
“公…公子,救救我,求你救救我!”張三在地上痛苦的哀嚎,他的雙手成詭異的動作扭曲著。
“這……”連凌有些不悅的看向柳多餘,他有些看不明白。
“差點讓你們溜了,春花,讓你的鄉親們出來看看,這兩個人渣!”
姚曼曼話音剛落,只見張三李四神情慌張,他們怎麼會不知道春花呢?那個明媚活潑的女孩子,也是他們從小看著長大的小姑娘,此刻從別人的口中聽到這個名字,耳邊不由得響起她在牢籠中痛苦的哀嚎。
“不要…不要…不要!”兩人驚恐的喊道。
火光裡一個個透明的身影走了出來,男女老少,他們的步伐輕盈,他們終於解脫了,從一面面圍牆,一塊塊泥土,一個個深坑裡解脫了。
張三李四隻覺得周圍溫度降到了冰點,像有人在耳邊吹風。
“別弄死了,我還有事兒問他!等會兒弄死了他就跑了!”柳多餘像看一件垃圾一樣的盯著那驚恐的兩人。
兩人眼前一黑又清晰起來,他們看到了站在自己眼前的一雙雙腳,向上看去,一張張青白,面容可怖的臉。
“啊啊啊啊啊啊!求你,放過我,李老……”
“秋秋……對不起!”
“葛大娘,我錯了……”
“不要過來,王叔……”
周圍颳起了一場大風,漆黑的夜空忽然打了一個悶雷,敲擊在每個人的心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