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無眠使得諸葛明恩臉上多了幾分憔悴之意。
按照往常那樣梳洗用過早膳過後便進宮教讀,接近中午的時候才回到國師府。
進了廚房照常做了三道菜,吩咐風雲風息留下照看諸葛明儀後自己獨身前往了攝政王府。
剛翻過牆就被團團圍住,侍衛人數比往常還要多增加了幾倍。
就連平日裡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無為無垢兩人都抽出了兵刃“國師請回吧,我家王爺不想見您,日後也別再來攝政王府了”無垢略帶緊張開口道。
其實他家王爺原話說的是隻要看見國師敢出現在攝政王府裡就稟報他,他要砍了他的腿!
無垢不敢把原話說出來,這一個月以來國師所作所為他也是看在眼裡的,諸葛家的人能那樣放下架子追求一個男人也是前所未聞的事。
他並不認為國師是像自己王爺認為一時興起。
這事放在誰身上都行,唯獨眼前這人並不會。
諸葛明恩手握了握拳,指甲深陷手心裡都沒有察覺到疼,深呼吸了幾口壓下心頭翻湧起來的苦楚強裝鎮定道“我來給他送個飯,說幾句話我就走”
無為捏緊了手裡的劍柄咬了咬牙帶上一點祈求的意味“國師,您就別為難我們了,主子下的命令,我們這些當手下的不能不做,您要想進去就從我們屍體上跨過去吧”
他們並不想和國師動手,也自覺不是國師的對手。
只希望國師今天能回去,自己王爺現在還在氣頭上。
兩人要是相見按照自家王爺那脾性,可不會像往常那樣只是捶幾拳國師了,恐怕是真的會下死手。
諸葛明恩伸出手掌來看了看掌心,好像一切都已經塵埃落定了。
但是總還是不死心“既然是王爺的命令,我也不為難你們了”
聽聞眾人總算鬆了一口氣,還好國師沒有強硬要見王爺,兩人今天沒有遇上總歸是好的。
說到底國師還是諸葛家的人,若是在這攝政王府受了重傷估計自家王爺也不會好過。
諸葛明恩尋了個地把手中拿著的食盒放下,活動了一下雙手。
既然不讓過去,那就都給他們點穴吧,橫豎今天這內院總是要闖的,這人總歸是要見的。
沒有聽到話從他嘴裡說出來自己不甘心!
“那得罪了”話音未落身形一轉快速點了兩人的穴道把人定住。
這一操作把無為都搞懵了,國師不是打算打道回府的嗎?怎麼還要硬闖。
和無垢對視了一眼兩人隨即應戰。
國師跟他們打也好過對上王爺,沒得選了只能硬上了。
不多時大半數人都倒下了,還剩下無為無垢十餘人還在苦苦支撐。
知道國師武功高但是沒想到自己四十來個人一刻鐘的功夫都不到就倒下了一大半,何況國師對他們還留了一手。
打又打不過,只能動嘴勸勸了,只要今天國師不對上王爺,回頭自己受點罰也是最好的結果了。
權衡利弊以後無為正打算開口就聽見了張淵從遠處傳來的聲音“國師大人好大的威風啊,居然跑到我攝政王府來撒野,真當我是死的嗎?”
不過幾個呼吸的瞬間人就站在了自己面前。
慘了,聽王爺語氣還是很生氣。
王爺一生氣國師就得遭罪,今時不同往日,昨晚王爺發洩完回府洗漱完躺下以後,半夜越想越氣又爬起來把後院打砸了一番,還是破曉前才堪堪入睡。
這會對上國師堪比天雷勾地火了。
無為瘋狂朝諸葛明恩使眼色,示意他快走,要來也是過幾天再來,這會人都氣的快瘋了,不小心真把人打死了全府上下都得跟著倒黴。
諸葛明恩接收到無為的眼色,雖然他不知道為什麼今天這人格外生氣,但是他沒有時間了,他想抓住這一線生機。
從前自己在二十一世紀裡無慾無求,父母恩愛,大哥有自己的追求,小妹也穩定了下來,對於生死早已坦然。
唯獨來到這裡遇上了這人,他心中才會對死亡有了一絲恐懼,他不想死,他想活著,跟張淵一起好好活著。
看見人來了,心頭壓下的悲傷終於還是壓不住了“我沒有那個意思,我只是想見見你,我很想你”翻湧著的情緒最終還是衝紅了眼眶。
張淵看著眼前這是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一時之間也是有些呆滯,這是往日裡他從來沒有露出過的表情。
腦海中突然又浮現起昨日這人細細替那女子擦汗的模樣,看著那女子的神情溫柔的都要滴出水來了。
一股怒氣從心而來直衝大腦,卯足了勁上去衝著人肩膀就是一拳。
一聲清脆的骨折聲在周圍人的腦子裡來回蕩。
諸葛明恩只是皺了皺眉不甚在意,彷彿受傷的不是自己一樣,一雙眼睛緊盯著張淵的臉。
聲音慼慼的開口“手疼不疼?我今天沒有要來氣你的意思”
隨後用沒受傷的右手指了指旁邊放著的食盒“我來給你送飯的,我昨日…”
只聽砰的一聲。諸葛明恩隨聲音看去,只見張淵一腳把那食盒踹飛出去幾米遠,盒裡的飯菜散落在地,那裝菜的碟子都碎裂成了網狀。
“就算手疼但是一想到拳頭落在你身上本王還是開心的。
諸葛明恩能不能擺清自己的位置?
這一個月來本王是打了又打罵了又罵,本王是缺你這口吃的?
就算你自甘下賤做個餵飯的下人,本王也不過是看在你身後諸葛家的份上一直容忍,真當本王是死的?
這王府你說來就來?就算是名門諸葛家也不是這樣行事的吧?”張淵開口笑道眼神裡滿是狠厲之色隨即一腳朝人踹過去。
無為不禁出聲喊道“國師快避開”。
張淵一聽隨即轉身快速朝無為走去也給了無為一腳“腦子不清醒分不清自己是誰的人就去邢堂領五十鞭讓頭腦清醒一下”
被踹飛的無為強撐起來,估摸著肋骨大概斷了兩根沒有性命之憂。
才緩緩朝張淵走過去跪下“屬下知錯,事後屬下回去領罰,還請王爺冷靜,國師到底是諸葛家的人,今日之事若是被諸葛家知曉對王爺您而言也是個大麻煩”
張淵眼睛一眯“本王還怕他諸葛家不成,這諸葛明恩都爬上本王頭上了”
無垢趕緊跑過來捂住了無為的嘴,跪下替無為求饒。
張淵看著跟在自己身邊十幾年的屬下都開口替諸葛明恩求情,心裡也是好不得勁,這狗東西居然把籠絡人心那一套用在了自己身邊來。
抬眼望去那人被自己踹飛在地上掙扎了好幾下才爬起來,嘴角滑落的絲絲血跡,搭配著那一張看上去似乎不太好受的神情。
想到了那一腳一拳幾乎都是盡全力了心頭才舒爽了一些。
這狗東西應得的,一邊給自己當狗口口聲聲說著喜歡自己,一邊又追著別的女人跑,如同那口口聲聲自稱自己父親的男人一樣,見異思遷之人都該死。
自己不過踹了他一腳給了他一拳,這下場比起那男人已經好太多了。
“既然如此,我就再次看在諸葛家面子上饒了你這狗東西一命,趕緊帶上你的破爛滾”沒在理會眾人,張淵轉身就要走。
見人要走,諸葛明恩迫切的開口道“你不能走,我還有話要說”
張淵聞言止了步,狗東西就是天生與自己相剋的,總不想自己好過。
想到此處一下就被氣笑“有屁快放,說完滾蛋”
諸葛明恩見人沒走,身形晃盪的朝人走過去,壓下胸腔裡沸騰的氣血。
到底是血肉之軀,捱了兩下影響還是挺大,也無所謂了,今天這話還是得問出口,不然自己日後都死不瞑目。
一步一沉重。而終於來到了心上人面前,抬起沒受傷的右手擦拭去了唇邊血跡,又攏了攏有些凌亂的衣衫。
諸葛明恩很想對他笑一笑,但是別說現在這種情形,就連平時自己也笑不出來。
張淵見眼前這人光盯著自己也不說話,心底有些煩躁,都傷成這樣了還這麼色眯眯的看著自己。
不止身體傷了,怕是腦子也傷的不輕“還說不說?不說本王走了”
諸葛明恩隨即回過神來“別走,我說。”
隨即右手撫上自己心臟處,壓了壓。
“我就是想知道答案,那天我問你的那個問題,如果你忘了我可以重新再說一次。
我真的很喜歡你,我不知道情人間到底是怎麼相處的,就是看你太瘦了一看平時就沒有好好吃飯,所以我只能給你做做飯。
在你不開心時打我幾下下下火,畢竟老是生氣容易短命。
我知道你我都是男子,若是相戀其中必定極其艱辛,我對你不是一時興起,我是真的想要和你在一起,我們兩人一生一世。
諸葛家確實是個不小的麻煩,但是我會處理好,我發誓只要我還活著一天我就能保你一天。
這一切的前提都是你願意才行。我就想問問,你願意跟我試一下嗎?”
張淵皺著眉頭聽完這話,壓下了腦子裡在叫囂的情緒藏在衣袖之下的手指死死的陷入了軟肉裡。
他沒有立馬回嗆,不知道為什麼看他此時模樣自己總有種不安的感覺。
諸葛明恩雖然很迫切的想要得到他的答案,但是也不急著催他。
自己心裡明明也有了答案了,無非是想讓自己死了這條心吧。
看著眼前這人眼睛被碎髮蓋住了一點,抬起右手想替他撥開好沒有那麼難受。
見到這動作張淵腦子裡突然就想起這人昨日就是這樣對待那女子的。
差點就被這狗東西裝出的這副模樣給騙了。
揚起左手用力一拍那碰上自己額頭的手“狗東西你做夢,本王就算娶個青樓女子也不會跟你這死斷袖在一起,不說本王不是斷袖。
就算是個斷袖本王就算找個小館也不會要你,我不是這京中貴女,你在本王這裡什麼都不是,見著就讓人噁心。
在場的都可作證,堂堂諸葛家的人居然是個斷袖還敢肖想本王,就算本王今天將你斬於此也是你應得的”
看清了張淵眼裡的厭惡一顆心還是沉到了底。
明明早有準備的聽到這話還是難受的要死“真的不能給我一次機會嗎?”
他不想死,真的不想死,他還想跟他在一起做更多的事,只是一個月他還不滿足,他想在他身邊度過每一天,每一月,每一年,直到他們都老去。
他突然很想抱他。
只是手還沒有伸出張淵彷彿就看穿了諸葛明恩的企圖,右手抽出後腰的匕首。他說過的這狗東西再敢碰他就殺了他。
帶著寒芒的利刃劃過諸葛明恩頸側的面板隨即被伸出來的手護住了頸部致命的部位,白皙的脖子側邊只有一道細細的劃痕,血液緩緩流出。
諸葛明恩把手反轉過來檢視,一道傷口深可見骨,連著肉的筋都被斷了,看來眼前這人真的是厭極了自己。
整個手掌幾乎一刀兩斷了。
自己再也無路可退了。
胸腔裡沸騰的血液再也壓不住哇的一聲吐了出來,諸葛明恩依舊死死的看著掌心那道傷痕,隨著血液洶湧而出視線也是逐漸模糊起來。
甩了甩腦袋打算讓自己清醒一點,卻發現有點點水珠落下,待視線清晰了一點,伸出右手撫上了自己臉,才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早已淚流滿面。
在場所有的人都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嚇懵了。
直到諸葛明恩自己動手點了止血的穴位撕下衣袍開始包紮起左手傷口才反應過來。
無為招呼著其他人尋找醫師。
諸葛明恩用手抹去了面上的淚珠,拒絕了無為找醫師並在自己身上封了幾個穴位。
看了看還沉浸在自己情緒裡的張淵開口道“這場鬧劇到此為止吧,日後我不會再來煩你了。
今日之事就當沒有發生過,算是我為那一個月來不知廉恥糾纏攝政王的代價。
但我諸葛明恩始終虧欠了攝政王,就算我欠攝政王一個人情。
日後攝政王若是有所求可找我諸葛族人幫忙。王爺珍重”說完就飛身翻牆而過。
等人離開了張淵才從自己情緒中抽離。
自己居然用刀傷了他,要不是他用手接了恐怕早就一命嗚呼了。
看著自己手裡剛剛劃過他脖子的利刃,彷彿是個髒東西一樣飛快的丟了出去。
想起他剛剛那副淚流滿面的模樣張淵整個人都不由自主的顫抖。
不敢相信自己剛剛是真的要殺了他。
差點就要了他的命。
張淵用手抓住身旁的無為聲音帶上了點哭腔“他不會死的對不對,只是血流的多對不對?”
無為雙肩被張淵抓的生疼,在加上不久前還被他踹斷了兩條肋骨,冷汗也是從額前密密麻麻的冒出來。
看著無為這副模樣,張淵眼前又閃過那人的臉,如同受了刺激般快速的鬆開了抓住無為的雙手。
整個人再次陷入自己的情緒裡,如同行屍走肉般走著。
突然看到了被自己踹飛的食盒,晃悠悠的走過去。
慢慢的收拾起那散落在地上的東西,食盒被自己狠狠踹了一腳已經破了個大洞。
跌落在地上的碗碟早已破碎一地。這菜還是他第一次給自己送飯時的菜。
白切雞,清蒸魚,青菜。腦子裡不自覺的回想起過往。
直到指腹被破碎的瓷片刺傷。痛覺才讓他清醒過來,察覺到自己剛剛的失態,一股莫名的怒氣又升了起來。
看到地上那快被自己收拾好的食盒又是一腳。
自己這是在做什麼?這下場都是那狗東西活該的。
死斷袖還賣慘,有本事真的像他說的那樣一輩子都別踏入攝政王府在他眼前晃,看了都髒自己眼睛。
走上前去又狠狠的踩了幾腳那食盒,看到徹底碎成渣了才滿意的住了腳。
回頭對著眾人說“本王今天心情好就不同你們多計較,無為你那五十鞭就免了,回去好好想想擺正位置清楚自己到底誰的人,下去找個醫師治治吧。
本王今天心情好,一會吩咐廚房整幾個菜送本王房裡來,本王要喝個痛快”
說完也不理會眾人轉身離去,身上殘留的血氣讓他感覺有點噁心,得趕緊去洗洗。
諸葛明恩翻牆出了攝政王府後,為了避人耳目還是強撐著用了輕功回到了國師府。
回到了國師府後緊繃著的那根筋終於鬆了下來,隨即人就失了意識暈了過去。
等到再次醒來時,傷口已經全都被處理好了。
滿面愁容的諸葛明儀看見自家哥哥醒來懸著的那顆心終於放了下來。
一旁的風雲風息趕緊上前來檢視狀態如何。
諸葛明儀一臉擔憂的看向自家兄長,不知道什麼原因能傷的那麼重,左肩骨折,左手手掌差點斷了。脖子上還有利刃劃過的傷口。
她不明白究竟是誰敢對諸葛家的人下如此重手,自家兄長向來與人和睦。
昨天街上逛了一天自家兄長也是這京中幾乎是人人稱讚的存在。
才來這裡半年也不會有結怨深厚的仇家才對,何況自家兄長自幼受族中長老寵愛,除去本門秘術還使得一手出神入化的劍術。
就算是自己族中和其他隱世家族加起來能傷他這麼重的都不超一個巴掌。
諸葛明恩抬手戳了戳妹妹那緊鎖著的眉頭,想要笑笑但還是沒有成功。
“明儀不必擔心,我沒事,一切都在我掌握之中,這些也不過命中註定”
明儀不明所以的抬頭問道“二哥哥這是什麼意思?”
諸葛明恩也不打算隱瞞,但是現在也不是完全坦白的好時機。
只能開口道“命中不可逆的劫數罷了。早就算出來了,你不用擔心,我沒與人結怨也沒人想要殺我,不用通知族中。這是我命中的劫。旁人幫不了我。”
看明儀還想再問諸葛明恩做出一副虛弱狀“三天後我會跟你好好解釋,現在開始讓我好好休息三天行不行?失血太多我很難受。明儀勞煩明日開始你替我去給皇帝教讀吧,我傷的有些重不好走動”
諸葛明儀見人傷成這樣了還惦記宮裡那位,一時之間心中還有些吃味。
一看自家兄長這副慘兮兮的模樣也不繼續問。
諸葛明恩的實力他是知道的,從小到大族裡人都說哥哥是最接近族中那位被稱為“半神”的老祖的人。
無論是奇門相術還是君子六藝都是堪稱一絕。
本來給名國當國師一事是用不著他來的,在各國當國師的大多都是分家的人。
主家一脈很少出世,更別說諸葛家少主未來的諸葛家主會來一個國家給人當國師。
當初哥哥堅持來估計是算出來了自己命中註定在此有一劫。
自己這方面總歸是比不上哥哥的,只是這副模樣倒是也讓她心疼不已“我知道了,風雲風息你們先照看著點,我先去熬點粥給哥哥”隨即一步三回頭的出了門。
風雲見三小姐遠去了快步走向諸葛明恩臉上帶點憤憤的低聲詢問“少爺動手的可是王府那位?”
見提起那人,又回想起那人決絕的模樣心臟傳來一陣陣痛。
半響才回過神來“你們倆不要再提他了,這一月不過一場鬧劇罷了。
現在這鬧劇已經收場了,我剛剛沒有瞎說,這不過是我應下的劫數。
你們也別多想了,他當他的攝政王,我還是那個諸葛家的二少爺。
此後,他走他的陽光道,我走我的獨木橋。此事莫要再提,也莫要他人知曉。
這事對你家少爺影響不好知道嗎?畢竟我可是諸葛家少主,這種事傳出去以後影響我繼承家主之位”
聽著諸葛明恩故作輕鬆的話語風雲沒有拆穿。
按照少爺的身份而言,他和攝政王再糾纏下去也不會有好結果的,族中長老不會同意少爺找個男妻的。
見少爺放棄了現下也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只是眼下少爺被傷的這麼重,心頭還是有股發洩不出來的氣。
那一個月以來看著攝政王對著自家少爺又打又罵的自己都憋不住了奈何自家少爺還樂呵呵的。
那被打了左臉還要伸右臉的模樣真讓自己無從下手。
風息看見風雲還是一臉不爽的樣子踢了踢風雲“按照少爺吩咐的做,別讓少爺操心”不然晚上回去揍你。
看了看諸葛明恩又看看風息,心頭火氣壓了又壓才悶悶道了句是就離開了。
風雲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諸葛明恩也是看在眼裡,隨即吩咐風息去給風雲做思想工作去了。
床前一下子空了出來,除了自己的呼吸聲音他還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抬起那被包裹著的左手。
到底是沒有其他路可走了。只能一條路走到黑了。不是一條好走的路,但是總歸也是自己選的。
現在這種情況對於自己而言並不是最艱難的,不過就是剛踏出的第一步。往後每一步都會比今天還要艱苦,若是為了他,也是還能堅持的。
從一個月前自己突然來到這裡遇見他第一天自己就預算出了會有今天這一遭。為了抓住其中一道生機自己也是豁出去了。
在他身上用出了‘烈女怕纏郎’那一套。
時間緊逼自己已經沒有選擇了,所行之事確實是煩人的很。
他也是真的想殺了自己,估計也是真的沒法再容忍了。
沒想到自已兩輩子加起來都五十歲的人了。居然還用出日復一日地把自己弄得傷痕累累,只是為了看到他為自己檢視傷口時的柔情這種傻招。
顯然弄巧成拙了,不但沒有絲毫柔情,與日俱增的憤恨倒是看見了。
犯錯就犯錯吧,也好過什麼都沒做。是時候該放下這本來就不該有的心思了。
自己向來說到做到,可不能被影響了日後所行之事。這幾天該吃吃該喝喝,前路艱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