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籌謀

“老大，這小子可真不地道，你一離開了就給你在教主那裡上眼藥！”

一個精壯大漢有些忿忿不平的對賀樽說。

“這有什麼，我就知道他肯定不會錯過這個機會。”

賀樽倒是無所謂，英俊的臉上閃過一抹嘲諷的微笑。

“老洪，你弟弟的事情好說，過段時間教主消了氣，再安排別的職位就行了。”

“老大，我不是氣這個……這些年那小子都幹了些啥破事啊，教主還這麼信任他，教主是瞎了不……”

“住嘴！”

看到賀樽滿是殺意的眼神，洪稿訕訕的閉上了嘴，過了一會兒，才又開口說了起來。

“這小子明明沒啥本事，偏偏極得教主歡心，教主又不欠他什麼，明明當年教主的父親死得就蹊蹺，搞不好這小子還算是教主殺父仇人之子呢……”

“第一，當年的事情不要亂說，教主很忌諱這個；第二，這小子只是在修煉上有些問題，絕不是沒本事！”

“啊？他有什麼本事？”

“一個沒本事的人，根本不可能學會那麼多雜七雜八的東西。他能和教主對弈，能為教主撫琴，說得出典故，解得了詩文，精通易容術，又善於洞察人心，表面上不聲不響，其實在教內根基頗深，很多前任教主的舊部都指望著他。”

“可那些人不是都在西邊……”

“你聽我說完！就拿這次的事來說，如果不是我們安排李老五從中挑事，其實他的任務算是完成的很漂亮了，他眼光很好，各家秘籍的估值都很準確，我找了好幾個人研究了三天，才確認他給的數都準得很，他才用了多久？”

“再者，他收了那幾個秘籍，同時可是很賣了些好。好幾家都表示被他指點一番後茅塞頓開——你能做到？別看你已經是金丹期了，論起武學見解你根本一竅不通！”

“這次要不是我先跟教主透過氣，把這些人釘死在就是要截殺上，那小子完全可以把這些傢伙收為己用。這幾家攀親帶故之下，半個東平府都得承他的情！”

“那還是老大你厲害，提前出手，果斷斬斷了這條路子！”

賀樽可不覺得自己厲害。

“我這次斬斷了他的路子，同時也斬斷了東平府地面上對我教的情分——這以後不知道要花多少工夫去彌補……”

“那老大，我們下一步要怎麼做？”

“找好機會，一擊必殺！”

打發走了洪稿，賀樽坐了下來低頭沉思起來。

這次暗中較量其實是他輸了，要不是當機立斷及時止損，反而為莫相離做了嫁衣。

他身受玉還君大恩，本來不應該做有損她利益的事情的。這次屠滅這十幾個門派，實在是屬於無奈之舉，中間的小動作萬萬不能讓她知道，否則她必然會內疚心傷。

他研究莫相離越久，越發覺得此人深不可測。固然玉還君對他大力栽培，可他學東西的速度實在是遠超常人，實在不符合常理。

而且以他用行動證明的心機實力而言，很多之前發生的事情根本說不通——他明明知道玉還君的底線在哪裡，也每次都明智的止步於此，又為何反覆挑釁？

因為他的跳脫，賀樽成功的讓玉還君認為是他周圍的人帶壞了他，將他身邊的侍從全都換成了清月部的人，將那些烈陽部的老人都遠遠的打發了出去。

為了避免這些人被莫相離蠱惑，賀樽還成功的讓他身邊的人都半年一輪換，徹底斷絕了策反的可能，也基本封住了他溝通內外的渠道，以至於現在莫相離都懶得記自己身邊人的名字。

可這些機會都是莫相離自己給的，他本不應該不知道他行為的後果。他要是忠於教主，那就不該反覆挑釁，他要是不忠，那就不應該任由賀樽抓把柄……

賀樽又哪裡知道莫相離的苦衷呢？

和他其他同僚不同，賀樽不僅擅長分析情報，還擅長分析人心。可他引以為豪的經驗手段在莫相離這裡卻完全失效了。有時候分析半天，賀樽居然會覺得莫相離是個好人！

好人？怎麼可能是好人？他曾祖蝕骨焰魔殺人無算，邪功蓋世，讓正道束手，讓本處於鼎盛之時的盛武朝對澹州只能堪堪控制一座州城；

他父親焚天手莫雲相天縱奇才，心狠手辣，在諸多同輩中脫穎而出，榮登教主之位；

他母親雲離更是蛇蠍心腸，害死前後五任聖女，將清月部操於手心三十多年無人敢說一個不字。

有這樣的家學淵源，他莫相離怎麼可能是一個好人？好人又怎麼能在現在的煌明教裡活下來？

賀樽搖了搖頭，像是要把這個荒謬的想法丟擲腦海。

如果煌明教需要有一個好人，那他只允許這個人是玉還君！如果玉還君要做惡，那他也會毫不猶豫的大開殺戒！

他，賀樽，永遠是玉還君最堅固的盾和最銳利的矛。他不允許任何人傷害她，絕不！

‘下一步，要讓教主給他些有難度的任務，還得是比較偏僻的地方……’

而此時的莫相離，正在自己床上發呆。無他，只為系統給他的提示。

“恭喜！你的聲名已經達到負一千，獲得稱號‘小有惡名’！”

“獎勵：下品法寶攝魂珠及配套功法《煉魂經》一部！請再接再厲！”

莫相離呆呆的看著自己手裡那一看就不是善物的串珠，似乎能在它光滑的表面上看到正在哀嚎的冤魂——你X啊！我要這珠子有何用？

將煉魂珠收到系統附送的只能裝系統獎勵物品的空間裡，莫相離在心底哀嘆一聲：這日子啥時候是個頭啊！

前一世他就從小想當英雄，最後死去也是因為見義勇為去救落水兒童。說是興趣使然也罷，說是命中註定也罷，他在這個世界重生之後，也依然一心想做英雄。

可惜天不隨人願，他出身於此界三大魔教之一，父母除了互相是真愛這一點外其他都可以說是壞到腳底生瘡頭頂冒膿；好不容易熬到這對毒鴛鴦殞命，又來了這倒黴系統；選本命心法時更是在父親舊部期盼下只能選家傳的《心蝕錄》……

‘不到元嬰期不能換本命心法，不修心蝕錄不可能到元嬰期，不殺人不能修習心蝕錄到築基。可為了修行就剝奪人的性命實在太過可悲，人命本不該如此輕賤……’

‘無論如何，要先能離開這裡再做打算，有那個男人婆看著，不管想做什麼都很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