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林霜慢慢鬆開熟睡的柏疏,輕手輕腳的下床洗漱。

託信陽的福,他也蹭上了柏家那高大上且營養豐富的早餐。

等到柏疏哼哼著翻了個身,緩緩睜開雙眼坐起來的時候,林霜已經把早飯都擺好。

前菜是,一個交纏溫情的吻。

“餓了。”柏疏眯著雙眼,小聲喘息。

林霜又在他唇上吮了一下作為結束,抱著人去洗漱。

“寶貝,我下午還得過去衛雀那邊。”林霜給他盛了粥,勺子輕輕攪拌散開熱氣,“可能會晚點回來,你先睡。”

柏疏乖乖的點頭,然後惡劣的咬住了林霜餵過來的粥勺。

“要是你再躲著我。”柏疏彎唇,跟林霜記憶裡初見時的他一模一樣。

紅潤的嘴唇吐出威脅的話語,絕美的臉上卻滿是無辜的神色。

“我就把你打斷腿,鎖起來,再也不能從我身邊離開!”

林霜並不害怕,換句話說,比起他趴在幾十米的高樓的窗戶上,他寧願柏疏只是威脅他幾句。

更何況,他又能正常到哪裡去?

“好啊。”他一口答應下來,笑眯眯的雙眼裝滿了縱容,“我還挺期待的。”

阿疏,等到一切都結束下來,我倒是願意被你囚禁。

從此逃離世間的苦難,只和你一心攜手。

“你不怕嗎?”

柏疏沒想到林霜真能縱容到這種地步。

畢竟正常人的思維應該都是離病嬌越遠越好吧。

哦對,林霜是個隱藏病嬌。

打擾了。

林霜有意讓他多吃一點,一邊說話轉移注意力,一邊瘋狂投餵。

“有什麼可怕的。”他輕描淡寫的回答,“說到底,我和你是同樣性子人。”

只不過我的強烈佔有慾是天生的,且在前二十多年人生裡一直在壓抑。

直到遇見你,才一朝猛烈爆發。

而你……是因為病了,也是因為我把你忘了。

林霜一想起來重逢時柏疏安靜怯懦的樣子,心臟就一抽一抽的疼。

那個時候他還不拿失去的記憶當回事,但還是不知不覺的被小少爺吸去了心神。

“再吃個蛋白。”

柏疏皺著眉躲開,手摸著鼓鼓的肚子,“不要!”

“都吃撐了。”

林霜見他開始抗拒,在心底盤算著他吃了多少東西。

確定已經超過他平時的食量之後,才把蛋白塞進自己嘴裡。

“行,我收拾一下,一會帶你到樓下遛彎。”

柏疏聞言吃吃的笑,“你好像老大爺。”

林霜一頓,手摸上自己的臉,有些無措的看向柏疏,“我真的老嗎?”

再怎麼說也比柏疏大出了五歲。

顯老是肯定的吧。

林霜心裡一陣忐忑,看得柏疏直髮笑。

他攬住林霜的脖頸,然後伸出舌尖跟他接吻.

“一點也不老。”他抵著他的額,鼻尖蹭過鼻尖,連呼吸都在纏綿。

“林霜最帥。”

*

周曉梅的傷一時半會好不了。

所以就算柏之成再不願意,也得天天到醫院報道。

周曉梅自從知道他是個沒心氣的,怎麼看他怎麼不順眼。

也沒了以前的耐心,見著他的面就是一頓罵。

這天柏之成又被罵了個狗血淋頭從病房裡跑出來,外套溼漉漉的,上面還掛著周曉梅打翻蛋花湯的蛋絲。

失落地在走廊行走,然後坐在了上次遇見林霜的位置。

心底暗戳戳的期盼,說不定還能遇見他。

他的手背被湯燙紅,風颳過就一絲絲的疼。

半大小夥子,孤零零坐在長椅上,跟被遺棄的大狗似的。

林霜帶著被他包裹的嚴嚴實實的柏疏下樓時,看見的就是這樣一幅情景。

“你認識?”身側的柏疏疑惑發問。

林霜本也就是看他有點眼熟,聞言就收回了落在他身上的幾分目光,“上次給你送湯碰見了一回。”

“臉上帶著巴掌印,我還以為他被虐待了,就問要不要幫忙。”

柏疏輕嗤,“你還真是好心。”

林霜無奈的扣緊他的手,“吃醋了?”

“沒有。”

柏疏慢慢鑽進他的指縫,與他十指相扣,頓時笑得像只偷腥成功的貓。

“他是我堂弟。”

堂…堂弟?

“你二叔的兒子?”

柏疏“嗯”了一聲,接著補充,“你還記得那天和他一起過來的那個女人嗎?”

林霜點頭。

“那是他的母親,叫周曉梅,是我二叔身邊時間最久的一個情人,現在在柏家大院住著。”

柏疏談起周曉梅的時候眼底帶著淡淡的嘲諷,“一個自命不凡的愚蠢女人,以為生出一個幼稚的兒子,就能夠登堂入室當上柏家二夫人。”

“柏霆義身邊不知道有多少女人,她太把自己當回事了。”

林霜攬著他走進長廊,徑直從柏之成身邊路過,連餘光都沒有在身上停留。

“你等一下!”

柏之成後知後覺的叫住他。

林霜頓住腳,回過頭看他,神色平靜無波。

“請問你有什麼事嗎?”他問。

柏之成看著林霜俊逸的臉,和窩在他懷裡嬌俏漂亮的柏疏,頭一回舉得自己無比難堪。

“沒什麼。”柏之成掩蓋住心底作祟的不甘,笑著跟柏疏打招呼,“堂兄好。”

柏疏在外人面前,永遠都是那副冷漠安靜的樣子。

“你好。”柏疏探出頭,冷淡的目光落在他身上,隨後抱緊了林霜的腰。

“原來堂兄在這裡住院。”柏之成嘴上跟柏疏寒暄,實則心思都在觀察林霜,“前段時間聽爺爺說您生病了,還想著過兩天去探望您。”

“不用。”

柏疏不喜歡他看林霜的眼光,勾著林霜接吻。

柏之成臉色難看的不行,狼狽的捂住紅彤彤的手背。

“堂兄,這位是?”

“我,男朋友。”

柏疏站也不好好站,懶懶的靠著林霜跟沒骨頭似的,“你不,好好地,在家待著,到這來,幹什麼?”

柏之成像是難以啟口,手指扣著手背的皮肉,“我媽……在這住院。”

柏疏垂下眼眸,遮掩住眼底的諷刺。

“周小姐前幾天和柏二爺一起過來的時候,身體還挺好的。”

林霜默默的補刀。

柏霆義的兒子,倒是跟他一點都不想。

從眼神裡就透露著清澈和愚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