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就沒見蘇錦佑對他念念不忘,還時常恐嚇

來福有些僵硬地回禮

心裡疑慮滿天飛

若非此人是個女子,這人的眉眼神情與那冷靜穩重的小師父完全不同,

他都要以為那遠在景山的了善小師父來到齊陽

祝葵走了過來,這人也見了,戲也唱了,搭著了善的胳膊預備送客了

滿屋子的血腥還不知道什麼時候能搞完

來福看著眉眼熟悉又陌生的善娘子,直覺告訴他這裡面一定有問題

再三思量

他決定試探了善,第一回端起架子,硬氣朝著趕客的祝葵說道

“將軍讓我與善娘子交代一些事,還請祝老闆和柳都尉迴避。”

柳風林拱手回禮:“這是自然。”

祝葵因上回的事,對蘇錦佑連帶著他的手下都不太喜歡

冷了臉看向來福,柳風林怕她說什麼話衝撞了來福,連忙過來扯住她的袖子,被祝葵拂開

柳風林不好意思地朝著來福笑笑,看著要勸人,實則身子橫在兩人中間

保護意味十足

祝葵倒沒有柳風林想的那般不冷靜,她鬆開勾著了善的手,拍了拍她的手掌

隨後就直接往門外走去,柳風林連忙跟上

來福強拂了祝葵夫妻面子留在了善的院子裡

院中的血汙被清了乾淨,各個角落裡都守著人

一個小院如同鐵桶一般,彰顯蘇錦佑對這位小娘子的看重

來福審視院中的佈置,了善已經轉身走到門前

推開門,朝著來福問道

“大人,可要用些茶水?”

來福點頭,一進門對著那張熟悉的臉就語塞,憋不出什麼話了

靈機一動先把包裹中的五十兩黃金擺放在桌上

“娘子,這是將軍賞給您的五十兩黃金。”

了善掃了一眼桌上的五十兩黃金有些訝異,有條不紊地將茶葉放進茶壺中,從炭盆中取出水壺,將滾燙染的熱水注入茶葉裡

一時間茶香四溢

隨後將茶遞給來福,五指並掌手心朝上地比了個請的手勢

“夜深了,請大人喝杯清茶。”

來福看著了善行雲流水的操作,侷促地端起茶杯,小口地抿起來

“聽說善娘子幼時因為戰亂出家。”

“確有此事。”

“不知道拜在哪位高僧門下。”

“景山西門出,大概五十里路的宏光寺,現任住持是空觀大師,我在宏光寺時,是空觀大師的師兄空安大師為主持,我拜在空安大師的三徒弟知瑜大師名下,往上數有三位師兄。”

空安大師與了善的師父交好,她幼時常被師父帶去宏光寺聽空安大師講法,談起宏光寺的事情如同講家常

若論起輩分,那位知瑜還要稱她一聲小師叔

“善娘子,可聽聞景山城外半山破廟的了善小師父,他在當地很有名望。”

“聽過一些,不過我還俗後就一直在城裡居住,這些日子才出遠門。”

眼神放空假裝思索片刻,裝傻搖頭說道

“我記得他以前來過宏光寺,有些久遠,我記不清他的模樣了。”

又往來福杯裡添了茶水,笑不及眼地問道

“蘇小將軍讓人辦事沒把我背景查清楚。”

來福打量了善的神情,被她一問有些愣神,掩飾地捧起茶杯,呵呵笑著回道

“查了,查了,只是有一事不清楚。”

了善語氣誠摯,“何事?”

看樣子只要來福問,她絕對知無不答

只是那酷似了善小師父的外貌,盤問的話再嘴裡轉了三四回

換了種平和的語氣講出

“聽柳都尉說起,您那未婚夫給了您一件信物,您還畫了一張圖,後來尋找的未婚夫的事情不了了之了,便把圖還給你了,那圖善娘子拿來給我看看。”

了善沉思,半晌才恍然想起什麼,

“啊…那圖我已經燒了”

來福追問:“那信物呢?”

“丟了。”

了善擺手,模樣要多無辜有多無辜

來福氣勢一起,將茶杯重重地放在桌上

“丟了?善娘子可不要哄騙我。”

了善不虞,眉毛壓著杏眼,一改以往的慢悠悠的性子,話講得又急又快

“我如今冒著危險給將軍當外室,自然要與我那未婚夫撇個乾淨,

祝葵姐姐說得對,我那未婚夫既然能在景山拋棄我投了軍,今日就能不認我,不如我早早把他給棄了,

等將軍的事情成了,給我指派個更好的郎君,這樣不是更好?”

摸著髮尾的鈴鐺,講些膈應人的話

美人發怒自帶三分冷豔,帶著攝人心魄的氣魄

“大人,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你若是不放心我,自行找別人便是,蘇小將軍本事極大,沒有我想必也能辦成這件事。”

來福呼吸一滯

他的身份本也沒必要對沈從善一個小娘子感到緊張,只因這張臉太過相似,他家主子對那了善小師父是到骨子裡的重視

聽她的話心裡不由自主地慌了,連忙擺手

“善娘子聰慧,我也不敢欺瞞娘子,您的長相與將軍的好友十分相像,有些疑惑就多問了兩句。”

了善不擅長裝糊塗和扯謊,驟然聽見這話戲有點唱不下去

失神片刻,不太自然地收回眼光,學著那投機的客人特地說道

“我這張臉,當真與將軍那知心好友十分相像。”

宛若下秒就要去跟蘇錦佑攀親戚

惹得來福不喜,硬聲拒絕道:“那好友可是位得道的僧人,善娘子怎般,”上下打量,“連性別都對不上。”

了善姿態做作地“哼”了一聲,糊弄一下對她不熟悉的來福還是足夠的

來福又趁著了善煮水的功夫的功夫,仔細審視她的神色以及動作,只可惜他與那了善小師父只有過數面之緣

只知道“他”是位端方守禮,修為高深的小高僧,卻對“他”私下的模樣不太瞭解

也不是他不想了解,只要主子在,壓根就輪不到他上前跟那位小師父講話

轉而問到

“小娘子,真不是了善小師父的表親?”

了善記仇似的回道:“定然不是。”

瞧著天色漸晚,她也沒不想再繼續應付來福,直接問道

“蘇小將軍有什麼事情要交代的嗎?”

來福一時語塞,想到自己也試探不出個什麼東西來,只能作罷

“主子無甚交代,只要求善娘子安分守己,其餘的事情自有將軍安排,這般告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