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不可能！”
齊易的呼吸頓時急促起來，冷汗瞬間佈滿了全身，大腦開始隱隱作痛。
他十分確定在他二十多年的記憶中，並沒有蔣依婷這個女人的存在。
更遑論自己會跟她做出這麼親密的舉動......
腦海中忽然出現了一抹紅色的長裙，在漫天的花雨中翩翩起舞。
蒼白虛弱的臉龐上有一種惹人憐惜的美麗。
“易，我一定會活下來，等你回來......”
“易，你喜歡玫瑰花嗎？我會在我們住的地方種滿玫瑰花，等你回來的時候，第一眼就可以看見我們的家......”
“易，你一定要記住，無論何時你都是齊易，是我的...易！”
王希的臉隱在迷霧中有些看不清楚，像極了「從山城」外那白茫茫的一片。
齊易抬頭看向遠處那個殘破的醫院，回去...回哪裡去呢？
這裡不就是蘇城嗎？
“可是小希...你又在哪兒呢？”
......
“齊易，你現在想起來了嗎？”
蔣依婷略帶冷淡的聲音突然響起。
齊易揉著有些發脹地太陽穴，低著頭看向地面，幾秒後才發出一個低沉的聲音。
“為什麼是我？”
“什麼叫做「為什麼是你」？”蔣依婷問道，“你拍了照片，然後洗出來，還能變成其他人不成？”
蔣依婷抱著胳膊，皺眉看向齊易，有些不明白他這句沒頭沒腦的問話。
“我沒有在說照片。”齊易搖了搖頭，感覺頭痛已經消失了大半，“我的意思是，你為什麼...選我？”
“嗯？”蔣依婷的語氣轉冷，“你在跟我演戲嗎？”
“到底是誰在演戲？”齊易盯著她的眼睛說道，“我的記憶告訴我，首先我們之間並沒有任何關係，其次這世界上更不可能有另一個我，那麼便只有一種可能......”
齊易說到這裡頓了一下，目光停留在她的臉上。
蔣依婷眼中閃過一絲慌亂，“是...什麼？”
“這張照片是假的！”
“假的？”蔣依婷從他的手裡抽回照片，有些意外地說道，“你居然會得出這個結論？”
“這很難理解嗎？”齊易平靜地說道，“連我都可以輕鬆做到，更何況你們女人。”
“你是說我修改了照片的內容？”蔣依婷說道，“我為什麼要這樣做？你是不是太小看我了，如果我想騙你，會用一張假照片嗎？”
“是啊，的確不會。”齊易摸了摸耳垂說道，“但如果結合你的動機，那麼一切就可以說得通了。”
“你清楚我的動機？”蔣依婷的臉色慢慢陰沉下來。
“你丟出一張破綻明顯的假照片，是為了引起我的敵意嗎？讓我猜猜...”齊易緩緩說道，“應該不止是這麼簡單吧？”
他說到這裡頓了一下，眼神突然變得格外銳利，“你，或者是你們這樣做，原來是在招募「狼隊員」嗎？”
蔣依婷聞言身體輕輕地顫抖了一下，眼中露出一種複雜的情緒。
“你，你是怎麼想到的？”
她的聲音有些顫抖，似乎事情正在向著失控的方向發展。
“這很難猜嗎？”齊易說道，“既然敢引動我的敵意，這就說明了你有恃無恐，斷然不會死在我的手上。”
蔣依婷皺眉說道，“即便是這樣，那跟我們招募你有什麼關係呢？這中間似乎有矛盾吧？”
“的確是有矛盾，但是如果站在「頭狼」的角度想一想，這一切就十分合理了。”齊易說到這裡語氣一轉，“蔣醫生，你知道如何馴服一匹烈馬嗎？”
蔣依婷搖了搖頭，不明白他為什麼突然提起這個。
“烈馬體內氣血充足，是一般馬匹所不能比擬的，想要將其馴服就必須對它進行「高點壓制」。換句話說，也就是不斷地挑動它的敵意，然後無情地擊敗它，讓它從心裡面認可你，從而臣服於你。”齊易說道，“你覺得這聽起來耳熟嗎？”
蔣依婷微微點頭，似乎有點明白了他話裡面的意思。
“你們認定我無法對你們造成傷害的前提下，挑動我去與你們為敵，是想要擊敗我，然後馴服我嗎？”齊易上前一步，盯著她的眼睛緩緩說道，“你們的「頭狼」很聰明，知道厲害的人物肯定會像烈馬一樣性子高傲，一般不會輕易加入你們的團隊，但如果是用這種方式，的確可以將一些「烈馬」收入麾下，不得不說這是一個十分精妙的計策。”
蔣依婷的臉色越來越難看，僅僅從這張照片上就可以推斷整個事件的全貌，這恐怖的邏輯思維...是一個正常人可以擁有的嗎？
“所以...你會答應我們嗎？”她現在有些不確定地問道。
齊易從她臉上收回目光，緩緩搖了搖頭。
“不會。”他目光望向遠處破敗的蘇城第一醫院，“至少是現在不會。”
“既然這樣...”蔣依婷有些失望地說道，“那我也只能採取我的手段了。”
“哦？你還有手段？”齊易回頭看向她，“這計劃雖然精妙可是漏洞百出，只要我不接招，你們又拿我有什麼辦法呢？”
蔣依婷聞言忽然嬌媚地一笑，她轉身向著一旁的馬文亮和李天成走去，“我之前說過我正在考察你，你想聽聽結果嗎？”
齊易盯著她的背影說道，“你說的是成為「頭狼」那件事嗎？”
蔣依婷沒有答話，而是將手中地斧子交給了正在和馬文良對峙的李天成，對他柔聲說道，“李大哥，小妹可就把自己交給你了，你一定要殺死他們，保護人家的安危喲。”
感受著身邊柔弱無骨的嬌軀，李天成哈哈大笑道，“妹子，你還別說，你一過來俺怎麼突然就覺得渾身充滿了幹勁兒呢！”
“那你一定要大展雄威哦。”蔣依婷吐氣如蘭。
“放心吧，俺這就去和他一較高下，讓你知道哥的長短！”
“那等你旗開得勝，咱倆也比劃比劃，讓你知道知道小妹的深淺，咯咯咯......”
馬文良被這二人說得有些噁心，“大笨熊，別扯犢子了，以為拿一把破斧子就能幹過你三爺了？”
“好好好，你等著，俺這就來辦辦你！”
二人瞬間又戰作一團，面對著對面新增添的「戰斧」，馬文良隨手取了一根長棍，笑著說道，“笨熊，就讓你看看，啥叫一寸長，一寸強！”
然而棍和斧一接觸，異變突生！
只見李天成手中的斧子像是裝了彈簧似的，鋒利的斧頭瞬間伸長，向著馬文良的胸前飛去。
“噗呲！”
鮮血飛濺，斧頭正中馬文良的肩膀。
他儘管反應神速，卻也沒想到這玩意兒可以像是麵條似的突然變長，滿臉都是震驚的神色。
“我草，你，你玩兒賴啊！”
李天成也是愕然地看向手中伸長的斧柄，有些無法接受眼前這詭異的一幕。
然而蔣依婷像是早有預料一般，臉上浮現出了一抹高深莫測的笑容。
她回頭淡淡地看向齊易，“我考察的結果是，你很適合成為我們的「頭狼」。”
齊易的眉頭慢慢收緊，“什麼意思？你們的團隊裡...沒有「頭狼」？那剛才的計策又是誰制定的？”
蔣依婷聞言一笑，“你雖然很聰明，但是你還是想錯了一件事。”
她隨手撿起一根木棍，向著齊易緩緩走來。
“我們的確沒有「頭狼」，而且你剛才猜出的也不是「計策」。”她揮動手中的木棍，那棍子竟然在一瞬間忽然變大，像是一根鐵棒一樣，對著齊易當頭落下。
“這一切...都是我們的「制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