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從地上爬起來,拍拍身上的土,指著熒問:“她這是怎麼了?”

“她和你很熟啊,這麼關心她?”夜蘭皮笑肉不笑地看著莫名。

久岐忍站在一邊一聲不吭。這倆人明顯認識,還是不要打擾他們了吧……

莫名讓夜蘭的話噎的頭皮發麻,看她的眼神,好像不是很友善啊……

不過夜蘭並沒有在這個話題上糾纏太久,她分得清輕重緩急。

“旅行者最近狀態很不對勁。有些時候,她就像變了一個人,變得弱小憔悴,不知何故。

並且,她時不時變得極易暈倒,甚至有時候不小心有個磕磕碰碰都會倒地大睡,按理說以她的體質不應當這麼脆弱才對。”

“竟然有這種事……其他人呢?”

“其他人在尋找其他的出路,順便尋找修補太威儀盤的事物。”

她說著,看向篝火旁玄之又玄的某個圓盤,那圓盤懸在空中。

“太威儀盤……”

莫名看著那太威儀盤,他竟突然地感到一陣熟悉。

僅僅是看著這外形,被封存起來的記憶體便滲出絲絲縷縷回憶縈繞莫名內心。

他抬起手觸控太威儀盤,太威儀盤微微震顫,那種感覺更甚。

他彷彿一下子陷入回憶,他隱約看到破碎的山川大地、崩裂的星球核心。

然後是朦朧的萬物閃回、日月交替……

他有了一絲心慌,而這一絲心慌被很快撲滅。

電光火石,浮世一瞬。

莫名眼睛很快恢復清明。

“這東西壞了?”

“應該吧。”

“應該是什麼意思?”

“其實太威儀盤表面並沒有什麼損壞。只是……即便如此它也無法運轉,因此我才懷疑是不是哪裡有損壞。”

“這樣啊,看起來夜蘭你對這東西有些瞭解?”

“先祖之物,略有所知。”

先祖……

莫名晃晃腦袋,他手指點在太威儀盤上,一股力量湧進去:“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但我恰好有辦法修好這東西。

夜蘭,這玩意你打算用來做什麼?”

“上去,回到地面。”

“就這?”莫名撇撇嘴。

早知道你們忙活半天不是在搞什麼科考而是在找回去的路,那我早就帶你們上去了。

然而現在他還有更重要的事,倘若這裡當真結構不穩,他必須抽出身來照看。

莫名將這太威儀盤修好,便和夜蘭一同等待其他人回來。

期間,他探查熒的身體,雖然他並不精於醫道,只是行伍出身,當然要會些保命療傷的必要手段。

然而一番探查下來,熒的身體起碼沒有明顯的傷勢,這種情況,恐怕只有白朮這樣的高手才能看個明白。

不過莫名還是發現了些端倪,雖說主世界對提瓦特的操控已經斬斷,然而些許影響根深蒂固,並且早早就埋了進來,熒彷彿就受到了這樣的影響。

他和夜蘭挨著坐,隨口和久岐忍說了幾句話。

“老大非要來,他又沒什麼腦子。我擔心他闖禍回不去,只好陪他一起來了。”

“這樣啊,你老大誰啊,你這樣背後議論他,就不怕他知道了找你麻煩?”

“你有所不知,我家老大就是荒瀧派頭頭荒瀧一斗,就算當著他的面,這話我也敢說。”

“荒瀧一斗?”莫名神色古怪起來。

如果是這位,那的確有必要來個人看著點。不然以他的頭腦來說,保不齊讓盜寶團忽悠去深山老林裡種菜……

等了沒多久,該來的都回來了。荒瀧一斗本來身體虛弱,享受病號待遇;可結果遇上了這更虛弱的傢伙,而他自已恰好休養了休養恢復過來了,自然又活蹦亂跳。

要說這層巖巨淵下面可是仙之人兮列如麻,煙緋和魈這倆大忙人不知道為什麼居然也來到了這裡。

夜蘭以太威儀盤的威能,決心帶所有人上去,唯獨莫名選擇留下來。

“你們先回去,我還有事。”

“有事?!……你保重。”夜蘭沒有多說,她以為莫名一直在這層巖下待了很久,她以為莫名也得了凝光的命令,即便再危險那也是他們的職責。

力量的維繫轉交給魈,伴隨著時空的震顫,幽邃的地底傳來未知的轟鳴。

夜蘭敏銳地聽到了這個聲音,她警惕地看向四周,心底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快上去!”

莫名突然強行將支撐幾人的能量盤推上去,如同逆飛的流星一樣,太威儀盤緊接著吸收了魈的力量,託著眾人極速上升。

伴隨著太威儀盤帶來的時空擾動,曾經在這裡凋亡的無數邪靈在無窮的時間裡甦醒,然後伸出渴血的利爪試圖從如菜盤一樣的太威儀盤上抓取他們希望品嚐的“菜品”。

夜蘭透過晶瑩的能量盤看向下方,一片幽暗之中無數猩紅的手伸過來。

所有人心都懸到嗓子眼上了,此時此刻旅行者昏迷,魈騰不出手來,其他人的壓力很大。

突然間,下方閃爍出耀眼的光芒,位於地下的莫名彷彿披上了金燦燦的羽衣,原本顆粒明顯的金色蒸汽已然變為玄之又玄的另一種形式。

莫名對元素力的精通已經達到了細緻入微。

他背生雙臂肋生雙臂,一雙手無限向上延長,竟追上了極速上升的太威儀盤,而後好似那佛陀的蓮臺擁住他們,無數邪祟的手爪觸碰到這金色的手掌彷彿柴火投入大海,“嗤”的一聲便煙消雲散。

“你們專心上去,我這裡還有事。”他的聲音隨即在眾人耳邊響起,夜蘭聞聲安下心來。

莫名從來都讓她安心。

而莫名剩下四臂,上兩臂撐住自他向上的巖體,下兩臂壓住自他而下的土地,一股瀰漫在整個提瓦特的偉大巖元素力在無數岩石之間奔騰。

全世界的人們都聽到了地下似乎傳來微弱的轟隆隆聲響,大海也好像有了輕微的沸騰。

無數寄居在岩石的生物察覺到了異樣,感受到了恐慌,哪怕是已經封印的熱陀龍王,也隱隱有些異動。

層巖之下鬆散的石體結構被一種磅礴的力量捏在一起,這種力量驚得納塔山間的群龍飛起,驚得璃月外海的巨鯨出水。

“這種巖元素力……”鍾離清楚地感受到了大地的變化,沒有誰比他更熟悉岩石。

他眼中露出欣慰的神色,復悠閒起來。

魈飽受業障侵染,尤其是在全力以赴的時候,再加上此前的高強度征戰自已太威儀盤帶來的異象的損耗,他越來越無力再支援太威儀盤的損耗,腳下晶瑩的圓盤滲出絲絲縷縷的光芒,彷彿有了裂縫。

夜蘭立刻察覺不對,她嘗試將魈和太威儀盤分開,然而她並非仙人的對手,終究力有未逮。

眼看魈就要油盡燈枯,看他的神色,分明是想捨生取義;可夜蘭怎麼會允許這種事發生,她心急如焚,心臟跳的越來越快。

猛然間,她的心臟跳動的一瞬,一股難言的未知力量隨著心臟的泵動而湧向她的身體,在這一刻,她竟爆發出了足以分開魈的力量!

她一掌推開魈,緊接著便是自已的水元素力洶湧地流進太威儀盤之內,太威儀盤好似無底的黑洞吞噬著她的力氣,她咬緊牙,心臟如同馬達一樣將源源不斷的力量泵出去,又飛速被太威儀盤吸收。

然而莫名的心臟又豈是尋常,硬是憑藉著泵動的力量將這最後一點路推了上去。

太威儀盤帶著眾人衝出洞口,落在一旁,夜蘭和魈已經無力支撐,一頭栽倒。

再說莫名這邊,他已經動用了世界允許範圍內的最大力量,他對於元素力的精通已然登峰造極再不可進一步。

層巖巨淵下方的土地被他粗暴又精妙地聚合在一起,原本已經不穩定的結構再一次被他重新安排。

做完一切,莫名已經身心俱疲、大汗淋漓;他歇了會,騰空而起,向著洞外飛去。

等到他出了洞口,大家都在周圍歇息,熒也終於醒了過來,神采奕奕;其中尤以魈和夜蘭看起來最虛弱。

只是魈身邊好歹有鍾離陪著,夜蘭可是習慣孤身一人。好在煙緋夠仗義,一直照顧著夜蘭。

莫名走到夜蘭身邊,伸手為她按摩放鬆。

歇息了會兒,魈最先站起來,一聲不吭地離開,誰知道他是不是強撐。

大家紛紛離開,莫名則是揹著夜蘭回去。

畢竟在場的所有人,只有他知道夜蘭家在哪。

他沒敢走太快,害怕顛到夜蘭;走著走著,夜蘭在他背上輕聲說:“喂。你的背好硬。”

“硬?”莫名側著頭和她說話,“怎麼硬了?”

“你身上的肌肉還緊繃著。”

“真的假的……又不是骨頭。”

“確實硌到我了。”

“啊?別嚇我,你哪來這麼嬌氣的……”

“但真的硌到我了。”

“好吧。那我給你挪挪位置。”

“等一下,別揹我了。”

“你要自已走?算了吧,省省力氣,回去好好休息休息。”

夜蘭不禁有些惱火:“你這蠢蛋有沒有腦子!”

“什麼?喂喂喂,這是什麼意思?”

“抱我啊!我要你抱著我!”

“抱……你不明說……”

莫名撇撇嘴,將夜蘭放下,然後轉身把她抱在懷裡。

“哪有這種抱法?我是人不是米袋!”

“那怎麼辦嘛。”

“你這笨蛋!”

折騰半天,甚至夜蘭自已不得已下地給莫名進行指導,最後莫名公主抱著夜蘭,推開了她的家門。

“回家了。”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