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送死
郡主嬌軟!病嬌反派饞瘋了 年年養貓 加書籤 章節報錯
李明寂的眼眸一冷,將舒窈塞給她的珠寶放了下來,摸了摸她的臉,低聲道:“在這裡等我。”
“皎皎,我不會讓你出事。”
認真的語氣,讓舒窈呆了呆,身體已經不由自主地後退幾步,坐在床榻上,波斯貓繞著她的腳喵喵不停,全身的毛都炸了開。
李明寂關上房門,離開了。
他一個人,如何抵禦那些叛軍?他們的實力深不可測,至少夢裡他們成功攻入了皇宮,而李明寂他……
外面的聲音,漸漸地停了。
寂靜到令人髮指。
那些人走了?李明寂呢?
舒窈坐了一會兒,始終無法平靜下來,乾脆起身,推開房門。
往前走了一段距離,似乎能聽見兵刃相接的聲音,只是並不明顯。沒有爭吵、沒有慘叫,血腥味卻如此濃郁。
舒窈的臉色變白了幾分,這麼重的血腥味,是誰的血?
她加快了腳步,跑出房間,來到房前的庭院,看見春蕊與松針站在廊簷下,面色呆滯。
一地都是血。
李明寂站在血泊之中,單手提著一把長刀。
餘下的人齊齊後退。
這不是他們幫會的少主嗎?
不是說來郡主府只是做做樣子……不過,主上吩咐過,如果能製造“意外”讓華羲郡主出事,那就再好不過了。
有少主裡應外合,一個小娘子能費什麼心力?
可他們的少主,為何對他們舉起了屠刀?
統領率先反應過來,一眼看見了走出房間的舒窈,忽然腳下蓄力,一踩樑柱,提著刀便衝向舒窈。而李明寂比他更快,單手攬過舒窈,手中長刀舉起——
人頭落在他腳邊,發出“咕嚕”聲響。
李明寂將舒窈緊扣進懷,遮住她的視線。他單手提刀,血液從刀柄滲落,另一隻手懷抱著舒窈的手卻修長乾淨,纖塵不染。
嗓音平靜如寒冬凝結成冰的湖面:“還有誰要送死?”
沒有人能回答他。
他們的統領,那個帶兵闖入郡主府的人,被李明寂一招砍了頭,而造成這一切的人,單手提著統領的刀,漫不經心地與他們說話,語氣平常得就像切了一道菜、一塊肉。
在統領之前,他們帶來的人已經喪命大半。幾人交換了個眼神,豁出心力朝李明寂攻去。
直至死,也僅僅不過碰到李明寂的衣角。
郡主府更靜了。
血腥味越來越濃,舒窈縮在李明寂的懷裡,終於知道外面安靜,並不是因為他們不鬧事,而是鬧事的人,都死了。
死在了她親眼看著成長起來、從前孱弱得險些被謝彥舟一掌打出血的侍衛手上。
哦,現在應該是未婚夫。
她的表情看起來有些呆。
現在的她已經完全沒有了皇家郡主的模樣,秀髮凌亂,一件外衫隨意地披在身上,衣角還沾到了飛濺的血跡。
面前這個人,還是她的李明寂嗎?
“哐當”一聲,李明寂丟下了刀。血染紅了他的掌心,是不小心被刀劃出的傷口,正不斷地流血。他皺了下眉,往衣服上擦了擦,發現擦不乾淨,便把這隻手藏在身後。
他沒想到舒窈會跑出來。
真面目暴露所帶來的心慌,甚至遠勝於先前這群人帶來的性命威脅。運籌帷幄如他,此刻卻失去了與人溝通的能力,另一隻手也慢慢地鬆開,後退了幾步與她保持距離,像是退讓出安全區域,默默舔舐傷口的猛獸。
但遮住退讓絕不是放棄捕獵,只是讓獵物放鬆警惕的偽裝,這裡仍然是被他圈禁的領域。
“對不起,郡主,”李明寂輕輕道,“我把自己弄髒了。”
他應該殺了這些人,沐浴更衣,乾乾淨淨地見她才是。
但是現在,他身上都是難聞的血腥味,連他自己都覺得噁心。
李明寂時常受傷,早已對疼痛麻木,他卻極其厭惡自己身上的血腥味。每次殺完人,都要靜心沐浴,直至血腥味完全去除。
彷彿只有這樣,才能披上人皮,掩蓋他是野獸的真相。
時間的流逝在這一刻變得極其緩慢,李明寂的耐心已經耗盡,他煩躁地想要撕碎身上的人皮外衣,一閉眼卻是舒窈死在他懷裡的場景,讓他甚至不敢上前擁抱她。
不能。
不能像前世一樣強迫她,不能把她綁進金屋,不能嚇到她……
舒窈好像終於回了神。
她眨了眨眼,忽然向前幾步,用力地抱住李明寂。
“沒關係。”
她的聲音悶悶的,“現在你是我的救命恩人啦。”
雖然侍衛強大起來有些嚇人——
但是不要緊,他還是她的李明寂。
……
暗道漫長而不見盡頭。
二十年了,這裡的環境卻仍然讓蕭綏感到熟悉,好像他一閉上眼,就回到了那個火光漫天的夜晚,他忍著燒灼的疼痛跑進暗道,絕望地等待死亡。
蕭綏告訴自己,假使他平安出逃,那就是蒼天有眼,不忍收走他的性命。他一定會養精蓄銳,重新起兵,奪回大梁的江山。
二十年轉瞬即逝。
他活下來了,活得很好。
雍朝,衛培。
衛家一脈,就到這裡吧。
在看見前方微弱光亮的時候,蕭綏迫不及待地跑上臺階。
他曾經見證過暗道的挖掘,手裡握有暗道地圖,沒有人比他更熟悉這裡。透過這一條暗道,可以直達雍帝的寢宮福寧宮。
長夜漫漫,福寧宮也顯得尤其寂靜。一兩個內侍站著打瞌睡,穿過幾條走廊,居然連一個守夜的宮人都沒有。
儘管蕭綏帶的人已經儘可能地放輕腳步,然而在這更加寂靜的福寧宮中,連衣料的摩挲聲,都變得清晰可聞。
很快,便抵達了雍帝就寢的房間。
仍然無人陪侍。
\b歷代皇帝喜好不同,有人好豪奢,出入皆要百餘宮人陪同,有人喜好清靜,近身服侍的內侍都只留了一兩個,其餘都是暗衛。
蕭綏抬起手,示意身邊的人向後退,他則拔出腰間短劍,隔著紗簾刺向龍床!
短劍穿過棉絮,撞到玉枕。
床上空無一人。
“中計了——”蕭綏咬緊牙關,轉頭道,“立刻撤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