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海嬌把手裡的銀票砸到周子謙的身上,轉身就要走。
周子謙上前一步拉住她,“我不是這個意思。”
霍海嬌用力竟沒有甩開他,她不知道周子謙用了多大力氣,又甩了一下還是沒甩開,“鬆手。”
周子謙雖不會武功,但畢竟是個男人,他手指緊扣,怕一脫手,霍海嬌就真的走了。
“我不是你想的那個意思。”周子謙平時在朝堂之上舌戰群儒 口吐蓮花,沒想到現在心急的說不出來話。
“那你是什麼意思?一天到晚衝我擺臉色,就跟我欠你錢一樣,我拿自己的銀子幫你周家,你還不願意,你還衝我發脾氣,我真——我真是有病,我要回霍家莊。”
她用力掰著周子謙攥自己手腕的那隻手。“你放手!”
僵持不下,於是心急,一腳蹬過去,周子謙被踢翻在地,啪的一聲,摔得有點慘。
周子謙躺在地上,半天沒緩過來,就只見霍海嬌頭也不回的奪門而出。
好疼啊!心疼,頭疼,還有被蹬的那一腳也很疼。
友禮聽見聲響急忙跑進來,就看見周子謙慢慢的從地上起來,
“少爺,您怎麼了?和霍小姐吵架了嗎?我剛才看見她,她說要走了。”
周子謙聽見她要走,身形晃了晃,沒去追,走吧,讓她走吧,追到也不知道說什麼。
霍海嬌回房間收拾了一下,其實也沒什麼可收拾的,就是拿了兩件換洗衣服,可當她走出周府的時候,心裡頓時感到空落落的,不知道何去何從,真的要回霍家莊嗎?出來這麼久,是該回去看一看。
千羽,楚鈺還有興平,總要找他們告別。
可是千羽,楚鈺還在宮裡,她甚至都不知道怎麼進去,以後有緣還會再見吧。
在街上慢悠悠的走著,也不曉得自己該何去何從。
“霍姑娘,真的是您,霍姑娘。”
霍海嬌定睛一看,說話的是周家莊子上的一個佃戶——劉大江。
“哦……”霍海嬌勉強咧嘴算是打過招呼。
劉大江卻依然熱絡的追著霍海嬌說道,“霍姑娘,我正想去請您來我家喝喜酒呢!”
“喝喜酒?”
“是啊!前幾日您給我們這些人發過冬棉衣的時候,我說我兒子要娶媳婦了,您不但多給了我一套棉衣,還多給了我們一床新被子。您不記得了。我兒媳婦也來咱們作坊上工了。呵呵”劉大江眼睛小小的,高興的彎成一條縫,嘴也一直憨憨的笑著。
霍海嬌本不想去,可是想來自己也沒什麼去處。
隨即坐上劉大江趕來的露天馬車,真的回去喝喜酒了,她心道之所以去是因為劉大江太熱情了,不好博人面子,絕不是因為沒地方去。
到了那一看,吉時已經快到了,就等著霍海嬌他們回來呢。
客人不多,屋子裡擺不下,就在院子裡開席,擺了三四桌,喜慶的事,雖然吃的一般,但大傢伙都很高興,臉上洋溢著笑臉。
霍海嬌什麼都沒準備,她脫下腕上的鐲子遞到了新娘子手裡,劉大江一家都是實誠人,面對如此重禮,誠惶誠恐的推辭了一番,最後勉強收下,喝了兩杯喜酒,霍海嬌就預備離開。
她還沒走,就有莊裡的人找過來,“霍姑娘,不好了,不好了,出大事了!”
“什麼事?”
來人呼哧帶喘的說著“咱們莊子裡的牛被人扣下了。”
霍海嬌撥出一口氣,這就是大事啊!為什麼被扣下,要回來不就行了,不就是幾頭牛嗎?
她哪知道,這些耕牛對農戶們的重要性啊。其他賓客也都圍攏過來,等著霍海嬌拿主意。
“霍姑娘,怎麼辦?”
“您給我們拿個主意啊!”
她本來是想吃完喜酒就走的,這麼一來,甩手就走也不合適,先去看看吧。
原來放牛的打了瞌睡,牛跑到隔壁山頭去吃草了。就被人牽到自家院裡了,放牛的去要還被打了一頓。
那山頭聽說是屬於王丞相家的。
霍海嬌問以往,發生過這樣的事情嗎?
其他人答道,王丞相家的羊有一次跑過來,被高大倉知道了,高大倉不讓還,給殺了吃,估計這次王丞相家的下人記恨。
這個高大倉,造下的孽,還得給他還債。
王家管事看霍海嬌一姑娘家過來交涉,本來就帶著氣,一下子更囂張了。
牛,什麼牛,沒看見,自己跑到王家的,自然就是王家的了。
霍海嬌咬牙,這種事她見得多了,但她現在代表的是周家,不能由著性子來。
好話說盡啊,不管用。
於是,她帶著人把王丞相家那幾個囂張跋扈的人打了一頓,把牛帶了回來。
牛剛關進牛棚,官兵就到了。
王家管事頂著兩隻熊貓眼,咬牙切齒的對官兵賣慘“就是那個女的,帶人把我們打了!”
“抓起來!”幾個官兵一擁而上。
霍海嬌蹙眉,啪的一聲,甩開自己手中的鞭子,“不問青紅皂白就抓人,我看誰敢?”
縱使霍海嬌武功再高,架不住官兵人多啊。她又不敢下重手,打死朝廷官差那可是重罪,好漢不吃眼前虧,於是,她霍海嬌被帶回了衙門,關進了大牢裡。
牢裡陰暗潮溼,霍海嬌回想這一年,真是夠跌宕起伏的,自己爹沒了,家裡也沒個親人,追著千羽楚鈺來到上京,心儀之人竟然是是當朝太子,感嘆自己眼光還是可以的,慧眼識珠,不錯!可沒想到現如今,因為幾頭牛居然生平一次進了大牢,這京城大牢確實是大啊!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霍海嬌有點昏昏欲睡之際,就聽見有人叫她出來。
出了大牢才知道,天已經黑的透透的了。
就見前面有人影來回走動,好像是友禮。
“友禮!”霍海嬌衝著人影喊了一聲。
那人聞聲趕緊跑了過來,“霍小姐,您沒事吧?”真的是友禮。
友禮又衝她身後的官差點頭,“辛苦了,這兩位大哥”,隨即遞出早已準備好的銀兩。
官差拿著銀子美滋滋的走了。
友禮忙回身,緊張心疼的看向霍海嬌,“霍小姐,您沒事吧!”
“我沒事。你怎麼來了?”
“哎呀,我是跟著我家少爺來的,少爺知道您出事,著急的不行,這一天連飯都沒吃。”
說著二人走到周家的馬車前,上了馬車,車內,周子謙抬頭看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