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羽看著這滿滿一箱的黃金,心下犯了愁,隨口說了句,“買好吃的。”

蘇青山一口酥,沒咽好,嗆的直咳嗽,都噴出來了,這徒弟實在是沒什麼遠大理想,忍不住吐槽“哎呦,就知道吃。”隨後,把吐出的蓮子酥渣,一仰脖,又都倒到嘴裡。

“師父,你說這些錢幹嘛用?”千羽是真心問道。

師徒二人身上向來是沒什麼錢,多數過著節衣縮食的緊湊日子,這突然多出這麼多黃金,一時真不知道如何是好。

霍海嬌實在看不過去了,這黃金不是少數,要是像千羽說的那樣買吃的,估計能買下一條街,隨後她建議道“如果你們師徒二人要在上京長住,就先買一套宅子,這總住在周府也不是事,其餘的錢可以存到錢莊,靠錢莊給的利息也可以過活。怎麼樣?”

“好啊,嬌嬌,你好棒!”千羽給霍海嬌一個大擁抱。

“不錯。”蘇青山也同意。

大家都很高興,友禮卻嘆了聲氣,“唉,季姑娘是進宮領賞,我家大人是進宮挨罰。一年的俸祿啊,今年估計要節衣縮食了。”

“那合著千羽這賞金正好是你家大人的俸祿了,皇上真是好算計啊,一毛沒拔啊。”霍海嬌揶揄道。

“大膽,豈敢私議官家是非!”周子謙進來的時候正好聽見霍海嬌的說辭。

周父趕緊出來打圓場“這確實是海嬌不對,皇上聖明,做事自有皇上的用意,尋常百姓一時不理解,也是情有可原,皇上不會怪罪。”

其他人哪還敢說話,紛紛向周父道了晚安,回去了。

周子謙正冷著臉訓斥友禮。

千羽在回去的路上突然想到點心沒拿回來了,人神交戰了那麼兩秒,乍著膽子回來兜點心。

“呵呵,打擾了,你們繼續繼續。”千羽兜著點心趕緊出來了。

回到屋裡,“太可怕了,周大人好嚴厲,還在罵友禮,不過友禮說的是真是假啊,周府這麼大,難道也會窮的揭不開鍋嗎?要不把這些錢給周大人他們吧,畢竟我們住了這麼久。”千羽一臉真誠。

“不可能,周父是兩朝元老,家裡世代為官,田產地契應該不少,就算周子謙是個敗家子,也不至於揭不開鍋啊。等明日問問友禮。”霍海嬌蓋好被子準備睡覺了,迷迷糊糊的又說道“最近練功都沒訓他,又犯脾氣了……”

翌日清晨,霍海嬌就找到了垂頭耷腦的友禮。

“友禮,過來。”

“霍小姐,您找我?”

“友禮,怎麼不高興?”霍海嬌問道。

平時,友禮總是笑呵呵的。

“少爺昨兒個訓我了,對不起,霍小姐。”

“為什麼和我道歉?”霍海嬌不解。

“少爺說,霍小姐是江湖人,不懂得一些禁忌,情有可原,可我不該發牢騷起話頭,讓您說了不該說的話,萬一被有心人抓住把柄會給您引來殺身之禍。霍小姐真對不起。”友禮再次作揖道歉。

“哦,沒事沒事,不怪你,我以後也注意。”真沒想到周子謙是為了自己著想,昨兒個晚上還在怨他小題大做,想著今天練功的時候好好訓他給友禮報仇呢,看來錯怪他了。

“那你昨兒個晚上說周府最近拮据,這是真的嗎?”霍海嬌問道。

“啊?我不敢說,怕少爺說我。”友禮撓頭回避。

“快說,要不然我去問你家大人。”

“別別,我說就是了。是前幾日,賬房送賬冊,我在旁邊聽到的,說最近這兩年,收成不好,生意不好做,錢款也收不上來,現在府上錢不多。”

“那你家少爺可有什麼大花銷?”

“沒有沒有,我家少爺對衣食這些從不上心,一心撲在政務上,您也看到了,別家的大人還養養鳥,逛逛酒樓,我家少爺真的是清心寡淡,無慾無求。”友禮又是擺手又是發誓的,像他家大人這樣公正廉明,兩袖清風的官員世間少有。

“那倒是,一天到晚拉著個臉。”霍海嬌若有所思,隨後說道“友禮,你帶我去看看那些賬冊。”

友禮起初堅決不肯,架不住霍海嬌軟磨硬泡,還說要幫周子謙脫貧,友禮這才勉強答應。

霍海嬌坐在周子謙的書房裡拿著這一年來到賬目從早看到晚,趁周子謙要回來之前她才急急忙忙出來。

霍海嬌雖然出生在武林世家,平時又是不拘小節無所謂的性格,但他爹就只有她這一個閨女,自己的這份家業早晚要傳給她,從小就教她好好讀書,管理莊上生意,看賬目這些她也是信手拈來。

周府的賬目,雖然做的看似毫無漏洞,有理有據,但是經不起細推敲,她看了一天,發現諸多紕漏。她不相信周子謙看不出來,堂堂一位都察院御史,朝廷上下都能察,自己家查不了嗎?

帶著疑惑,霍海嬌又把友禮找來。兩人找了個沒什麼人的亭子開始嘀咕。

“管賬房的是夫人的表哥,也就是我家大人的表舅爺,府上很多生意都是他兒子在打理,表舅爺對大人有救命之恩。老夫人在世前就叮囑我家大人不要忘記這恩情。”友禮一邊回憶一邊敘述。

“那你家大人可曾過問這些生意往來?”霍海嬌連問。

“好像沒有吧,老爺倒是問過,但是後來不了了之了。”

“友禮,我想到個辦法,你過來……”

二人接頭接耳之際——

“你們在幹什麼?”周子謙一身短打練功服站在亭外,他來找霍海嬌練功,恰巧看見這一幕。

友禮回頭一看,自家大人那本來就不愛笑的臉此刻更加黑沉,急忙解釋,“大——大人,霍小姐問我賬——啊!”友禮只有在心虛或者對外才會稱周子謙為大人,平時私下他都叫少爺。

霍海嬌眼瞅著友禮就要露餡,一腳將他蹬出亭外,摔了個狗啃泥。

周子謙蹙眉不語。

“我找友禮問些事,沒什麼,呵呵,開始練功吧。”霍海嬌一臉心虛,計劃沒開始,還是先瞞著他吧。

周子謙留下一記冷眼,一言不發甩袖就走了。

“喂!小氣鬼,這麼愛生氣……”

友禮從地上爬起來,就去追他家大人“少爺,你聽我解釋啊……我的心裡只有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