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兒,你在嗎?”千羽小心翼翼地向前邁了兩步,同時眼神不住地查詢紅兒的下落。
回應她的是一張張木然的臉,沒有人交頭接耳,也沒有人說話,有的人不再看她索性閉上眼睛順勢就躺在了地上。
蘇青山追到那兩個賊人交接的地方,這是京郊的一處別院——瑞崇苑。不知道此處院子是哪位朝廷大人的,但是院牆修的真是堪比皇城一樣高,且門外皆有重兵把守,那二人走的是偏門。
蘇青山趁人走遠,飛身躍上城牆,想一探究竟,剛立上牆頭,就來了一隊巡邏計程車兵,“誰在上面?來人!”士兵訓練有素,拔出刀就奔著蘇青山而來。
蘇青山無奈只好折返,幾個飛身隱沒在對面的街道。隨後他急匆匆的趕回先前的客棧。興平和霍海嬌見千羽沒有回來,都有些擔心的問道“蘇神醫,千羽她?”
蘇青山面色凝重說道:“千羽被抓走了,我跟到一處別苑,那周圍防守森嚴,我就先回來了。”雖然是按照計劃行事且是自願被抓走的,但做師父的心裡自是十分擔心,他拿起桌上水杯咕嘟咕嘟的喝了幾大口,雖一日未進水米,此時竟一點兒沒感覺飢餓。
霍海嬌和興平也是坐立難安,“要不然我們再去看看,萬一有什麼不測?”
“暫時不能去。”蘇青山擺擺手。“讓我再想想。”他不住地在屋裡來回走著。
“對啊,周子謙!”蘇青山猛然停住腳步,抬頭看向興平二人,“我去找周子謙來救千羽。”說著抬腳就走,恐怕耽擱一點時間。
而被扔進屋內的千羽,環顧四周,此屋沒有窗戶,屋內全靠燭光照亮,她叫了幾遍紅兒,也並沒人應聲,心中不免打鼓,難道紅兒不在此處。
正疑惑時,身後的門咣噹一聲開了,千羽立刻轉身,只見一少女被兩人架著推入屋內,隨後門又咣噹一聲關上了。
那少女被摔在地上,痛的哼了一聲,然後雙手撐地似乎很艱難地要站起來,千羽見狀,幾步上前扶了她一把,那女孩一抬頭,那模樣正是“紅兒”,真的是紅兒。
“紅兒”,千羽輕喚。
紅兒也定睛看向千羽,眼神恍惚,似是在回想,“是女俠。”說著就竟哽咽起來。
“紅兒,你真的在這兒,你這是怎麼了?”
“我也不知道。我想找我爹。嗚嗚”紅兒情緒失控的哭起來,身體都有些顫抖。
千羽扶著紅兒找個牆邊慢慢坐了下來,其他那些女孩子也都不約而同的望過來。
“別哭了,我來救你的,帶你去找你爹。”千羽幫著紅兒擦掉眼淚,又把散落的頭髮給她向後捋順。
紅兒眼淚未乾,用力地點點頭,“嗯。”
最靠近千羽他們坐著的一個女孩,開口虛弱的說道“你能救我出去嗎?我想我娘了。”
千羽扭頭看向她,她稍微坐直身子,嘴唇發白,眼神帶著乞求和不確定。
“好!”千羽內心觸動,毫不猶豫的說道。
其他人見狀,也都微微向千羽這邊挪動,探頭看過來,有的人試探的問道“能帶我走嗎?”其他人也在等著千羽表態。
“就憑她嗎?我在這三年了,還沒見過從這活著出去的人。”此人閉著眼睛靠在牆上不屑地說道。一句話又澆滅了一些人剛燃起的希望。
千羽轉臉看向說話之人,這人年齡看似稍長,臉色同樣煞白,不同的是搭在腿上的右手缺了三根手指。
千羽一時沉默,不知如何開口,她確實是不知道該怎麼辦,但是她此刻無比堅定的就是一定要帶他們都出去。
千羽站起身,走向唯一的那扇鐵門,她使勁推了推,門響了幾下卻紋絲不動。
“這門要是能推開,我們早就出去了,哼,”缺了手指的女人說道。
門推不開,四周都是光滑的牆壁,千羽走回到紅兒旁邊坐下來,只好靜觀其變,告訴自己不能心急,也不知道師父現在怎麼樣了?
“你們都是怎麼被抓到這裡的?”千羽望向眾人。
有的人緩緩開口“我是和我爹去探親,路上被抓來的。”
“我是和娘去廟裡上香。”
“我們是住客棧,被迷暈抓來的。”
……
千羽心中一陣窒息,這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有這麼多無辜少女要遭受這些無妄之災。
“那抓你們的這些人是何人?”
“不知道。”有幾人一併搖了搖頭。
“那他們為什麼要抓人?”
身旁的紅兒拉住千羽的衣袖,“女俠。”
“別老女俠女俠的了,我叫季千羽,你可以叫我千羽。”
“那我可以叫你姐姐嗎?”紅兒怯怯的說道。
“嗯,可以。那些人把你帶走,都對你做了什麼?”千羽回握住她的手,那雙小手冰涼,沒有什麼溫度。
紅兒攤開手,說道“他們就是紮了我的手指,給我……”
噹啷一聲,紅兒的話沒有說完,鐵門開啟了,隨之進來兩個大漢,屋內的人噤聲而坐,那兩個人掃了一圈,直奔千羽而來。
其中一人伸手去拉千羽的胳膊,千羽還背靠坐在地上,餘光而見,那人即將觸到衣服之際,回手按住大漢手腕處,照準他膝蓋一腳踹過去,那人並無防備,瞬時被踹出老遠,另一人見勢,這麼多年都沒見過還手之人,頓時有些懵,大喊“什麼人?”
千羽隨即起身而立,義憤填膺的說道“你們不該抓的人。”
屋內的女孩子們都有些震驚,沒想到千羽敢反抗,並且把那賊人打趴下,這麼多年也不是沒人反抗,斷指的那個姑娘起初也是不屈,結果硬生生的被砍掉了手指。這下子子,原先看不起千羽的一些人,也都有些佩服她了。女孩子們貼著牆壁站起來,雖然對千羽的行為歎服,但並沒有什麼行動,沒人幫忙,也沒人逃跑,連紅兒也只是焦急的站在那兒。
那站著的大漢欺身上前,千羽並不懼,抓住此人一條手臂,照準肩關節拍下,那人胳膊立馬脫臼,疼翻在地,嗷嗷叫喚著“來人啊,來人啊。”另一人沒想到這個瘦弱的小女子如此厲害,起身就往外跑,千羽哪能放他離開,一個縱身就把他踢翻在地,照脖頸處,劈了下去,那人登時昏了過去,另一人捂著手臂,囂張的喊道“你跑不了,你知道這是哪嗎?還不快束手就擒。”
“廢話這麼多。”千羽一個飛踢,那人被踢飛出去,下巴也脫臼了,哇哇的喊著說不清話。
眾人目瞪口呆,不知所措。
“大家快走啊。”千羽望向這些女孩子們大聲提醒。
鐵門此時並沒有上鎖,被千羽一腳踹開,外面的光照射進來,此時屋內一片亮堂,女孩子們終於如夢初醒,奔著光亮的地方走過去,即使是想逃脫的心再強烈,可是身體太過虛弱,行動還是緩慢的。
千羽斷後,直到最後一個人走出去,她把大門從外鎖上。心中不免有些激動雀躍,本以為來救紅兒一人,沒想到順勢幫了那麼多受難的女孩子們,這算是功德一件。
出了此屋,順路而走,一刻鐘時間,她的心又跌宕到了谷底,怨不得一路遇不到什麼人,逃脫的如此輕鬆,原來這是湖中一座孤島,無船無橋自然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