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子謙帶人將千羽幾人帶到了會見廳。

“你就是季千羽?”周子謙仔細打量著她,此時,她還是一襲男裝。身材對於男兒來說 ,有些瘦小,又在地牢中待了幾日,滿身汙濁。這樣子一個人,怎麼會讓遠在軍營的戰北塵囑託,能讓戰北塵親自關照的人,必定有些不同。

“是,我就是季千羽。”千羽不卑不亢,並沒有行禮數,一來是不會,二來是她認為這些當官都是一丘之貉 也是來要藥方的,因此心中稍有不快。

周子謙見狀,並未在意。

“這是都察院右都御史周子謙周大人,見到周大人還不快行禮。”周子謙副官對千羽幾人厲聲道。

“草民見過周大人。”蘇青山推著千羽給周子謙行了禮。

“小僧見過周大人。”

“民女見過周大人。”

“不必行禮,我聽聞是你們幾人在晏城施藥救人?”

“是。不知大人把我們幾個抓起來是為何?我們犯了什麼罪?”千羽答道。

“賈燕林以權謀私,想中飽私囊之事,我稍後會查,定會給你們一個交代,如今疫情肆虐,還望幾位能夠不計前嫌協助官府解除瘟疫,讓百姓能夠安居樂業。”

“大人,既然有如此誠意為晏城百姓著想,我們幾人自當盡心竭力。”蘇青山說道。

“這位是?”

“這位是我師父——蘇青山,人稱蘇神醫。”

周子謙聽到後,趕緊走上前,對著蘇青山拱手道“您可認識家父——周世宗?”

“你是世宗的令郎?”

“是, 常聽家父提起您,久仰您的大名,蘇伯伯。”

“待我到了上京,定要到府上見一見世宗,真是好久未見了。”周世宗同蘇青山自小就讀於是同一個私塾,所以相識。

“嗯嗯,家父看見您 一定會很高興的。”

千羽看看師父,又看看周子謙一副興奮的樣子,有些吃醋,這是我師父,怎麼拉到你家去。“欸欸,還治不治瘟疫了?”

蘇青山和周子謙一同看向她,“治!”

蘇青山把藥方交給周子謙,周子謙命人建造幾處藥房,熬藥。施藥的地方,也有專人把守,全部分散開,避免了人群的聚集。病死的屍體也及時進行了處理。

“大人,晏城的草藥告急!”

周子謙聽到下屬通報,眉頭緊鎖,這事不能耽擱,準備回到書房,去寫奏摺,這草藥需要不是一星半點,不能靠一己之力,需要朝廷撥款再從外地支援。

又有人來報,“大人,大人,太醫院林之澤林太醫親自護送十輛車的中草藥趕來了。”

周子謙吃驚,“林太醫!快去迎接!”

周子謙在門外見到風塵僕僕的林太醫,林太醫不但帶來了救病的草藥還帶來了數位太醫。

“林太醫,您這次可謂是雪中送炭啊!子謙在此謝過。”

“你別急著謝我,是太子殿下到皇上面前請的旨。不過,我這次來,也是有個私心,聽說蘇青山蘇神醫在此,是嗎?”

“林太醫,我在這。”蘇青山聽說草藥到了,來檢視,正好聽到了林之澤喊他名諱。

“蘇兄,好久不見了!”林之澤快步上前拽住蘇青山的手臂。想當年林之澤拜在蘇青山父親門下學醫,兩人經常一同研究討論醫術。那時候的蘇青山醫術就是首屈一指,令人歎服。只是蘇青山心高氣傲,並不願意屈就於宮內,忍受繁文縟節,因此謝辭了太醫院的職位,閒雲野鶴,四處遊歷。他們這麼多年也就未曾再見過面。雖然人不在宮裡,但宮裡一直流傳著他的傳說。

要說醫術,同輩之中當屬蘇青山造詣最高,如今,恐怕蘇青山的父親在世也未必能比過他。

兩人寒暄了一會兒,便一同去藥房檢視。

聊到了這次疫情,蘇青山說道“這次疫情十分頑固,服了藥的病患,症狀減輕,卻仍然抗不過去,主要也是因為缺衣少食,體質跟不上,藥是有了,糧又缺了。”

“那我跟殿下說一下。”

“沒想到朝廷如此重視這次疫情,是百姓之福啊!”

“是啊!是啊!”

*

一日不到,請求賑災的奏摺還沒寫,朝廷傳送的糧食物資就被運送到了晏城。

已經很久處在少衣少食,飢寒交迫情況下的百姓,看見了傳送的糧食,都急眼了,沒有人排隊,擠在一團,撞翻了粥鍋,踩壞了碗碟,很多老幼病殘被踩踏致傷致死,一下子亂做一團。

周子謙可調配的衙役隨從,並不能解決整個晏城的混亂問題。

就在他愁眉不展之際。

“大人,大人,戰家軍來了。”

只見一隊穿戴著盔甲的戰士從城門處前進而來,整齊劃一,氣勢恢宏。

為首將領走到周子謙面前。“周大人,我們將軍說您為晏城百姓,為朝廷鞠躬盡瘁,想必您這裡缺人手,讓我們來助您一臂之力。”

“好,代我謝謝你們將軍。”

有了戰家軍的駐紮,聚眾鬧事的百姓得以嚴懲,其他有心鬧事之人看見一旁拿著真刀真槍,上陣殺敵的戰士,嚇得老老實實的,不敢在輕舉妄動。

經過幾日,疫情暫且得到了控制。

周子謙親自督辦了晏城知府貪贓案——前知府賈燕林因貪贓枉法,買官,以權謀私等多項罪名被判入獄30年,估計要死在牢裡了,家屬發配,家產充公。

不日到任的新任知府張仲愷是周子謙力薦的,張仲愷也是十年寒窗苦讀考取的當年的探花,為人也同樣的耿直不阿。周子謙對他的為人十分讚賞。

辦完了晏城的事,周子謙等人同蘇青幾人一一告辭,然後快馬加鞭回去覆命。

千羽幾人又一同上路了。千羽換回了女兒身,和霍海嬌一路說說笑笑。幾人對楚鈺的不辭而別,心中稍有不快。但是想到他安全無事,也就都釋然了,只要他沒事就好。等看見他,非要……非要讓他請客。

楚鈺鬱鬱寡歡的坐在書房中,打了個噴嚏。身旁的小太監忙給披上了一件外套“殿下,注意身體。”

“你去幫我準備衣服,我要去謝父皇這幾日賑災撥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