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陽光甚好,金子般的陽光輕撒在綠色的樹葉上,閃爍著耀眼的碎光,林中的鳥兒嘰嘰喳喳的鳴叫著……

白虎母子在院子裡溜達,看樣子白虎的傷好的差不多了。

以往這時候,就會聽見千羽和羽寶的吵鬧聲,練功聲,亦或是“師父,師父”的叫個不停,今兒個怎麼如此安靜。

蘇青山來到千羽門外,叩了兩下門“小千羽,羽寶,起來吃早膳了……小千羽……”屋內並未有人回應。

誒,難道是累著了,在睡懶覺 ,蘇青山又叫了一聲“千羽”。

還是無人應聲,此時心中頓感疑惑,趕緊推開門,四周檢視,屋內空蕩蕩的,哪有半個人影,就連平時一大早就開始嘰嘰喳喳的小羽寶也不在。

只見桌上留有一張字條。

師父

我去給你買你愛吃的白糖糕,不過,可能要好久好久,你不要擔心我。

千羽

蘇青山眉頭皺成個川字,這一看就是那個小妮子在撒謊啊,買什麼白糖糕啊。他又四處翻了翻,果真,少了些衣物,看來是去尋她娘了。自從知曉山下的孩子都有娘,她就時不時地吵著要去找她娘,離家出走這事兒她也沒少幹。

小時候,千羽也會纏著蘇青山問,“為什麼別人有爹孃,我沒有”“我要去找我娘”這些都被蘇青山一一搪塞過去,他實在是不知道如何開口,總想著等她長大些,自己能面對的時候再告訴她。

可如今,那小妮子內力恢復了,不知怎麼的又想去找娘了。

千羽自小跟著蘇青山習武,武功心法是一點就透,輕功更是練得爐火純青。

估計現在她已經跑到山下了。

季千羽果真是去尋她娘了,昨兒個半睡半醒的時候,聽見師父唸叨著,她長大了,該去尋她娘了,又看見白虎母子相依偎的樣子,她也是真的觸景生情,十分想念那從未見過面的孃親。

她只是聽師父說孃親應該在上京的皇宮裡,其他的一無所知。尋親的路途渺茫啊,但是每次想起來,都讓她激動許久。無論如何,現下,她都要去試試。

又過了兩日,千羽身上帶的乾糧吃完了,如果餓了,就只能摘些野果子吃吃,可是野果子也不是總有。羽寶倒是很好,一路嘰嘰喳喳,有吃有喝,樂不思蜀。

可憐的小千羽,頂著烈日炎炎,餓的前胸貼後背的,走在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大路上,這時候她無比想念師父做的熱湯麵,湯麵上面飄著嫩綠綠的小蔥花,嗯,美味極了,想起來就流口水。

唉——一聲長嘆,先找棵大樹乘乘涼,歇歇腳吧,千羽一屁股坐在樹下 ,雙腿一盤,閉目養神。

一會兒功夫就聽見,羽寶在那嘰嘰“我說你趕緊走啊,也就是我挑食,要不然就把你吃了。”

千羽聽到羽寶說吃的,猛的睜開眼,兩眼放光,盯著羽寶“啊 ,羽寶,吃什麼?我不挑食。”

“喏,那個。”

羽寶站在草地上,揮了揮翅膀,歪頭瞅著千羽腳下,旁邊是一隻黑的發亮的蜣螂。

“什麼啊?那是什麼啊?”

“你剛才坐下的時候,擋住了它的道,它把你當成了敵人,看樣子是要和你決鬥。”小羽寶搖頭晃腦地說道。

千羽一聽,本來就鋨的難受,火氣頓時上來,噌的一下子站起,雙手叉腰,兩條黛眉微微一蹙“嘿,真是的,我還能搶你食兒不成”,正好餓的有氣無處撒,照準蜣螂前面那滾的圓乎乎小黑球,一腳給踢飛了,再低頭看那個蜣螂,嚇得早不知道逃哪去了……

算了,不能跟一隻蟲子斤斤計較,快快趕路吧,先找吃的要緊,要不然娘還沒找到,自己先要見閻王了,於是又緊了緊腰帶朝著正路走去——

路上,偶有一兩個行人,有個挑擔賣貨的,還有個小和尚……

驀然,一陣馬蹄聲和車輪與地面的摩擦聲……

“站住!給我站住!”

“駕,駕”

遠遠就看見一輛馬車迎面而來,前面車伕揚著鞭子抽著馬,“駕,駕”,馬車顛簸的都要飛起來了,塵土飛揚,似是逃命。

後面一小隊人馬,約莫六七個人,穿著統一的衙役服,眼看就要追上了,千羽隨即轉身飛到樹上,看看這到底什麼熱鬧。

只見後面一人拉弓射箭,馬車上的馬“嘶,嘶”嘶吼幾聲,疼的摔倒在地,馬車也因為失去平衡跟著滑出幾米遠,恰巧撞到了前面趕路的小和尚,同時車伕也被甩了出去,趴在地上不斷抽搐。

後面的人見狀立刻驅馬圍了上來。

其中帶頭的那人翻身下馬,拔出身上的佩刀,挑開馬車簾子,對著裡面喊道“哈哈,張小姐,這是要到哪裡去啊?”

馬車裡坐著兩位姑娘,一位穿著粉紅色的煙雲蝴蝶裙,頭上配有金銀首飾,想必就是他們口中的張小姐。

那位張小姐一把拔出頭上的金簪子,厲聲說道,“我就算死也不會跟你們走的。”眼底帶著憤恨和不顧生死的決絕。

“小姐,小姐,不要。”旁邊的小丫鬟嚇得瑟瑟發抖,哭了起來。

“哈哈,是嗎?那我倒要看看張……”說著就要上手去抓,可手剛要摸到張小姐的肩膀,就感到手一陣劇痛。

“啊啊啊!是誰?暗算老子,給我出來”只見,那手背上一個血窟窿,滴滴答答的流著血,衙役用另一隻手使勁捂著這隻受傷的手,四處找尋著。其他人也都拔出了刀。

“是本姑娘,你想怎麼樣?”千羽腳尖一點,幾個轉身,輕飄飄落在那受傷的追匪前。秀眉微挑,斜眼睨著那幾個壯漢,手裡還把玩著兇器,一個綠色的樹種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