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空中的灰影（下）

無法乘坐交通工具，這確實是個令人頭疼的問題。然而，鹿晚晚卻是個善於變通的人，她突然大喊一聲：“燭小七！”

不一會兒，房間內便瀰漫起灰色的霧氣，這些霧氣逐漸變得凝實，竟然形成了一條不到一尺長的灰色小蛇。小蛇在空中緩緩搖擺遊弋，霧氣時而顯現，時而漸淡，彷彿它正在亞空間中穿梭，遊離於現實之外。

莫塵仔細觀察，發現這並沒有引發任何空間波動。這種虛實轉換的狀態，讓他想起了奧塔利爾。奧塔利爾的核心，那塊原初之石，擁有一種奇特的虛實二象性。在正常情況下，它隱匿於虛空之中；而當靈界之海的潮汐來臨時，它便能轉換到虛態，潛入靈界之海，進行靈界穿梭。

與莫塵或靈鴉的漫遊不同，奧塔利爾的能力更為驚人。它不僅能將船上的所有物品和生靈虛化，而且速度極快。在靈界中，速度和距離的概念並不存在。它所連線的時空，只有在某種交疊態時才能抵達。你所觀察到的東西，也許與你隔了無數的時間和維度，就像那天上的繁星之於人類，雖然可以看見，卻永遠無法觸及。

如果非要做類比的話，那麼現在的莫塵就像是穿了宇航服的宇航員，而奧塔利爾則是那艘能穿梭宇宙的飛船。這也不難理解，為什麼阿普在過去無數年間能夠躲過邪魔之主們的追殺。畢竟，擁有虛實二象性的她，實在是太能跑了。

燭小七的狀態似乎有些異於尋常，它處於虛態之中，莫塵能夠清晰地看見它的身影，但卻難以捉摸其蹤跡。

這是莫塵第一次親眼見到燭小七，只見它懶洋洋地漂浮到鹿晚晚的頭頂，似乎想要盤繞在她的秀髮之上。鹿晚晚卻是不滿地伸出手，一把抓住了燭小七的尾巴，將它舉到眼前，輕輕抖動。作為靈魂共生的夥伴，她和燭小七之間有著一種天然的紐帶，即使燭小七處於虛化狀態，也無法逃脫她的掌握。

燭小七掙扎了幾下，卻未能掙脫鹿晚晚的束縛，它不滿地抱怨道：“喂，你不知道打擾一個嬰兒睡覺是很不禮貌的行為嗎？”

鹿晚晚瞪了它一眼，正色道：“我們需要去一個地方，但是沒有合適的交通工具。我知道你具備飛行的能力，所以希望你能載我們一程。”

燭小七卻毫不猶豫地拒絕了她的請求：“不行，不行。我現在還小，睡覺才是我的頭等大事。你怎麼能讓我去做這種粗活呢？”

鹿晚晚一聽這話，頓時火冒三丈，她的小手再次用力抖動，怒斥道：“你每天吃我的喝我的，讓你幫忙做點事情就推三阻四，你說說看，你到底有什麼用處！”

燭小七在空中被她抖得像一條麵條，哇哇亂叫：“姑奶奶，快停手，停手！載你們也不是不行，但你總得讓我多吸幾口血氣吧，不然我哪來的力氣飛呢？”

鹿晚晚卻不為所動，冷冷地回絕道：“不準討價還價，這是你的責任，也是你的義務。”

“哎，你看我這小身板，明顯是營養跟不上，難道是因為我是個沒娘疼的孩子嗎？連驢子幹活都得有個蘿蔔誘惑呢，你們這樣壓榨一個嬰兒，道理何在啊？”燭小七眨巴著大眼睛，語氣中帶著幾分委屈和不滿。

鹿晚晚聽了，歪著腦袋認真思考了一下，覺得確實不應該這樣對待一個如此幼小的生命。於是，她心軟了，點了點頭道：“好吧，那就讓你多吸一口血氣吧，但只能多吸一口哦。”

燭小七一聽，頓時精神煥發，彷彿打了雞血一般，興高采烈地問道：“那我們這是要去哪裡呀？”

莫塵伸手指向東方，淡淡地說：“往東方大約兩百公里的地方。”

燭小七點了點頭，隨即化作一團灰霧，將莫塵和鹿晚晚包裹在其中，穿牆而出。它身上的霧氣似乎具有神奇的穿透力，高樓大廈在它面前如同虛設，無法阻擋它分毫。就這樣，三人一路越飛越高，直奔目的地而去。

而在另一處，智慧防空管控中心的智腦正緊張地執行著。當燭小七飛入高空時，它的警戒程式立即捕捉到了異常。短短几秒內，警報聲此起彼伏，迅速傳達到了東部聯邦秦州軍區防衛部。

“警告！警告！”防衛部的顯示屏上不斷閃爍著紅色警報資訊，“發現未知飛行物體，呼叫無應答，呼叫無應答。”緊張的氣氛在防衛部內瀰漫開來，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緊張地注視著顯示屏上的變化。

警報聲如潮水般洶湧而至，應急條例自動啟動，彷彿一張無形的網瞬間撒開。兩架威武的F-9-02戰鬥機轟鳴著衝破天際，向著那未知的飛行物疾馳而去。

在指揮室內，戴納中將緊鎖眉頭，專注地聽取著指揮中心的實時彙報。他是一位擁有圖日曼民族血統的將領，雖然已在東部聯邦任職多年，但那雙碧藍的眼睛和鷹勾般的鼻子依舊透露出他獨特的異族氣質。他的臉部輪廓分明，線條剛毅，此刻沉著臉，更顯得威嚴而冷峻。

自從聯邦成立以來，東部聯邦和西部聯邦之間雖然摩擦不斷，但大多數都僅限於暗中的較量，很少發生直接的正面衝突。如今局勢平穩，成員國間也鮮有大的紛爭，為何會突然在腹地出現這樣的飛行物體？戴納中將心中充滿了疑惑和警惕。

大型監控螢幕上，雷達傳遞過來的影象清晰而精確。兩個藍色的點代表著攔截戰機，它們正以驚人的速度靠近一個移動著的紅點。

“報告中將，目標時速已達到兩百公里每小時，飛行高度約八百米，方向為東方。”一名操作員緊張地彙報著。

“攔截戰機預計五分鐘後將與目標相遇，但目前我們仍無法與對方取得任何聯絡。”另一名操作員補充道。

戴納中將的眉頭皺得更緊了，他的目光緊緊盯著螢幕上的影象，心中湧起一股難以名狀的預感。這次的事件，似乎並不簡單。

......

蔡森，這位被譽為東部聯邦的空中利劍的王牌飛行員，曾經執行過數個深藏在黑暗中的絕密飛行任務。此刻，他的眼前逐漸顯現出一團朦朧的灰色霧氣，它正疾速向東方衝去。

他果斷地發射出一顆照明彈，企圖引起那團霧氣的注意。然而，那團霧氣彷彿毫無知覺，對照明彈的閃光毫無反應。

隨著距離的縮短，那團霧氣逐漸變得清晰起來。蔡森心中湧起一股難以名狀的震撼，他可以發誓，無論是在藍星的東部還是西部聯邦，甚至是在聯邦之外的那些酋眾諸國，他都從未見過這種形態的飛行器。他心中頓時有了定論，這絕非飛機，也非任何金屬所造之物。

難道……這是外星人？這個想法讓蔡森的心跳瞬間加速，手心不自覺地冒出汗珠。然而，多年的飛行經驗讓他迅速恢復冷靜，他操縱著戰鬥機，與那團灰霧保持著相同的方向和速度，同時將機外的畫面實時傳回了指揮部。

“編號81102，已接近目標，無法解析目標形態，對方對我方無反應，請指示。”蔡森的聲音在指揮部的通訊頻道中響起。

指揮室內一片寂靜，只有高畫質畫面中那團灰色氣流在空中時而凝聚，時而變淡，顯得異常詭異。那團氣流直徑不超過三米，長約七八米，彷彿一條在空中游動的蛇，讓人不寒而慄。

見鬼，這究竟是什麼鬼東西？戴納中將，這位空軍編制中的佼佼者，心中湧起一股莫名的恐懼。他深知絕大部分戰機的型號，哪怕是實驗室裡正在研發的機密型號，也都在他的掌握之中。然而，此刻他搜遍腦海中的所有記憶，都無法找到任何一種飛行物具備如此詭異的特徵。

那既非隱身塗層所產生的幻象，也不是氣流導致的光學現象。從那團霧氣並非筆直的形態來看，它分明就像是一條正在空中游動的巨蛇！

就在眾人驚疑不定之際，蔡森的聲音再次傳來：“編號81102，報告！目標似乎有異動，已經開始提速，請指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