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秦淵，則是對這讓一般人感動的場景沒有一點反應，神情冷漠。
哭，解決不了任何問題。
若是哭有用的話，李悲秋早就原諒李城了。
若是哭有用的話，李善跟武萍芝早就活過來了。
若是哭有用的話，殺人犯就不會被判死刑了。
總而言之，哭是沒有任何作用的，至少凌驍父女的哭沒有任何作用，不會讓秦淵的決定有任何動搖。
凌瓏哭，是因為她知道自己錯了嗎？很顯然不是，若是有機會她依舊會動手殺死秦淵，沒有任何其他可能。
凌瓏哭，也僅僅是知道疼自己愛自己的父親那必死的結局而感到傷心罷了，跟秦淵沒有任何關係。
至於心軟？不存在的，這個世界上，能讓秦淵改變決定的人的確存在，但是顯然不可能會是凌驍跟凌瓏。
看著眼前老淚縱橫的凌驍還有那哭的不能自已的凌瓏，秦淵心裡只有一個想法。
那就是……
早知如此，何必當初呢？
秦淵也不急，反正現在他閒的很，時間十分充足，靜靜的等候凌驍跟凌瓏哭個夠。
過了許久，凌瓏終於停下了哭泣，但是依舊緊緊抓著凌驍的袖子，彷彿她一鬆手凌驍就會消失一樣。
“哭夠了？現在覺得後悔嗎？凌姑娘。”秦淵開口詢問道。
聽到這句話，凌瓏轉頭看向秦淵，沒有說話，雖然眼神中憤怒、殺意依舊，但是卻有了其他的情緒摻雜在內。
凌瓏的眼神中有悲傷，有擔憂，有害怕，還有最關鍵的後悔。
秦淵也是第一次知道，一個人的眼神居然能複雜成這樣，雖然沒法用言語描述他如何看出來的，但是如果看到的人，一定能看出來。
“嗯，不錯，看來你覺得後悔了，這很好。”秦淵滿意的點了點頭。
聞言，凌瓏眼底猛然浮現一抹希冀，希望是秦淵心軟，然後能放她父親一馬。
但是一旁的凌驍看著女兒的反應無聲的嘆了口氣。
他知道，秦淵只是想看自己女兒後悔的樣子找找樂子罷了，心軟？那是絕對不可能。
雖然他也不是很瞭解秦淵這位年輕的廟祝，但是他知道。
昨夜秦淵與陛下的談話，雖然他識趣的早早封閉了自己與女兒的聽覺，但是能跟陛下那種性格的人討論那麼久，怎麼可能是個會心軟的人？
物以類聚人以群分，不是相同或者類似性格脾氣的人，怎麼可能會聊那麼久？
但是凌驍顯然只猜對了一半不到，畢竟秦淵的性格狠辣到李城這種自認為無情的人都會覺得心驚。
“哈哈哈哈……”秦淵看著凌瓏的樣子，忽然笑了，笑的十分開心。
凌瓏看著大笑的秦淵，只覺得一股不好的預感浮現在心中。
“你是覺得你後悔了，我就會放過你父親嗎？做什麼夢呢傻姑娘？”秦淵笑夠了，看著凌瓏說道。
凌瓏心裡不好的預感成為現實，整個人如遭雷擊，不可置信的看著秦淵，身體都有些搖晃。
“我說過你後悔我就放過你父親嗎？沒有吧？一個人來殺你的話，你會因為他後悔就放過他嗎？”秦淵反問了一句。
凌瓏沉默不語，如果是她的話，她當然也不會原諒，不僅不能原諒，甚至那人想求死都難。
畢竟從小到大都是在邢律司長大的，耳濡目染下，她自然也不會是什麼善男信女，否則也不會做出刺殺廟祝的舉動了。
“你看，連你自己都做不到原諒，我卻做到了，既然如此，不付出點代價又怎麼能行呢？你說對吧？”秦淵故作無奈的對凌瓏一攤手。
“這代價……是不是太大了？”凌瓏死死咬著嘴唇，咬的冒出血，順著下巴流下。
“你是沒睡醒嗎？要不要再去睡一會？”聽到凌瓏這天真的話，秦淵神色冷了下來。
“讓你父女兩個，包括你全家全族都能活下來，付出的代價僅僅是多年以後的一人死亡，還不滿足嗎？”
凌瓏聞言還想說些什麼，卻被一旁的凌驍按住肩膀，對著她輕輕的搖了搖頭，示意她別說了。
凌驍深知這不可能動搖秦淵的決定，甚至這其中還有陛下的允許，完全不是凌瓏能扭轉的。
“這樣吧，我可以給你一個機會，只要你在你父親要死之前，能親手傷到我，我就讓你父親活下去，怎麼樣？”秦淵開口說道。
秦淵這就是耍無賴了，凌瓏已經徹底廢了，說是手無縛雞之力也不為過，想親手傷到他，基本是不可能的。
更別說他日後除了小院跟皇宮就基本不會去其他的地方了。
這兩個條件加起來，凌瓏想要成功，甚至可以說不比她現在直接原地飛昇容易多少。
秦淵如此做也僅僅是為了好玩而已，給如同深陷沼澤裡不能自拔的凌瓏遞上一根一拽就斷的稻草罷了。
但是……
現在的凌瓏除了抓住這根稻草以外，還有別的選擇嗎？顯然是沒有的。
果然，聽到秦淵的話，凌瓏原本無神的雙眼中，浮現一抹光彩。
“你說的……是真的嗎？”凌瓏知道這很難，但是依舊不肯放棄這個機會。
“當然，一言既出駟馬難追，雖然我自認為不是一個好人，但是卻不屑於騙人。”秦淵笑了笑。
凌瓏雖然恨秦淵，但是也知道秦淵這句話是真的，不然也不會告訴她父親的結局了。
“這件事，我馬上就會通知所有人，包括陛下，讓他們作為見證，怎麼樣？”秦淵給凌瓏吃了個定心丸。
“好。”凌瓏嚴肅認真的點了點頭。
“那就這麼說定了，不知凌姑娘可否願意替我解惑？”
“什麼？”凌瓏有些疑惑。
“你與李隆的關係，我很好奇。”秦淵笑了笑。
“這沒什麼可說的。”凌瓏臉色有些難看，狠狠的瞪了秦淵一眼。
“其實很簡單，李隆曾救下官小女一命，下官小女從那以後就對李隆芳心暗許了。”一旁的凌驍忽然開口解釋道。
“爹！！”凌瓏臉色忽然紅了，嬌喝一聲。
“哦？英雄救美的橋段？嗯……但是也不得不說，英雄救美雖然老套，但是的確很好用，哈哈哈哈……”秦淵聞言頓時大笑。
“若換做是我的話，我就會先查查是不是李隆安排的再說。”秦淵神情忽然有些玩味。
聞言，凌瓏還沒有反應，凌驍卻面色一變。
“您……您是知道什麼嗎？”凌驍臉色蒼白的看向秦淵。
“我不知道，但是我卻知道，這個世界上，不存在任何的巧合，都是人蓄意為之罷了。”秦淵搖了搖頭說道。
凌驍聞言身體頓時搖晃兩下，險些倒下。
“怪不得……怪不得啊……”凌驍慘笑道。
他凌驍這是終日打雁，卻被雁啄了眼啊。
當時自己怎麼就沒想到這個可能性呢？是他被李隆的身份迷住了眼睛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