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都是……什麼啊?”

“哦,老夫給你介紹一下哈。”

老人伸手拿起那小瓷瓶。

“這個是鶴頂紅,一顆下去不消片刻功夫就會斃命,就是死的痛苦點。”

老人介紹完這一樣,也不管對面汗如雨下的秦淵,指了指那捲發黃的布。

“這個是白綾,這個你應該知道吧?就不用老夫多……”

“停!!!”

還沒等老人說完,秦淵就出聲打斷,他實在是忍不了了。

“你等會!你告訴我這是啥?這特孃的是白綾!?”

秦淵額頭青筋暴起,伸出手,用指甲小心捏起一點點,提起來衝著老人抖了抖。

好傢伙,發黃都不算,都粘了!!

“就算我必死無疑,但是這是不是也太侮辱人了點!?這麼大個廟連塊乾淨的都沒有嗎!!!”

說到最後,秦淵幾乎是吼出來的。

而對面的老人罕見的露出尷尬的神色,伸手以肉眼不可見的速度搶過那條“白綾”不知道塞到哪去了。

“咳咳……那這個就算了,反正也不好受,還沒鶴頂紅來的快。”

可能是覺得尷尬,老人也不一個個介紹了,語速加快。

“這個匕首就不用說了吧?這個!這個就是閹了你,然後割掉舌頭,痛苦是痛苦點,但是能活命。”

說著,老人伸手拎起那個小籠子,不知道是不是秦淵的錯覺,他總覺得在拿起籠子後,老人謹慎了許多。

“這個,嘖嘖嘖,這個可是好東西,這是眠蛇,當初上一任老廟祝從苗疆古寨搶的,蛇如其名,一口下去,睡過去人就死了,大羅金仙來了救就不回來,一點都不痛苦。”

“啊!?搶……搶的?”

秦淵目瞪口呆的看著老人。

“啊,這是苗疆古寨有個老毒物機緣巧合下培養出來的,想用此威脅陛下讓他們自立為王。”

“後來……呢?”

“後來?”

老人捋了捋鬍子,眼睛裡滿是懷念。

“後來上任廟祝應陛下召,孤身前往苗疆古寨,所有知曉培育法的人全部誅殺,培育秘法也被上任廟祝帶了回來,那些老毒物也被他老人家好頓暴打,呵呵呵……”

似乎是想到什麼有意思的事,老人笑了起來,不再是之前那種皮笑肉不笑,是那種發自內心的開心。

笑著笑著,老人的臉灰暗下來。

“本來那些試圖割地為王的亂臣賊子應該全部誅殺,可惜……那個培育出眠蛇的老毒物的確是個不可多得的天才,拼勁最後一口氣給他老人家下了一道奇毒……”

“那毒是他用眠蛇推演出來的,只做了一份,連製作方法都沒來得及留下,除了他自己連苗疆古寨其他人都不知道,而這也就意味……”

老人說不下去了,眼眶有些泛紅。

這不用說,秦淵也知道出了什麼事,估計是最後一口氣都用來消除這個眠蛇的隱患,最後帶著秘法回來就逝去了。

畢竟毒藥都是先有的毒然後才製作解藥,連毒藥的製作方法都沒來得及記載下來,那解藥自然也就無從談起了。

秦淵也沉默下來,為國家拋頭顱灑熱血的人總是會讓人肅然起敬,這點大多數情況下都跟立場無關。

“節哀。”

聽見秦淵安慰他,老人一愣,隨即故作灑脫的揮了揮袖子。

“哼!他個老混蛋死了也好,他在的時候沒少欺負老子,你以為這些折磨人的辦法從哪學的?他死了……他死了更好……”

老人裝作不在乎的樣子,甚至表現對上任廟祝的嫌棄,但是說到最後,秦淵還是聽出來哽咽的感覺。

“唉!算了,跟你說這些幹什麼,趕緊選!自己選不出來老夫就一巴掌拍死你!”

可能是被秦淵盯著看有些惱羞成怒,老人瞪著眼睛喝道。

“呃……嘿嘿嘿~”

秦淵看著這一桌子道具,眨了眨眼睛,很是從心的伸手拿起那漆黑的令牌,衝著老人有些討好的嘿嘿一笑。

見秦淵拿起令牌,老人神色稍緩,伸出手抓著秦淵衣領,還沒等秦淵反應過來,景色飛快變換,兩人出現在一棟獨棟的房子前。

“嘔~”

這飛速的移動讓秦淵一陣乾嘔。

“你要是吐出來,那就是死罪……”

老人眯著眼睛輕聲細語的說道。

嚇得秦淵趕緊捂住嘴,不停的搖頭,表示自己不會吐出來。

老人輕哼一聲,在秦淵驚詫的目光中,伸手幫秦淵整理衣服。

半晌,整理好後,老人示意秦淵跟上自己,兩人一前一後朝著那房子走去,行了一禮後推門而入。

屋內燈火通明,空氣中隱隱有一股奇香,不嗆人,還十分的提神醒腦。

地上漆黑一片,彷彿黑洞一般一點反光都沒有,看到這,秦淵偷偷的看了一下手裡的令牌,這……

令牌好像跟地板磚是一個材質啊?

再往前看去,一座金碧輝煌的高臺,一層接著一層,上面擺放的全是雕龍畫鳳金燦燦的牌位。

“低頭,看著腳尖前一尺的位置。”

一道細微的聲音傳來,雖然聲音小,但是很清晰,正是老人發出來的。

秦淵趕緊低頭,眼睛死死盯著腳尖,不敢繼續亂看。

不過他也沒忘了看著老人的步伐,老人停下他也緊跟著停下。

腳步停下,秦淵看到老人身前擺著一個蒲團,再看自己這前方也有,於是趕忙又走幾步,與老人平齊。

“跪。”

老人提醒一聲,率先跪下,秦淵也緊跟著跪下。

緊跟著老人帶著秦淵對著高臺九叩首,緩緩起身,取出三根香點燃,嘴裡唸唸有詞,但是秦淵也聽不清楚說的是什麼。

隨即老人將香交給秦淵,示意他去敬香。

“敬香後退著走。”

身後傳來老人的聲音,秦淵腳步沒停,這種莊嚴肅穆的氛圍下,他也格外認真。

敬好香,秦淵退到蒲團後,還沒等他鬆口氣,就見老人對著他跪下恭恭敬敬的三叩首。

秦淵有些慌亂,不知道這是什麼情況,但是也不敢亂動,畢竟老人也沒說話,只好站那看著老人給他磕頭。

這讓前世受過教育的秦淵有些不好受,這玩意他說不過去啊,讓如此蒼老的老人給他磕頭,這容易避雷劈啊。

三叩首結束,老人抬頭,秦淵頓時嚇了一跳,老人眼裡的光沒了,原本去嬰兒般明亮的眼睛現在有些發暗。

“行禮。”

有些沙啞的聲音響起。

秦淵回過神來,對著老人行禮,老人也同步的回了一禮。

另一邊。

皇宮內一座明亮的大殿裡,一個捧書的中年人眉頭一皺,抬頭看向老人所在的方向。

過了一會,好像確定了什麼,一股磅礴的氣勢從中年人身上擴散開,將門窗全部衝擊開來,外邊的侍衛、宮女、太監跪了一片。

偌大的皇宮內也隨著中年人氣勢擴散而陷入了死寂,寂靜的彷彿落下一根針都能引起驚雷一般的動靜一樣。

皇宮中各處不知道從哪冒出來的黑甲衛士,以極快的速度封鎖了整個皇宮,一股肅殺的氣氛瀰漫開來。

一些暗閣密室裡,一雙雙眼睛猛然睜開。

“要變天了。”

這些神秘存在不約而同的輕嘆一聲,有的雙眼裡透著喜悅,有的透著哀傷,還有的透著一股死寂,似乎自己死期將至一般。

更多的則是目光平淡,好像只是隨意感慨一聲一樣。

而另一邊秦淵並不知道皇宮內的變故,有些擔心的看著老人。

老人微微搖頭,示意他別亂動,隨後帶著秦淵緩緩朝著門外退去。

大殿內的中年人緩緩收起氣勢,閉上雙眼。

過了好一會,一道威嚴的聲音響起。

“擺駕帝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