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全城月老集結（上）

陸府門口，人聲鼎沸。

一個過路的阿婆連路都擠不過去，好奇地打聽道：“這十里八鄉的月老怎麼都聚在這了？陸府少主不是前些日子才大婚，又有喜事了嗎？”

一個看熱鬧的大媽忙不迭地解釋道：“你是不知啊，這陸少主厲害的很吶。她一己之力滅了魔教一個旗上千人，救九華派於水火之間，那九華派掌門為表感謝，就把徒弟嫁給她當側夫。”

“那也用不著這麼多月老吧？”

“哎呀，那是各家公子聞著味兒來了，陸少主這等少年才俊不知是多少小郎們的夢中情人，她肯娶側夫，那試一試總不會吃虧，萬一被她看上了呢？”

“當側夫有什麼好？一輩子被正君壓一頭。”

“嘿，你孤陋寡聞了吧，那陸少主特別的惜香憐玉，擺著家裡的正君不要，新婚沒兩日就出門遊歷了。聽說一路上是左擁右抱，處處留情啊。”

“這都從哪聽來的？”

“我家有個親戚的表姐她小姑子的三女兒就在九華派，她親眼所見。”

又一人插嘴進來，“哎哎，我還聽說陸少主的正君葉氏親自去抓姦，和那幾個男人當面打了起來，一點正君的氣度也不講。你猜陸少主護著誰？”

“那肯定不是葉氏。”

“對嘍！所以那些原本攀不上陸府又有幾分姿色的小郎自然都想來碰碰運氣咯。”

路人們七嘴八舌地討論著聽來的八卦，等傳到陸志遠耳中，已經變成了上千男子為了天人之姿的陸少主在九華山上打得頭破血流，屍橫遍野。

陸志遠摸著從來沒這麼痛過的頭，大吼了一聲，“陸…少…主！”

陸雪晏低垂著頭，“母親還是莫要這麼稱呼孩兒。”

“陸雪晏，陸家祖祖代代的臉面都要被你丟光了！你給我說說，門口的那些月老究竟是怎麼回事？”

“我怎麼知道？又不是我請來的。我只想娶顧青楓一個而已。”

“而已？而已！你出門一個月回來就要娶個人，你多出門幾趟，我們家都要被你的側夫們吃窮了。”

陸志遠氣得手都抖，“我聽說你出手助九華派對抗魔教，還道你終於出息了。你小小年紀，怎麼就在男人身上下不來了？先有慕容雲昊，後有顧青楓，你都有承兒了還不夠嗎？”

陸父李氏勸道：“承兒年紀還小，雪晏想要個年紀大些可心的人兒在房裡伺候著也不是什麼大事。妻主何必這麼生氣。”

陸志遠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就是你把她給慣成這樣子的！你可知玩物喪志？趕明兒我也納個可心的人在房裡伺候，省得你累著。”

陸雪晏霍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母親，顧青楓他不是玩物。女兒與他是真心相許。”

李氏聽了妻主的威脅，不敢再袒護女兒，立即掉轉了槍頭。

訓斥道：“雪晏，你也太不懂事了，才成婚這麼短的時間就要納側，置你岳父母的臉面於何處？你母親這把歲數了房裡都沒有第二個人。”

“若母親當年不逼我和慕容雲昊哥哥分開，也不會有今日之事。如果你們嫌我房裡人多，我和葉星承和離便是了。”

“你說的這叫什麼混賬話！”陸志遠隨手操起桌上的花瓶朝陸雪晏砸來。

哐啷一聲，花瓶碎成了一片片，陸雪晏站在原地連眼睛都沒眨一下，幾道血跡登時從額角流了下來，滴在腳邊的白瓷片上。

甚是嚇人。李氏心疼極了，拿出帕子就想上前給女兒捂住傷口，卻被陸志遠刀鋒般的眼神釘在了原地。

“你結婚沒兩天就不管不顧地跑了，承兒受著傷還在父母面前拼命地替你開脫。你不在家的日子，他每天都巴巴地坐在門口等著你回來。”

“江湖上傳來你的訊息，他每日跪在我的院子裡哭著求我放他去找你。陸雪晏，你到底有沒有一點點良心啊？”

陸志遠重重地拍著茶几，“只要我還活著，不管是姓慕容的還是姓顧的，你都別想帶進門！”

陸雪晏心裡不免有點愧疚，但當斷不斷反受其亂。

她堅持道：“我從來都沒想過要娶葉星承，他會這個樣子都是你逼的。讓他跟我和離，嫁個真心寵著他的妻主，對他更好。”

陸志遠勃然大怒，“反了，反了！自古婚姻哪有不是父母之命的，豈有自己選擇的道理？你給我跪在這，什麼時候想明白了什麼時候才準起來！”

陸雪晏眼神異常堅定地跟母親對峙著，“為什麼自古以來如此，便該一直如此？我沒錯，我不跪，也不會改變想法。”

陸志遠猛拍茶几站了起來，作勢就要拔劍，“你武功高了，翅膀硬了，就覺得我管不了你了？”

李氏連忙擋在女兒面前，隔住了劍拔弩張的兩人，“女兒剛回來，你不能好好跟她說麼？非要動刀動槍的？雪晏快給你母親賠不是，和離的事情不許再提。”

“父親，是女兒讓您為難了。母親一定要葉星承做她的女婿，我無話可說，但我永遠不會把他當做夫郎。”

陸雪晏扭頭離開了主院，將陸志遠的怒吼聲拋在了耳後。

陸雪晏回到房裡，就著怒氣寫下了兩份和離書。

她吹了吹未乾的墨水，驀然想起離家那日葉星承在書房外的哭聲。那天，他一定很疼吧。

她嘆了口氣，摸了摸已經幹掉的簽名，將和離書折起來藏進了抽屜深處。

…………

“對不起，顧公子，我們陸家家務煩亂，不太方便招待你，你還是早點離開，尋個新去處吧。”

陸雪晏一來到客房中就看到了連翹對著顧青楓下著逐客令。

“連翹，青楓是我帶回來的人，你這是何意？”

連翹見她來了，不卑不亢地答道：“大小姐，這是家主的命令。”

陸雪晏不悅地皺了皺眉頭，“你先回去吧，我會帶青楓離開的。”

等連翹離開了，她立刻將顧青楓擁進了懷中。

“對不起，青楓，我說服不了母親。暫時還不能迎娶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