鄔華也跟著大部隊來到了京都,他雖想象過這京都的繁華,但是如此的興盛程度,遠遠超過了他的想象,

官道修得寬敞筆直,街上客棧、酒館、醫館、成衣鋪子、裁縫店、小吃鋪子鱗次櫛比,百姓安定富足,很多女性也在很努力的生活著。

相比自己閉塞的族內,這裡簡直事自己做夢都不敢想象的地方。

“鄔華先生,我們先進宮安頓,後面隨後可以出來閒逛。”宇文惠看見鄔華的眼珠子似乎都要轉不動了,這才善意提醒。

鄔華自然應好,他被安排進了醫藥司旁邊的崇華閣,那裡環境清雅,人跡罕至,適合鄔華鑽心研究,還可以和樸先生切磋。

司徒清和清雅還在大安郡陪著魏容他們,因此崇華閣裡面除了一應掃撒的宮人,幽靜又安寧。

鄔華早就聽說過宮裡有一個名聲大噪的樸先生,聽說比鄰醫藥司也是相當之滿意的。

次日上朝,就頒佈了任命權律為鎮國公的事。

文武百官對權律知之甚少,僅他在浮海救宇文惠一命,此事就可以讓平常人做足文章了。

然而看到權律本人不驕不躁,一副要為大興誓死再幹五百年的架勢後,大家就與自己何解了,看他的樣子也不是興風作浪的人,何況封官之後,他還是回到那個閉關鎖國的郡裡,對他們也不構成任何威脅。

宇文惠賜了他金銀財寶若干,精衛隊數十人之後,權律就踏上了回家的道路。

而在崇華閣清閒了幾日的鄔華,終於和樸尹胥結束了三天三夜的閒談,兩人一個善醫,一個善毒。醫毒不分家,因此兩人放佛久別重逢異父異母的兄弟般,秉燭夜遊了。

“老夫這一生,也算是起起伏伏,兩袖清風,現在已經後繼有人,死後也是了無牽掛。”樸尹胥侃侃而言。

鄔華自是知道這個糟老頭子壞得很,這是明晃晃的在嘲笑自己沒有徒弟,日後來繼承他的衣缽。之前兩人也提到過司徒清的事情。

“實話實說,老夫對這個司徒清知之甚淺,一切還是等他回來之後詳談。”鄔華準備給自己一個臺階下。畢竟自己的族內的東西,不應流傳於外人,他還是抱有一絲戒備之心的。

樸尹胥自是欣然同意。司徒清還在大安郡,他只是提上一嘴,後期如何,他就無暇顧及了。

一個月後,司徒清帶著清雅回到了大興。

時間飛快,昨日似乎剛落地的清雅已經飛快的跑向了宇文惠。

“母皇,父君。”看著剛才還興高采烈奔向自己的小球球,現在確如大人一樣行了禮。

奈何自己身板下,雙腿沒有多大支撐力,還來了一個趔趄。三個大人都忍不住笑了。

“四哥一路順利?”司徒修問道。

“還好我一個大人無妨,只是公主人小體弱,怕是吃了苦頭。”司徒清回道。

宇文惠並沒有插足兩人的談話,她著人喚來奶媽,將清雅安頓。

完事後,看見兩兄弟還在輕聲談論著什麼。想到清雅也已經兩歲,留在司徒清那裡也不好。自己帶著身邊也無暇照顧,便讓清歡帶兩個婢女去崇華閣收拾了衣食住行的物件,送到萬壽宮。

如今的萬壽宮,一片喜氣洋洋,看到自己的父王和母后對孩子的喜愛,把清雅放在那裡,她很放心。

晚上,宇文惠給司徒修說起這個事情。

司徒修:“四哥將清雅撫養大,如今去了萬壽宮,他怕是會不習慣。”

宇文惠:“清雅也長大了,滿世界的躥,讓外人看到怕是不妥。我這麼做也是為了她好。”

司徒修:“我看她今日竟像小大人一樣學著行禮了,怕是母親教她的。”

宇文惠:“想家了,可以回去看看。”

司徒修扭頭看一眼宇文惠,“好端端的怎麼會說這樣的話。”

宇文惠轉過身,沒有理會他。

司徒修便纏上去胡鬧。

”好了,別鬧我了。昨個樸先生來請脈,我已經有孕在身。”

司徒修:“真的?”他驚喜中帶著興奮。

宇文惠:“有四個月了。”

司徒修心裡默默算算日子,“是在草原的那一晚上。”

宇文惠點頭。

司徒修:“那晚你著實敏感,十分之快。”

宇文惠有些惱羞成怒,錘他肩頭。

司徒修忍住剛才放肆撩起來的火苗,抱著宇文惠。

等她呼吸平穩了之後,他不由的想起,那晚他和鄔華酒後的談話。

他知道宇文惠因為在浮海的遭遇,她有心病。以至於清雅她也不願意親自帶著身邊。

想起那個死去的孩子,他心裡泛起一陣算意,眼裡泛起了冷光。那幾個鬧事的女人,他一個也不會放過。

夜涼如水。

回到崇華閣的司徒清,時不時想回頭看看清雅在幹什麼,然而平時逼仄的小屋,如今顯得空落落的。

次日,樸尹胥聽到風聲,也匆匆趕了過來。等兩人說明情況後,司徒清也表明了自己的想法。

司徒清:“我雖未曾親自見過她,但是知道她是為毒而死。我從小便發誓,一生不碰毒。鄔華先生厚愛,清實在慚愧。”

鄔華對司徒清的說法,倒是平心靜氣接受。他在宮中也呆了不少日子,便準備接著他的窮遊計劃。

他向宇文惠辭別後,便開始了其他郡的走街串巷的免費問診。

沿路的幾個郡都知道,有這麼一個便衣大夫,醫術高超,醫治的辦法簡直聞所未聞,他卻不收取分文,只要管飯就行,無論什麼他都吃的很香。鄔華一時名聲大造。

對於往日在族裡,只能靠種草藥,讀古籍來打發時間,如見的他簡直煥然新生,每天都過的很充實。

一日,鄔華在秦安郡呆過七天後,吃了一頓飽飯,就牽著馬上了路。

一路上鳥語花香麥浪滾滾,他哼著不知名的小曲悠哉遊哉趕著路。

行了幾里路,遠遠官道上停著一輛運鏢車。駛近一看,護送鏢車的兩個護衛已經中箭身亡,大片的血跡融進黑色的泥土裡。

鄔華心驚,光天化日竟然還有人劫鏢車,真是沒有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