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龍江溿竹林的另一邊,一個眉目舒朗身著貂絨的少年,正在竹林裡焦急地四處亂竄尋找。
他擔心那個叫鍾萍的青衣少女。
從看見竹葉上血跡開始,他才發現自己有多麼擔心。
貂絨少年忽然抬頭,那一抹紅色再次從頭頂竹林掠過,而一抹紅色後面並沒有跟著青衣鍾萍。
魏淶沒有猶豫,腳上發力,在兩根竹子身上,向上來回魚躍,瞬間攀至竹頂!
向紅衣方向踏空追去。
三把三寸餘長木劍,形如匕首,依次為“朝霞”“日落”“映月”,附於指尖,隨時準備出手。
紅衣女子見身後有一少年追來,速度更快。
魏淶擔心鍾萍安危,更不會讓紅衣甩開自己。
二人片刻之間,就已經掠至寨外,又沿著游龍江繼續踏空前行了三四個時辰,紅衣女子見少年如狗皮膏藥,甩是甩不了,乾脆不跑了,在一處山石旁停下。
魏淶同樣停下,立在紅衣少女七八丈處,一邊是滔急的游龍江水,一邊是怪石林立的石山。
紅衣少女一臉嫵媚,眯起丹鳳眼,率先開口,嬌嗔道:“這位小帥哥追姐姐追得這麼急,是想幹嘛呢?”
說起話來,嘴中一顆虎牙時隱時現。
魏淶心急,單刀直入,問道:“之前追你的青衣女子呢?”
“你說哪個青衣女子?是那個臉上帶著酒窩的嗎?”
“正是!”
紅衣女子略帶挑釁地說道,“如果,我是說如果,我把她殺了呢?你會殺了我?”
“會!”
說完魏淶伸出右手,袖中“朝霞”“日落”“映月”三寸木劍,同時懸於右手之中,如雀不飛一樣在手中旋舞!
紅衣女子也不含湖,抽出腰間軟劍,露出虎牙,“如果想知道那青衣女子怎麼樣了,打贏我,我告訴你!”
魏淶不再言語,懸在手中三把寸劍,夾著凌厲罡氣,破空向紅衣女子飛去!
既然要打贏了再說,那就先打再說。
自從得到養父送與的那本無名舊書,魏淶修為和心境皆突飛勐進,尤其是魯班五行術,已至巔峰。
名為“朝霞”“日落”和“映月”三把寸劍,本就是貼身練習多年,此時三把寸劍更是可以根據魏淶心法,隨心所欲!
紅衣女子見寸劍如奔雷過來,也不敢大意,腰間軟劍瞬間握於手中。
寸劍襲來之時,紅衣少女握劍一抖,頓時數百道劍影閃於身前,結成一道屏風罡氣!
三把寸劍雖來勢洶湧,卻也一時無法突破那道屏風。
魏淶見狀,身形瞬間閃至紅衣女子身前,藉著慣性,右手握拳,拳風剛勐無比,轟向那道劍氣屏風!
“轟”的一聲,強橫無比一拳,砸破紅衣女子用劍織成的屏障。
紅衣女子連退三步,卸去拳中剛勁,低頭望向握劍右手,只覺手上輕微痠麻。
好霸氣的拳風。
而對面俊逸少年,駐立原地,三支寸劍也已經收於袖中。
勝負已分。
魏淶緩緩望向紅衣女子,平靜道:“現在可以說了吧。”
紅衣女子面若桃花,莞爾一笑,“成,你贏了當然可以說了,你離近點,姐姐說於你聽。”
心中默唸著青衣鍾萍無事,少年走近紅衣女子。
相隔一尺有餘,看得更清,桃花眉眼,白皙臉上數顆淚痣,一顆虎牙更顯白。
只是眼前紅衣女子,並沒有開口,詭異一笑,並指為刀,向少年正面襲來。
魏淶也有防備,輕微側頭,手刀貼著鬢似掠向耳後。
一擊不成,女子立刻彎曲手指,以手為鉤,從少年身後鉤來。
魏淶見女子手法變化無窮,心中也是驚異,一手從內測向上,擋住從後鉤來的手掌,纖細白皙手掌傳來的力道卻不小。
游龍江邊,兩人幾乎臉貼著臉,相互較勁。
周圍積雪以二人為中心位置,依次飛散開來。
就是此時,不遠江中,一個巨大旋渦,快速形成。
“轟隆”一聲,猶如炸雷從江裡傳來,一個高達兩丈,全身附有鱗甲,酷似人形的“河怪”從江裡向岸上兩人奔襲而去。
兩人正在相互較勁,見一高大河怪衝來,還沒來得及分開,就被河怪一手擊飛。
河怪本身十分高大,怪力驚人,加上二人毫無犯備,勢大力沉一擊下,二人貼著地面滑出數丈。
魏淶只覺心血翻湧,直到一口瘀血吐出才通透很多。
而另一邊的紅衣女子就沒這沒幸運,嶄新紅衣被地上碎石蹭出數道衣口,露出白皙面板,面板上也是鮮血點點,額頭一道傷口能見頭骨,血流如注,此時站都站不起來。
魏淶望向河怪,只見其不僅身材好大,連腦袋也大得出奇,雙臂拖至膝蓋,周身肌肉凸起,正對天咆孝。
這根本不是河怪,是“無主降頭”!
多年前聽養父提過,降頭都是有主人的,但還有一些降頭會被人拋棄,當然被人拋棄的降頭一般活不三月,但能活過三月就是無主降頭。
無主降頭因被主人拋棄,性情暴戾,而且體型巨大,尤其是腦袋更為突出,以殺戮為樂,好喜水邊。
只是光盛二年,最後一隻無主降頭被軍隊擊殺後,世間再也沒有出現過這種怪物。
而魏淶眼前這隻無主降頭,更是沒聽任何人提起過。
無主降頭瞪著牛眼,來回望向二人,接著快速向少年奔來,蹄腳落地,周圍積雪和碎石都在微微抖動。
魏淶見狀,不敢託大,硬拼肯定不行,區膝向上躍起,一腳點在無主降頭巨大腦門上,向後掠去。
再次駐地時,已經離那降頭百丈開外,口中又有鮮血溢位。
好厲害的無主降頭!
體型巨大的降頭,見一擊不中,怒目望向遠去少年,心中不甘,垂足頓胸,長嘯。
嘯聲傳千里!